沈浩醉死小岗村?


 

沈浩醉死小岗村?

 

陈绪国

 

近日,又有一条关于小岗村的新闻铺天盖地,那汹涌澎湃的势头,甚至一度盖过“航天之父”钱学森逝世的不幸消息。

新闻的主角官不大,顶多算个九品芝麻官。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小岗村党委第一书记、村委会主任沈浩。说来这事也真蹊跷,一个46岁的犍牛般的顶梁柱子,喝完一场酒就倒塌了。

说来真叫人称奇。全中国、满世界到处死村长,死了就死了,谁稀罕一个小村长的死活呢?可是,小岗村的村长就迥然不同了,他可是朝庭派来的顾命钦差大臣、全权大使,天降大任于斯人。同时,他又是安徽府上一个硕大的财神庙里下凡的仙子,他不上天堂谁上天堂呢?

要说小岗村撞鸿运,世界上没有几个这么撞鸿运的小村庄。想当年,从北方吹来一股火辣辣的暖风,当局一张口,当年全村人皇粮国税全免了(确实是好事一桩)。当局说,你们真是了不起,了不得呀!敢于同极左路线作殊死搏斗,冒着坐牢杀头的危险,勇敢地自发地玩单干!赞叹,顶真,拍板,成交。对了,你们就是全国最伟大的典型了。果不其然,精英大会上,红头文件上,官控媒体上,大街小巷上,田间地头上,正史野史上,仙女散花般将小岗村表彰了又表彰,渲染了又渲染。30年的荣誉称号,30年的女贞牌坊,30年的击鼓传花,30年的风风火火,印证了小岗村确确实实百分之百是撞了鸿运,而且是扎扎实实地撞了大而又大的大鸿运。

要说小岗村不走运,世界上没有几个这么个极端意外不走运的小村庄。改朝换代都好几茬了,应当是五茬吧,而且每一茬的最高当局、各级要员,没有一个是不万分支持这个小村子的,要钱出钱,要人出人,要力出力,真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按理说,小岗人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甚至唾手可得。一家发展,八方支援。官府掏大钱建纪念馆,让全世界的好事者都来参观取经;官府掏钱支持村民建蘑菇大棚,建葡萄园,建养猪场,建这建那,甚至帮助村民土地流转赚大钱。你方唱罢我登台,谁人不说小岗好?甚至于1993年以来,一直由各朝命官驻扎统揽村庄大权,沈浩是命官的其中之一。可是,整来整去,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离脱贫致富、赶上大寨还差得远呢!小岗村人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而倒霉透顶呢?

最要命的是,30多年来,尽管官方将承包制当成了“改革”的尚方宝剑,开足了全部宣传机器,使尽了浑身解数来溢美它,许许多多的刁民们就是不领情:你分吧,你分你的,我玩我的;你分100亩土地我也不干,不干就是不干,天王老子也管不着。你叫他们种田,他们躲得远远的,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五湖四海,逃到人海芒芒的地方,一个个跟村官跟官府玩起了躲猫猫的鬼把戏。村上大片大片良田荒芜得草长莺飞、硕鼠遍地。多年来,许多人家不向国家上交一粒粮食、一滴食油、一朵棉花、一寸麻片、一个蚕茧。

承包个啥呀?单干化,就是自由化,不等于承诺化。积极性个啥呀?如今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懒,一代人更比一代人懒。

生产率提高个啥呀?现在是多少投入,有多少产出嘛,种田总是秀才搬家—总是输。

大锅饭个啥?如今真是干与不干一个样,种不种田一个样,荒不荒田一个样,交不交粮一个样。

改革个啥呀?中国历史上上下下5000年,农村就是个单干化。

典型个啥呀?人家大庆、大寨才叫真金白银的典型呢!

悖论,悖论,不知有多少个悖论萦绕着小岗村,拷打着良知。

两样的运象,也降落到共党优秀干部沈浩先生的头上。全国800万公务员,他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组织上委派他到“全国改革第一村”当父母官,那种荣耀,比当国家主席还过瘾百倍。小岗6年,是他人生光辉的顶点。他不仅仅是中国的政治大明星,也是全世界的政治大明星。既然小岗村名扬四海名垂青史,他沈浩为什么不能名扬四海名垂青史?功名一身尽,文章千古流嘛。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少,小岗村是如此这般,沈浩亦如此这般。小岗村被典型,沈浩也就被典型;小岗村在云里雾里,沈浩也就在云里雾里;小岗村飞黄腾达,沈浩也就飞黄腾达……,这真是比桃花运还桃花运。

关于小岗村蜚短流长的话题也太多了些,有人说小岗村是扶不起的刘阿斗,有人说小岗村不如大寨村,有人说小岗村不如华西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背时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打工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流包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没落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两极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软饭村,有人说小岗村是个贫困村……官府们一级级地为他们贴金,刁民们一个个地将他们抹黑。有些无冕之王将他们抬上了九重天,有些无冕之王将他们踩上了几只脚。你方唱罢我登台,演出了一出出纷纷扰扰的对台戏。最可恨的,是一些改革开放的大名鼎鼎的瞎参谋赖干事,竟然也不买小岗村的账,如老谋深算的吴敬琏教授一直否认“小岗承包制”是改革开放的一件大事。

历史给人们开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国际玩笑!

要说沈浩大人是“没有酒精考验”的角儿,怎么也说不过去。按照旧社会的封建建制,他应当是小岗那块地方的小诸侯王,只不过是不能世袭罢了。哪有诸侯不吃酒和吃酒不海量的道理呢?

自从杜仲先生发明酿酒之后,千百年来,一些曹孟德的追随者趋之若鹜,追逐在前面的就是官府的要员和娄罗们。大凡舍生取义的人,都有这个德行:舍得一身剐,敢把客户拉下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115上午,沈大官人在村里处理了3起土地流转事务,接待了3批前来洽谈投资的客商,喝酒应酬成为第一要务。他到底喝了多少次酒,喝了多少美酒,官媒目前处于高度保密状态—一般人不告诉他。有的人说他是猝死,有的人说他饮了大量的酒(估计醉死)。人们宁愿相信他是为革命而饮酒,为革命而醉死方休。至于算不算革命烈士,官方的事情官方自有主张,用不着草民们瞎操那份闲心。

大量饮酒的饮式,不外乎以下两大种:

一种是因兴致勃勃而海饮。所谓“人逢喜事酒神爽”是也。朋友来了,客户来了,“关系真—一口闷,关系铁—喝出血”。有的人枉为钦差大臣、一方诸侯,恐怕致死也不识酒令。其中,最有意思的酒令是“有名无实令”和“有无问答令”。

譬如,缘木求鱼,目中无人,刻舟求剑,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挟泰山以超北海,这些是“有名无实令”。

又如,问“有何物?”,答“有。坐对书芸袭暗香。” /问“无何物?”,答“无。马蹄终日为君忙。”/问“要何物?”,答“要。劝君更尽一杯酒。”/问“不要何物?”,答“不要。一卷新传辟谷方。”这叫“有无问答令”。

令官向每人发同样的问话,答者依上法作答。误、不贴切,均罚。不成句子者罚双杯。

酒场上,酒令是克敌制胜的利器。如果沈大官人懂得酒令,可以逢场作戏,也可以逢凶化吉。当然,这一切均晚矣。

世间的有与无,虚与实,是事物的本来面目,是不能乱说乱忽悠乱折腾的。酒令官是裁判员,不容酒客说假话的。不知道多少人因说假话而沦为醉鬼的。

另一种是人生不达意愁极生悲而海饮。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是也。酒仙李白人生不得意的时候,常常是独饮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有的人情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官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沙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商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学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交际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跑部场失意而海饮,有的人钱进场失意而海饮……,各种场所,培训了各种醉鬼。

时而得意又时而失意者,总是失意复又失意者,足以令酒友变酒徒,酒徒变酒鬼。人生不达意愁极生悲而海饮,借酒浇愁愁更愁,足以令酒鬼精神崩溃,即使不醉死,也会猝死,那是迟早的事情。

都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什么事情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许多时候,人咬狗也算不上什么新闻了,兴许人咬天狗才是新闻呢!

有的人醉死,不一定是基于酒精而醉死。有的人不喝酒而醉死,是由于精神酒精或者精神鸦片醉死的。饮酒醉死,是容易检查出来的;精神醉死,也许一辈子也检查不出来。许多检查不出来的急促死者,一概而论,就是猝死。

沈浩是醉死,还是猝死,对于普罗大众带来并不重要。草根们最关注的还是那个“火红”的小岗村,看看瞧瞧睇睇睨睨,这把火能否持续多久?

“说小岗,道小岗,小岗是个好地方……”唱吧,孩子们!跳吧,孩子们!

 

 

 

相关链接:

价值中国网陈绪国《小岗村就是不如大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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