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胡同八条:
对民主可以防止最坏的质疑
关于民主,有一个假装深刻的废话很流行,据说一个具有深邃目光的政治家讲过:“民主并非最好,但民主可以防止最坏”——我不知道德国人同意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他们在二战之前用民主的方法一不小心,就高高票数把希特勒拱上了台,德国民主为什么没有防止这个“最坏”的结果呢?除非希特勒上台还不算最坏,那么最坏的又是什么呢?除非德国的民主我们重新定义,判定它不民主,可真正的民主又是什么呢?
法国人要理解这一点,将也很困难。大家读过《第三帝国的兴亡》这本书,那时法国一会儿共和,一会儿专制,一直折腾到第五共和国。民主共和了,半年之后改成专制;专制了,半年之后再改成民主共和,像烙饼一样来回翻个儿。民主共和那么好,人们为什么还要换回到专制?民主在这里不是最好,人们看到了,但是民主在这里是怎么防止最坏的,人们却看不出来。
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道理,那便是不稳定。第二帝国的时候选皇帝,路易波拿巴上台,选票高达90%,远高于小布什,也高于奥巴马——选票真的能说明问题?
中国的文革时期,是共和国成立之后一段特殊的岁月。小平同志认为这是一种大民主状态,按照前述理论,民主应该防止最坏啊,可是文革时期,“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停课闹革命”,内乱不已,国家失去了稳定,毛主席他老人家健在,社会依然闹得可以。右派们天天骂文革,他们不接受,要彻底否定,须知你们要彻底否定的这个文革时期的大民主同样没有做到防止最坏。
民主胡同九条:
中国小步快走在民主的路上
如此说来,民主是否一无是处呢?
恰恰相反,民主是一种了不起的政治智慧和制度文明,是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
社会的政体形式无非三种:一个人说了算的叫“独裁”;少数人说了算的叫“寡头统治”或者叫“贵族制”;全体人民说了算的叫“民主制”。
这三种制度当中,单诞生于古希腊城邦的民主的理念,经过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卢梭先生等人的阐释日益广为传播深入人心。“主权在民”、“人民最高主权不可侵犯”这些理念,对于人们当时反对黑暗专制的中世纪的统治,张扬自资产阶级的道德观,起到了弥足重要的作用。
人们惊奇地发现,把民主理论当武器来使用组织进攻的时候,它摧枯拉朽威风八面,极具道德优势的力量,令一切试图顽抗者瞬间失去战斗力。
中国共产党诞生之初,即把民主写在了自己的旗帜上,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民主是一面旗帜但是民主无限好,只是实现难,因为民主的形式和历史、文化、生产力发展水平、现实的一切相联系。民主是一个历史的概念,也是个政治的概念,民主实现的过程与外部环境关系密切,与实现民主的国家现阶段的任务相联系。在没有实现工业化的国家内部,走民主化的路子呈现着极其复杂的情况。
与反对民主的人的最大不同,敝人认定民主的这条路,中国是一定要走的;与吵吵嚷嚷大叫中国民主落后的人的最大不同,我认为中国正小步快走在民主的路上;与主张与全盘西化照着美国人的所谓普世价值标准,搞民主建设的人的最大不同,我认定他们是被人家洗了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走民主建设这条路,我们不排斥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悉数拿来,但要洋为中用;走这条路,我们汲取五千年文明史上一切有益的营养,但要古为今用。“不媚洋也不复古,兼收并蓄靠自主”。所谓自主,就是一切从国情的实际出发,一切从我们遇到的问题出发,不超越我们所处的历史阶段,不忘记我们所面临的根本任务,依据历史阶段和根本任务,来确定我们的民主建设走哪一步,偏那边一点,推广什么经验,搞成个什么样子。
民主胡同十条:
全部的问题,在于确定民主的真正意义
民主的样子和形式,被人们搞得神乎其神,似乎事事都有了模版和标准,其实哪有什么所谓?手机换成什么样子,只要能打电话,具备通讯的基本功能就还是手机。炒勺无论换成什么材料制作的,只要满足放在热源上边搅动边加热食物,就依然是炒勺。
马克思说过:“全部问题在于,确定民主的真正意义”——我理解这句话,第一“民主”未必不是个好词;第二,民主的叫法和形式并不重要;第三,民主这个词下边所包含的真正的意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第四,只有弄清楚了这个“真正意义”,我们才能消除在这个问题上的糊涂认识,保持头脑清醒,行动自觉。
把民主理解为一种国家制度,是这个国家里面作为统治阶级的一方管理这个国家的制度形式,这就是作为国家权利的民主和作为国家制度形态的民主。但同样,还有我们一般讲的那种公民权利的民主,有人一说到民主就想到选票,刚才我已经说了,这是“右派幼稚病”发作的症状,至少是不成熟的认识。就像有些年轻人,他们所设想的婚姻就无非两个人点着蜡烛说情话,迪厅里蹦迪,到海外旅游,在海边女跑男追,全是浪漫的事。不能说他的想法不对,但是,我们过来的人有责任告诉他们,婚姻的正常形态完全不是这样的,婚姻当中最重要的是坚守和忍耐,责任与义务,爱与被爱,这些电影里模仿来的浪漫的形式并非重要。
除了选票之外,协商、表达、监督、政党制度、代表制度、干部选拔、文官制度、考试权力等等随便哪一条都少不得,都很重要。有人可能会咧嘴不服气,“协商也叫民主?”当然了,这是很重要的民主形式啊。试想,在某人家里,老爹A什么都自己说了算,或者自己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出尔反尔,别人的意见则从来不被采纳。而在另外一人家里,老爹B什么事都和家里人商量,在他很小的时候,老爹B就凡事征求他的意见,告诉他这个事情的背景和来龙去脉,老爹从不轻易食言,重诺而守信,您喜欢做那个老爹的儿子呢?对嘛,您选择就是有民主作风的老爹,而这个老爹的民主作风,突出地体现在善于沟通和协商。
今天一个很重要的关于民主的学说,就是“协商式民主”。
对民主问题的另一个洞见,来自俄罗斯的前总统、现总理普京先生,他的表述是“主权民主”。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奇怪,我本人倒是对“主权民主”心领神会全盘接受。这个说法实际上就是说,“民主并没有普世价值”。这意味着关于民主的讨论,必须要在保证国家主权的前提下来进行。民主建设必须是一国人民自主的行为,是人民自愿的选择,而不能是由他人、外人强加的。那种打着普世价值旗号,搞超越主权的普世价值传销是危险的必须警惕的行为。克格勃出身的普京先生在总统位置上,很容易看清这一点。
忘记了国家主权,忘记了社会发展阶段,忘记了现阶段的任务,片面地把一种具体的民主形式的功用性重要性放大,甚至把它当成是民主政治的核心,这是对民主的误解和歪曲,如此理解,绝非有利于真正地践行民主。
民主的问题从来都是烟雾缭绕,雾霭蒙蒙,玫瑰花和罂粟花竞放,要认清民主概念的实质,不至于沦入空洞和伪善,回顾一点马克思创立的唯物史观是必要的,这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看家本事。唯物史观强调“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强调”历史创造观念,而不是观念创造历史”,强调“所谓观念,是现阶段的复杂的社会现实在人们头脑中的反应”。所以,从实际出发,从问题出发,而不是从观念出发,这是研究民主问题、观察民主问题的一个原则,奉行这条原则,易使人保持头脑清醒逻辑不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