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真实话,季羡林先生主要的学术功绩,我没有读过,也决读不懂,不过季老的散文,我是读过不少,而印象最深的是《我的家》,读这篇文章时,我被季老的宁静淡泊而感动,他写他的家只有婶母(老祖)、和只有小学文化相伴一世的老伴德华,“就是这样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家庭”(原文),在老祖和老伴相继去世,家里只有几只小猫陪他,但到最后,连猫儿也走了“人猫俱亡,我们的家庭就剩下我一个,形单影只,过了一段寂寞凄苦的生活”(原文),季老写此文时是2000年11月15日。
看到此文,不禁为这位著作等身的大学者,晚年的生活如此孤苦伶仃而深感同情,可能有人问:“难道他没有子女?”答案当然不是,在他逝世后,他有一个儿子的事实广为人知,而且在他逝世后,他的儿子季承先生也成为一位名人!但季老生前却对他只字不提,当中的原因,媒体也报道不少,在这里不作赘述了。
我是在1999年知道季老的家庭状况的,那年11月他到访佛山,在“石景宜艺术馆”我曾经有幸见过季老一面。见面前,时任艺术馆梁馆长介绍过季老的情况。及至后来我看季老的文章,也为他对儿子只字不提深感不解。终于,在季老逝世后,媒体的报道,以及他儿子的所作所为,令我恍然大悟。
季老驾鹤西去之后,举国媒体为他是否“国学大师”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有人写文披露他的秘书涉嫌盗窃其收藏品,以及在葬礼之上出现的一系列争遗产闹剧,直让世人目瞪口呆!事情总算安静了一段日子,但近几天,又爆出一起更为“真实”的盗窃案,这次是季先生生前在北大朗润园的故居被盗——或许称为洗劫更为合适。事情是季先生的弟子钱文忠在博客里捅出来的:“……几千册珍贵的线装古籍,数量不等的佛像、铜像,其价值是难以计算的。若论市场价格,稍具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起码以百万计的数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事为何围绕着生前与世无争、只是一个人喜欢在燕园安静地散步、晚上要靠猫儿傍着脚踝才能安睡的老人身上呢?为何有些人总是要把季老身后事炒成街谈巷议的题材?难道要让季老身后也不得安宁才开心吗?
拙文的标题是“借用”五岳散人的文章题目的,五岳先生的文章中把“滋事者”直指为北大。如果分折整个情况,我看“让季羡林身后也不得安宁”的推手不单是北大,而应包括那些在季老逝世后上下窜跳,榨取季老“剩余价值”的那些人,比如那位钱教授,作为季老的弟子,一会儿说季老是名正言顺的“国学大师”(这点季老生前已经一再否认此虚名),从而引发网络争论;一会儿又说谁谁偷乌龟;更令人不解的是在这次“洗劫”事件中,连警方还在甄别界定此事到底为“盗窃”还是“纠纷引起的财物流失”?未有定论前,却大肆向媒体披露此为比偷盗还罪加一等的“洗劫”,唯恐天下不乱之态,直让自己的老师在九泉下也不得安宁。
当然,作为好象突然之间从地下冒出来季承先生,父亲生前,伺候过他老人家吗?有没有在他病床前尽过一天孝?而在争夺遗产时,在世人面前却表现得尽善尽孝,孝子贤孙的演技,淋漓尽致,但我只想问下,在季老的遗作 “我的家”中又有那行那字提及过他?连“家人”的座位都排不上,几时变成为遗产的合法继承人?
钱先生所提及的“被盗”清单来看,数千册线装书和佛像等物品。季承表示,搬这些东西的至少有五六人,还要有车接应。如果这真是一次盗窃,那可能是新中国有史以来最明目张胆的文物偷窃案。据知情人透露,季羡林旧居丢失的物品已找到,“破案”如此迅速,事情真的这样简单?说不定挖出萝卜带出泥,还有些让人惊讶的东西等在后面,或者另有因由,故事相信会更加精彩了。可惜,这些故事都是建筑在让季老身后不得安宁之上的!
政府对季羡林身后事高规格处理,可见是相当尊重季老的学术成就的,而季老遗产也应被列作国家保护文物,政府部门应当介入这事,让这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的人,让那些争吵着让季羡林身后也不得安宁的事,平息下来!把这些“失而复得”的贵重物品,由有经验的第三方文物单位,先行保存下来。之于遗产如何介定分配,大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饮杯茶,再谈!
行文此止,如果文字得罪了上述各方大仙,看在我为季老身后不得安宁的打抱不平之上,唯求见谅,最后从季老文章中摘取一句话作一个结尾吧:
“人间毕竟是温暖的,生活毕竟是‘美丽的’(我讨厌这个词儿,姑一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