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师成功之路走,莫回头
文/李娜(西安美术学院黄土画派研究会)
刘星是陕西画坛颇受瞩目的一位画家,也是少数几位颇受争议的画家之一。他之引人瞩目,是因为他学数学的经历、博士的头衔、理论文笔的犀利和山水、花鸟、书法、篆刻与理论研究兼修的特立独行和在画坛的突飞猛进。他之所以颇受争议,是因为人们无法对他进行归类,他是山水画家呢,还是花鸟画家?是书法家呢,还是美术理论家?好像哪个归类对他都不合适。对此,我曾几次请教刘星,但刘星总是莞尔一笑地说:“我知道非议我的意见很多,我也知道欣赏我的意见很多。我的态度是:我不会因别人说了几句赞扬的话而沾沾自喜;也不会因别人说了我那一点不好而灰心丧气。我明白我应该怎么去走,应该朝什么方向去走。因为多年的理论研究使我明白了中国画的艺术精神、价值观和艺术方法之总规律,只要我按照历史的总规律去做,我相信我会成功的。”那么,什么是这个“历史的总规律”呢?刘星说:“一般人谈起传统,只知道历史上哪家哪家笔法、哪家哪家画法这些笔墨规律;或者也知道‘书法用笔’这个基本的艺术方法传统。我认为,只知道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传统还应该包括历代大师之所以成为大师的成功经验。纵观中国美术史上的大师,没有一个不是山水、花鸟、书法与理论研究兼擅的通才。明白这个规律很重要!可惜,这个传统被现在画坛上的一般人所忽视了,或者,他们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个传统。我的目标是,要继承好这个传统,要用历代大师的成功经验指导我的研究和创作。”开始时,我也和很多人一样,对这样的什么都学表示过怀疑。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知识、阅历的增加,我才逐渐对刘星所说的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原来,刘星所走的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画家之路,而是一位大师成长的必经之路。
近日与几位茶友聚会,传阅一本《刘星国画小品》,友人中大部分不是书画界人士,但无一例外都甚为赞赏,称其为“典型的文人小品,读之如品香茗,隽永怡人”,正所谓“不知其所以佳,亦觉其佳”者也。这时有人提出问题:“刘星不是画山水的吗?怎么这里还有花鸟和书法?”又有人说:“他不是主要搞理论研究吗?……”其实我觉得,就像上述这两位仁兄一样,很多人对刘星的认识还不够全面,谁又能知道他的“鸿鹄之志”呢!
我这么多年来和陕西书画圈打交道,听到最多的就是人们不知道刘星应该是个什么家?是山水画家吧,他的花鸟画的又很好,在陕西画坛中青年画家中堪称代表;说是花鸟画家吧,他又长于书法篆刻,书法篆刻作品不仅常常参与省上的一些专业书法展,而且,还带书法专业的研究生;说是书画家吧,他又以其丰富的著述和在理论界的影响确立了他是一位美术理论家。明白我上引刘星思想的人,立马会意识到要把刘星的身份进行归类这件事本是我们的错,历史上的大家,有谁能准确定位他们是什么家吗?顾恺之是人物画家吗?他却是中国绘画史上第一位远赴四川一带进行写生,并第一个画“云台山”的山水画家;又是一位以《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等画论名篇流芳千古的美术理论家。赵孟頫,是画家、书法家、美术理论家,也是当时有影响的文学家。黄宾虹,是山水画家、花鸟画家、书法篆刻家,又是一位造诣颇深的美术理论家和金石鉴定家。像这样不分艺术门类的大师,在历史上和近代以来比比皆是。但是,人们为何又习惯于对一个艺术家进行归类呢?这大抵是因为在现代社会,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画家越来越专业化,有的甚至一辈子只画一样,成了只钻研一小部分的偏才,如人们习惯于称某某人是“月季王”、“牡丹王”、“虎王”或者“猫王”等等。所以,希望对某位画家进行分工归类,只是现代人的一个急功近利思想的表现,与画家之成功规律本无什么内在关系。因此,是什么画家或不是什么画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深谙中国美术史规律?你是否按美术史规律来指导你的学习和研究?是否画出能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大量好作品?我知道,刘星虽然经常面临“你咋什么都搞?”这样的质疑和尴尬,甚至有时让他深感哭笑不得,但过后,他还是闷着头读书、做学问,博学之余,游心于艺,或书法、或绘画,绘画则山水、花鸟感时是啥就画啥,除此,则心无旁骛了。
在理论上,刘星最擅长的是中国绘画思想史的研究。其所著《传统艺术精神的守护与超越——石鲁绘画思想研究》运用心理学和艺术批评的“原认知结构理论”,结合甲骨学、哲学和中国古代画论,由石鲁的“以神造型”思想为切入点,透析出中国绘画思想史上“以神造型”这一主要发展线索;同时,又开创了以精神病理学来研究石鲁的绘画思想之先河,在当代美术理论研究上可谓风格独树。他也因此获得陕西省2008年度社会科学研究课题《中国绘画思想史》的主持研究立项。除此之外,他也涉足艺术批评。他认为评论家必须坚持自己的学术立场和学术判断,必须坚持学理性、创造性和问题意识并举;而不是围绕画家的需要走,随意标榜和溢美浮夸,更不能庸俗地去为画家作广告宣传。刘星自从搞理论出名以来,就有不少人找他写评论,而刘星每每表明自己不做广告宣传的立场,偶有坚持要他写的,他也只好按照自己的学术立场、品评标准来评论,其言往往朴实中肯,不做溢美之词,结果,别人看了往往暗自生气,甚至弃而不用。这些年,刘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挨了不少骂,他也因此宣称自己以后再也不写评论文章了。唉,这对他实在是一件无奈的事啊!
刘星的画风这几年变的很快——这一点我是极为佩服的。就我所知,早在十多年前,他就以其清新典雅、苍劲古朴、笔墨精到、有传统、有新意、有自我性格和书卷气质的独特风格而闻名遐迩,而最近我看到他的国画小品集,则又是另一番新的境界。显然,他现在笔下的荷花已经不是去年或者上个月的荷花了,虽然我说不出每一幅荷花究竟美在哪里,是哪一笔,或哪一个局部最美,但每当我看完画眼睛离开画面时,脑海里总是绵延不断地浮现着他那一幅幅画面,甚至时间长了具体画面已模糊时,脑际里仍久久萦回着那难以言传的悠远意境。近日,在西安美术馆举办的《首届中国佛教艺术作品邀请展》上,刘星的一幅水墨荷花尤其引人注目,不少人都在这幅画前拍照留影;正巧以前跟我谈论过刘星的绘画的一位朋友也在场,他看到这幅画时目瞪口呆,竟然不相信这会是刘星的作品,一个劲说:“刘星不是画山水的吗?我知道他山水画的好,什么时候把花鸟也画的这么精彩,如此才子,再狂也不为过……”这幅画泼墨大写,墨韵清奇典雅,线条奔放凝重,气势非常逼人;久观之,渐渐觉得看到的不是一枝一叶一花一朵,而是无形无迹而又直浸人心的书卷气韵。
我们看惯了许多名家的作品,但是刘星笔下的花鸟却与以往大师们的不同。首先,他的画气息新,意境新。他画牡丹、荷花、菊花、葫芦、葡萄,源于八大、石涛、齐白石、吴昌硕、石鲁而不同于这些大师。八大的画,格调清新,但情调冷逸;石涛的画笔力劲健,墨韵超俗,但一看就是清人的画,气息是古的,意境也是古的;齐白石的画纯朴大气,但少了一些文人的清逸;石鲁的花鸟画方笔外露,大气之余有时有失含蕴;而刘星的花鸟画则有八大的清逸、齐白石的纯朴、石鲁的大气,却克服了这些大师的历史局限性,发于书法而归于笔墨涵养。当今很多以“花鸟画家”自居者,笔下常是枯枝败叶残花萎蔫,鸟就更糟糕——或是聋子,瞎子,瘸子,或是痴呆疯傻,完全脱离生活、脱离时代。而刘星则是在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传统技巧,甚至是在传统题材与现代造型和形式构成之间,寻求契合中国大写意花鸟画的绘画语言,因而,具有明显的现代审美特质,在当代中国大写意花鸟画诸家之中可谓独具一格。
安格尔说:“艺术的生命就是深刻的思维和崇高的激情。”在同代书画家中,刘星之所以能高出一筹,其重要原因就是,他在精通画史画论后,形成了自己独立的艺术思想。他认为:“真正的艺术之境,并不在笔墨之中,而是在笔墨之外。所谓‘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中国画贵在象外求之。”而如何才能做到“象外求旨”呢?刘星认为唯一的途径就是读万卷书,“乘众智以为马”,使自己愚而后明,柔而后强;行万里路,使自己心游八极,神通洪荒;当其人格境界入于禅定之时,则能思接古今,情会万物;以神运笔,则笔墨不得不高,气韵不得不胜矣。
刘星又是一个极其热爱生活的人,他从不固步自封,而是善于汲取别人的长处,关心国内外最新潮流的艺术发展。他曾翻译发表过数篇介绍世界最新艺术潮流的学术论文,介绍过很多幅世界最新潮流的艺术作品,而所有这些,都在丰富和锐化着他的触角,活跃着他的思维,所以,刘星的画能常画常新也就是很自然的一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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