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

近日，中办国办印发《中央企业领导人员管理暂行规定》，为深入贯彻落实这一规定，中组部和国务院国资委党委又联合下发《中央企业领导班子和领导人员综合考核评价办法(试行)》。两个文件提出，对央企领导人员实行任期制并健全退出机制，领导人员的职务消费要接受职工民主监督。（12月31日《新京报》）

让职工监督国企领导，比让人民监督政府官员还难。人民监督政府官员，在政府对公民控制手段越来越少的今天，碰到“刺头”，除了无奈，总不能开除户籍；但职工监督国企领导，因为饭碗攥在对方手里，如果想“刺头”一下，职籍难保，谈何监督。政府如果对“刺头”动用公权力，还因为有社会舆论而有所顾忌；如果国企领导要整哪个“刺头”职工，恐怕只能作为劳动仲裁内部处理了。

单个的“刺头”不是对手，组织起来呢？目前两个途径，一个是职代会，另一个是工会。但中国的工会组织，除了为职工发个福利，搞个活动活跃气氛以示存在外，除了帮助企业班子做做职工的思想工作，统一下认识外，在捍卫职工权益，代表职工与企业领导谈判上，又有哪些可嘉表现呢？而职代会，更不过是一种民主形式，难有实质意义。

职工监督领导尽管在理论上有着合理性，但老实讲，我宁愿将监督国企领导的希望，更多地放在上级部门，甚至是班子“互斗”里。但因为中组部、国资委这俩婆婆看不过来那么多的国企媳妇，指望上级监督也不太可能；这样一来，监督重任只有放在班子“互斗”里。互斗不是一个好词，合适的表达是相互制衡，而且，这种制衡在制度设计上也有，但问题是，制衡往往不见其效，多半消解在一团和气里。一些地方，一些企业频发窝案，就是如此。

而在反思窝案时，一些新任领导班子往往反思团结问题。大致是，如果团结一致，还会出现窝案吗？在我看来，窝案就是“团结一致”的结果。只是后来，没有“团结”好，才东窗事发。相反，如果不是一团和气，“团结一致”，相互制衡有效发挥，还会出现窝案吗？而在制衡设计失效的情况下，提倡“互斗”，这一带有江湖称谓，听起来不顺耳的词，就显得必要。

在国企领导面前，单个“刺头”职工没有对抗的力量；应该有力量的集体组织，比如工会，职代会等，又往往成为国企领导班子的附庸；领导班子中的制衡制度设计，又往往被一团和气，“团结一致”化解无形。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靠国企领导班子在不和、“互斗”中，主观为自己、客观为他人，起到对国企领导的监督效果。尽管这样可能会消耗企业内力，但毕竟，一个避免腐败的国企，总比一个被腐败搞垮的国企要好得多。

http://news.sina.com.cn/c/2009-12-31/08531937499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