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开往北京的k262次列车从安康出发时间是夜间10点半,一觉醒来正好是河南早晨的八九点钟。十堰在梦里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学医时的几个同窗好友现在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上班,这座城市现在对我来说已然了无牵挂,难怪会睡的如此深沉。
到达北京是第2天的下午9点,首师大在西三环,距离车站并不远。住进校园.屋子要比我想象的要好。难怪木马在车上说,那房子是相当相当的不错。大约50平米,沙发,桌椅,冰箱,电视,家具一应俱全。厨房,洗手间虽然不大,却也小巧玲珑,非常可爱。有空调和暖气。床,被都是新的,墙壁雪白,米色的窗帘,浅紫绣花的薄沙低低垂下来。
房东是学校里一个退休的老院长。02年他女儿从美国结婚回来在这房子里住过一晚,后来又回美国后就一直空下来。说起女儿,老先生的眼里瞬间荡漾起慈爱的水光,他说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很省事,从来没让他费过心,所以,女儿结婚住过一晚的房子,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忍心租出去。感觉租出去就挺对不住女儿的。后来学校看中了这套屋子,就一直跟他做工作,虽然答应了出租,心里却一直不安,直到见到我,他说他的心里才好过了点。
看来天下的慈父慈母的心确实一样。想想我刚调动的那几年,我的小房间也曾这样被爸爸妈妈固执地保留并坚持天天打扫。即便家里有时候来的客人再多,也从不让人靠近我的那间小屋。一直保留到后来爸爸去世,妈妈变成孤独的一个人并迅速衰老,我接来和我一起居住,老房子卖掉,那个承载过我许多亲情回忆的小房间才彻底从我们的生活里淡出。
关于小房间的记忆,此外还有03年左右的一些片段。当时在卫校租住的屋子也是这般大小,我喜欢坐在那间小屋子一把藤条的椅子上,打开电脑,拉上窗帘,让光线在顷刻之间暗下来。那时候正好也是我创作的旺盛时期,在那个拥挤的小屋我写下很多日后被人热爱着的诗歌。也曾因此得到过很多愉悦和快乐。活出前所未有的塌实和安心。
又,也许因为是校园的早晨,醒来比较容易。
在北京的这一夜,在这个可爱的小房间里,早睡早起,意外的没有失眠也没有沿袭赖床的恶习,和着马路对面幼儿园里弥漫的音乐,站在阳台巨大的落地窗前,远远看到北京的太阳从我左边的天空升起来,大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往教室走,晨练的老人在校园的操场上慢跑。右边的窗下是一棵高大的白杨,从一楼的地面长上来,笔直的树干阔大的树叶,一根横生的粗壮的枝条长到五楼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斜斜地向我的窗口伸过来,咫尺之间,触手可及,那每一片向上的叶片都盛满了憨态可掬的阳光。这来势汹涌的横枝条,宛若一只伸过来的臂膀,作拥抱状,让我在瞬间竟心生感动,突然相信,2006年,北京的秋天是欢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