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牟其中的皮


剥牟其中的皮

——牟其中世纪大清算

 

何学林

 

编者按:

 

沸沸扬扬的牟其中已离我们远去,但对牟其中的解剖和认识却还远未达到应有的深度。何学林的这篇文章写于牟其中倒台之前的1998年,虽是针对《中华工商时报》19981211日一篇有关牟其中的长篇访谈有感而发的杂文,却不失为是全面深刻解剖牟其中的一篇力作,文笔犀利,言辞激烈,语言诙谐幽默,嬉笑怒骂皆入木三分,思想很有深度。文章写成之后,作者曾以“警惕牟其中”的醒目标题特快专递寄送中央,呼吁中央认清牟其中的实质。文章寄出后不久,牟其中便“出事”了。

“剥皮”者,层层深入分析是也。为何要独对牟其中动手术“剥皮”呢?因为牟其中太狡猾了,他似是而非的许多说法在社会上的危害太大了。为了帮助企业和广大读者澄清是非,以免重滔覆辙,本刊将原文刊发,层层剥皮,原汁原味,只字未改。

 

牟其中是个宏论长于行动、说的比做的多、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人。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方的说成圆的,把长的说成短的,把稻草说成金条。这竟成了他作为企业家的魅力之所在。对他的所作所为,人们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那滔滔雄辩,却从未遭到有力的揭露,仍有很大的市场和欺骗性。用牟其中自己的话说,中国的企业家一个个都倒台了,长盛不衰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不是得益于他所做的,而主要是得益于他所说的。他既然得益于说的太多,而得益于做的太少,他就越发光说不练了,说起来也就越发肆无忌惮––––真可谓是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越侃越玄乎,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牟其中自己说过,他在坐牢的时候观察了很多人,有的小偷当时没被发现,三年后还是被发现了,说明做坏事多了总有一天会倒霉的。殊不知,假话大话空话说多了,总有一天也会被“揭穿”的。

对牟其中,笔者一直是持同情和缄默态度的,但待看了最近他与《中华工商时报》(19981211)记者的一顿滥侃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立即动笔写下此文。

牟其中的滔滔雄辩,充满了狡黠的“智慧”。

狡黠的牟其中。不用犀利的刀子剥他的皮,是看不清他的实质的。


 

狡黠之一:故作镇静––––厚黑厚黑而已

     1996318日,牟其中出国受阻;1997年,《大陆首骗牟其中》一书全面抖落他的家底;随后有关部门对牟其中及其南德公司开始进行审查和审计。眼下的牟其中,审查和审计尚在继续,欠国家银行3亿多巨额债务迄今未还,150名员工已有一年多没发工资,加之东南亚金融危机和中国政府整顿金融秩序,对他无疑又是雪上加霜。 应该说,牟其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使不是到了最困难的境地。

但就在这个时候,记者问他:“你的近况到底怎么样?”你猜牟其中怎么回答?

语出惊人。他说:“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南德公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受过”,明明是连3个多亿债务都未还,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他却说,除了“全世界出现像1929年那样的通缩”,他“现在”暂时“还解决不了”外,“其余的问题都能解决”。仿佛他就是世界经济舞台上的救世主,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除非全世界同时出现世界性经济危机,像1929年那样,通货全面紧缩,所有的银行都不往外贷款而只向里收钱,逼得牟其中也贷不到款了–––––除了这唯一的一种情况他现在“暂时”还解决不了之外,其余所有的问题他都能解决。这显然是在说谎,眼前这些问题都早已使他焦头烂额了,他还在那里大谈拯救世界,他这样做不过是假装轻松,故作镇静罢了。

去年,当《首骗》一书风行时,他也主动站出来召开记者招待会,煞有介事地纵论国际国内大好形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你以为他心里真的若无其事吗?故作镇静罢了。

但这样说却又怕冤枉了他。也许这正是他的真心写照!因为他“经过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修炼,快成正果了”。是什么快成正果了呢?“厚黑”二字。你看他欠着国家银行3亿多债务和150名员工一年工资,却能“坐在这样一个地方(潭柘寺)听松涛”,而且“已经坐了很久了,从3月份坐到现在”,让“松涛、山风净化”他的“灵魂”,简直过起了“神仙”般的生活。他的灵魂“黑化”得确实也够可以的了。看来,他说他“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感觉“这是一个非常自由的时期,可以随心所欲”,“心情像风一样自由”,未必全是说谎,的确也有真实的成分,我们切不可冤枉了他,他遭的“冤枉”已经够多的了。

“黑”得可以,“厚”得也不差呀。自己眼前这点困境都不能摆脱––––如果是压根儿不想摆脱咱们另当别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因为他“黑”得已经可以了––––居然说除了“全世界出现像1929年那样的通缩”,他“现在”暂时“还解决不了”外,“其余的问题都能解决”。你看他脸皮有多厚!他的能耐那么大,东南亚金融危机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了,困绕中国已久的国有企业改革问题更是不在话下,全世界艾滋病的根治想必也是不成问题的了。但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伸出援手帮助解决一下呢?他即使不爱世界,不爱东南亚,也是深爱中国的呀!(他说:“所有的人都证明我是爱国的。”)为什么不呢?想必是因为他确实“黑”得可以,无动于衷了。你想想,员工工资都不给发,3个多亿贷款也不还,这些火烧眉毛的事他都黑心不管,哪会管国企改革之类的闲事?

他的能耐大得如此了得,他所领导的企业一定也不得了。果然,不得了。他说,“进入世界十强”,“很容易做到”。这是不远的将来的事,而眼下呢?他的南德公司已经创下了两个世界第一和世界唯一,当然不是指钱方面,一是文化,二曰信用。他说除了他的南德公司之外,“中国企业界没有文化”,“当我闯荡了世界,我发现世界企业界也没有文化”,这不是文化上的世界第一和唯一吗?他又说,他的企业只做信用,其它什么都不做了,而“世界上有没有做信用的企业呢?”他说:“没有”,他是全世界第一也是唯一做信用的,而所有生产产品的企业,那都是些“最末等的企业”。我们一下子从他那里知道了那些响彻寰宇的企业名字如通用、松下、可口可乐、IBM、三菱、奔驰等等,都是最末等的企业了。大家都知道,即使像马克思、斯大林、毛泽东、拿破仑这样的旷世伟人也难免会犯错误,人人都会犯错误,这是人人都懂得的哲学常识,但当问他有没有失误时,他竟理直气壮地答曰“没有什么失误。”而面对如此困境,问他“是成功还是失败了?”他想都甭想就说:“成功了。”写到这里读者肯定跟笔者一样,有一连串的成语会滑到嘴边了: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等等。真是“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也许,我们又一次冤枉了他,他早就该去精神病医院看心理医生了。我们根本就不应该跟他讲那么多常人道理,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去请心理医生或陪他上精神病院。

牟其中,咱也豁出去一回––––不要脸了,跟你在吹坛上打一擂台,看谁先吹到上嘴唇着天,下嘴唇着地。

 

狡黠之二:故作大度––––没有办法的办法

 

   《首骗》一书的出版发行对牟其中不啻是致命的一击,他对揭他老底的作者可谓恨之入骨,咬牙切齿。据作者们自述,他们是冒着被牟其中“追杀”的危险写这本书的,可见据他们多年来对牟其中的了解,牟其中对这书和写这书的作者绝对不可能是宽宏大量的。

但是,当记者问“《首骗》对你有多大影响?”时,牟其中的回答却让你目瞪口呆。他说:“这本书刚好促成了南德挣更多的钱”,因为这下子“弄得天下谁人不识君”,意思是那本书使他出了大名,给他做了一个很好的广告。听那口气,好像他还要感谢这本书似的。

果真如此吗?当然不是。出名并非全是好事,也不一定就能促使你多挣钱。这要看是出什么样的名,好名还是坏名。“流芳百世”是好名;相反,“遗臭万年”则是坏名。难道“遗臭万年”也是牟其中所追求的?事实上,《首骗》一书也没有促使他挣更多的钱,反而使他挣了更少的钱,因为正是在《首骗》面市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他发不出工资了。书已经出了,后果已经造成,他已无法挽回,干脆装大将风度挽回点面子吧,是谓故作大度。

想当年,四川作家李玉石用他那生花妙笔写出的《牟其中之谜》一书使牟其中在一夜之间走进了寻常百姓的家,搞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客观地讲,牟其中是应该大大地向李玉石说声谢谢的,但是没有。他不仅不感谢李玉石,反而大骂李玉石,大会小会上骂,公开在社会上骂,在媒体上骂。为什么呢?因为李玉石在书中有两处很小很小的细节写得对牟其中稍有不恭。一处是李玉石忠实地记录了他当时采访牟其中时的对话,李玉石问牟其中“首富”的资产是怎么算出来的,牟其中说资产中包括各种负债。从会计学上讲,资产包括负债这没错,牟其中说的也没错,李玉石记的也没错,但这样一来,读者不就知道“首富”的资产中并不都是牟其中挣来的钱,还有相当大比重是贷款,是银行的钱,牟其中把银行的钱也算在自己资产的账上了吗?牟其中是很善于玩这类“智慧游戏”的,他用会计学上的资产来说他有多大资产,故意让老百姓误认为是他家的净资产,而李玉石正好点破了他的这道天机。另一处是李玉石对牟其中未来十年作了预测,在指出一种光明前途后,也分析了另一种他所担忧的可能:如果牟其中不走好,会再跌深渊!这种预测在今天看来是被言中了的,可见李玉石当时的分析是很客观的了。作家写书,自有自己的观点,非常正常,干嘛非得要给你写表扬信呢?虽然如此,李玉石这两处说明还是放在书的末尾极不显眼处说出来的,不是细心的读者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而除此之外全书都是用极煽情的语言将牟其中神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致使读这本书的人很难压抑住内心激动澎湃的心情,对牟其中佩服得五体投地。此书当时十分畅销,几年后再版发行又是火爆。

对这样的书、这样的作者他都不说感谢,倒对《首骗》夸赞起来了,聪明的读者一看就知道,这无非是故作大度而已–––除了故作大度,装一下绅士风度,他也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故作镇静也好,故作大度也罢,这对牟其中来说,不过都是为了“做信用”。

 

   狡黠之三: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知道,经济学上对企业的定义是:“以盈利为目的的生产经营单位”。你说你感觉非常好,《首骗》又是帮了你的大忙,以前又自诩是中国大陆首富(现在他也没有否认),但是判断一个企业和企业家的一个重要标准是有没有创造利润和税收,这才是实质问题。记者就这一实质问题单刀直入地问了牟其中–––––

记者问:“南德有没有创造利润和税?”

对这样直截了当提出来的实质问题,光是故作镇静和大度恐怕是不行的了,那么牟其中会怎么办呢?

这也难不倒他。对这样的问题,牟其中通常采取“顾左右而言他”的方针,避而不答––––

 牟其中顾左右而言他:“最近我们有一个统计数字,一个表我报给领导了,1996年我们在进行的项目,成功的项目。”你把问题提得直截了当,希望他直截了当地回答,但他这个就在那次采访中还一再地在记者面前自我表白“我很直率,我性格非常直率,藏而不露我就不会”的人,就是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南德到底有没有创造利润和税,接下来他更是话锋一转,扯得更远了,他大谈“损失”了多少个亿和“应该”能赚多少千万的美元。他说:“这3年我们损失了124个亿,这里面还有可能发展新项目,1996年开始审查的时候统计下的数字,124个亿是税前收入。”这么大的天文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呢?这是按照他那丰富的想像,“应该”能挣而没有挣到来计算的,请看他怎么计算和想像:“这些是1996年正在从事的项目,比如卫星已经上天了,租给人家多少钱,国际卫星8号,90个转换器,每个转换器300万美元,每年应租出9亿美元”,这样算下去124亿还是少说的了。他这样说是故意让你觉得他报给领导的那个统计数字好像也不菲,也是天文数字似的,这正是他的用意。但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如果他真有一个天文数字报给了领导,他是决不会丧失这个“造势”良机的–––他早就直接说出来了。

对牟其中的这种狡黠,记者仍不死心,仍要穷追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

记者问:“南德交的税不多吧?”

问题提得再直截了当不过了,看你还怎样逃腾,记者显然是对他绕弯子深表不满,希望“性格直率”的牟其中直来直去,直截了当地回答,不要再绕弯子了,但这做不到。

牟其中回答说:“大的不得了,很大的量,随便做一个就上千万。”写到这里笔者越发要笑了,“随便做一个就上千万”,显然他用的是将来时,“大的不得了,很大的量”也指的是将来的事。你问他现在和过去已经发生的事他跟你谈将来,将来的事现在谁说得清楚呢?所以你暂时不能说他错。当然,他没有明确地用“将”字,但也决不敢用过去完成时和现在进行时,说得含糊其辞,你感觉仿佛是现在和过去时,但你若与他较真,追究他说谎或误导读者的责任,那他那张嘴可饶不了你,“没有啊!我说的是随便做一个就上千万”,然后他拿现在正在做的和将来准备做的项目,用他那插上想像翅膀的思维逻辑计算给你听:“这个项目,如此如此,将产生X千万的税,那个项目呢?这般这般,便是y千万…….”完了他反问你:“是不是随便做一个就上千万?”

记者问的显然是指你牟其中经商十九年到底交了多少税,他却故意用想像中的将来的“很大的量”作答,是谓顾左右而言他。

“随便做一个就上千万”?那么容易?你牟其中真是商界奇才。但员工那点工资怎么就一年不发了呢?欠国家银行3个多亿这点小钱,怎么也久拖不还呢?十九年了,随便做上几个就够了。

与上题一样,对这样敏感的实质问题他一句话含含混混地匆匆带过之后便又立即扯开,说:“南德还没有进入过正常状态。我设计的南德有一个良好的金融服务体系,有学校,每年都产生企业家出来,这些企业家都生产产品出来。”听者不知道说这些跟“南德交了多少税?”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首骗》风行之时,牟其中专门召开一记者招待会,洋洋洒洒谈论世界形势,就是只字不提《首骗》一书,除了故作镇静和高雅大度之外,这里用的也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法。临末了,记者终于忍不住了,单刀直入地问道:“请问牟其中先生,你怎样看待《首骗》一书?”牟其中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此书我没有看,我没有看,所以也就谈不上看法。”接着他又海阔天空地侃起了他的远大抱负和目标,腾云驾雾,不着边际。

牟其中深知,《首骗》全面揭露了他的劣迹内幕,击中的正是他的要害,他若辩护,虽有3寸不烂之舌,也只会越描越黑,就跟利税问题一样,正面作答都是下下策,最聪明的做法是绕开不说。但《首骗》毕竟非同小可,在全中国闹得已经沸沸扬扬了,影响波及海外,你不吭声不等于默认吗?于是他专门就此召开记者会,在外界看来,好像是专门来澄清这事、为这事辟谣,但他说的却都是别的事。对《首骗》只攻击他是盗版书,是盗版书所以我没看,我没看,所以书中的内容真假就没什么可说的,理由堂而皇之,真也拿他没办法。他说他没看,你还能硬说他看了?他看书的时候你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你说他看了盗版书,那可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将你告上法庭你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你真信他没有看吗?谁都不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对实质性的、可能使他陷于尴尬和被动的问题,他采取的策略和手法就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狡黠之四:混

  

我们知道,实干兴邦,空谈误国,企业家是最崇尚实干的。但牟其中却不是以实干而著称的,相反,他以能侃而闻名于世。这竟成了他作为企业家的最大特色和成绩。

牟其中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说法”,一直很有市场、欺骗性和“魅力”。其中最著名的当数“99度十1度”的所谓“理论”。他说:“这个东西可以获得诺贝尔奖”,他并据此发现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商业机会”。他总是这样,一说就把自己说到天上去,他的那双脚老老实实在地上总也待不了两分钟。

牟其中说,建国以来到改革开放前的几十年里,中国的国有企业和中国人民的劳动创造了庞大的财富,但统统没有形成价值,因为没有市场。这就好像一锅水,只烧到了99度,就因缺这最后的1度而没开,没有成为饮用水。他说他就专做这最后加1度的工作,即“组装市场”。这一组装不得了,把中国人民几十年沉淀下来的劳动全给“激活”了,就像那锅水全部被那最后的1度给烧沸腾了。正因为这样,他获得的利润特别多,他能获得“超额利润”,成为中国大陆的“首富”––––最早的亿元富翁(后来我们知道,他的亿元资产中的大部分是国家银行的贷款)。他说,用这加1度的方法把所有的国有资产都激活了,便可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富豪,因为中国的国有资产有几万个亿,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商业机会”。他后来进一步把这加1度“理论”上升到第四产业的高度。牟其中用这套“理论”是想说明他所从事的商业特别重要,中国人民几十年的劳动全由他激活,那一锅水都是他烧开的。

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牟其中的许多“理论”或“说法”都有这种似是而非的功效,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些“理论”对牟其中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这真是牟其中的一大“新发现”吗?

初具经济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经济学说史和世界经济史上,有一个叫“重商主义”的时期。因为那个时期的人们跟现在的牟其中一样,感觉到在流通领域做商业贸易赚钱特别快,因此他们特别崇拜商业,在他们看来,好象只有商业贸易才创造财富,其它劳动都不创造财富似的。这种来自实践中的感觉和经验很快被一批经济学家上升到理论高度,这种理论就是“重商主义”理论。重商主义理论只不过是商人头脑中那种重商观念的反映,它认为商业才是财富的唯一创造者,国家应该特别重视商业。这种政策主张又被当局采纳,形成了“重商主义”的政策。

那么,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历史时期?为什么商人、经济学家和执政者都会不约而同地“重商”呢?

那是在世界资本主义的初期,人类刚刚开始脱离封建的农业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的商品社会,刚刚由产品经济开始过渡到商品经济,这时候对比是很强烈的,以前干一辈子也赚不了几个钱,发展几千年才积累那么丁点财富,很慢很慢,而现在突然间一下子那么快那么容易就冒出那么多黄金白银,全是因为有了倒买倒卖的商业贸易。于是人们就认为倒买倒卖才是赚钱的“秘诀”,商业才是财富的“源泉”。“重商主义”就这样产生了。它有它产生的历史条件,有它的历史必然性,但它只是一种错觉和误会,决不是真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价值是由社会平均的必要劳动创造的,也包括你牟其中所从事的商业劳动,但主要地不是你那商业劳动,更不是说唯一地由你那商业劳动创造的,你那商业劳动就是你所说的那1度的价值,1度的价值就是1度的价值,与前面那99度中的任何1度具有同等的价值,决不可能等于100度的价值。

比如你牟其中从生产厂家以99元的价值买来三、四百车皮的鞋–––哪怕这鞋是改革前生产的也一样––––然后以100元的价值批发出去(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假定价格等于价值),那么你赚的就是每双1元,你不可能把100元全装进自己的口袋里––––除非你搞诈骗,劳动价值也就是1元,而不是100元,你想抹杀厂家那99元的劳动价值,那是不可能的。同样道理,你把国有资产翻个底朝天,全部“倒”卖,不等于这些国有资产全都是你创造的,超过你商业劳动价值的部分,你若拿了,你就是侵吞国有资产,就是犯罪。你把国有资产一换成货币形态,就想全部落入你腰包,那也是不允许的,不管你用什么漂亮的“理论”作掩护。

你说你那1度很关键,全靠你那最后1度水才开的。我说我那第1度更关键,我不烧这第1度你就永远开不了。孤立地看每1度都很重要,缺了谁都不行。这就像一只灯泡,昨天我在正常状态下烧着烧着钨丝就断了,人们就会觉得这只灯炮全是被我烧坏的,要我赔。其实呢,假如这只灯炮钨丝的寿命是100天,它烧到了第100天就该断了,我不烧它是不会坏,但它的剩余寿命也就只有1/100了,而不是100/100。我只是烧了它寿命的1/100,另有99/100都是你们烧掉的,怎么能都算在我的账上呢?但人们往往不会这样分析,认为整个灯炮都是我烧坏的。这就是生活中似是而非的错觉,牟其中那“理论”也是这种错觉,只是方向相反。

1度理论”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种错觉,根本谈不上是什么“理论”, 那只灯炮被烧了99天、99×24小时、99×24×60分钟、99×24×60×60秒钟都没有坏。你在最后那1天、最后1小时、最后1分钟、最后1秒钟烧坏了,你那最后1天、1小时、1分钟,1秒钟是最为关键的,烧坏灯炮的功劳应该全归你,你是罪魁祸首。我把这也称之为“1天理论”、“1小时理论”、“1分钟理论”、“1秒钟理论”等等,我一口气就可以写出十个八个这样的“理论”,一下子就能获得一系列诺贝尔奖。

生活中的错觉往往具有非常广泛的群众基础,就像很多人都毫不怀疑这个灯炮是我在最后一天烧坏的一样,很多人也会觉得最后那1度是很重要的,正是这种广泛的群众基础使牟其中的“1度理论”具有广阔的市场,但这决不代表真理。

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与早期重商主义产生的历史条件非常相似,那时中国社会刚由计划经济时代转向市场经济,商业利润十分丰厚,对比也非常强烈,在计划经济时代要挣一辈子的钱,在商业上转瞬间就实现了。人们对商业趋之若鹜,对商业的“魔方”推崇备至,“倒爷”成为那个时期最流行的社会用语,也就是在那个时期整整一代人通过流通领域的商业贸易迅速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牟其中是较早“下海”的个体户,他对此的感觉尤为突出,对商业也就特别崇拜,就像资本主义社会对商业、对商品、对货币的崇拜一样。资本主义社会对商业、对商品、对货币的崇拜产生重商主义、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牟其中对商业的崇拜则产生他那“加1度理论”。

由此可见,牟其中的“加1度理论”并不是什么“新发现”,而是老掉牙了的、几百年前就有了的“重商主义”理论的翻版。它并不是什么真理,而只是特定时期的人们对商业的一种非常偏面的看法,其实质是一种商业崇拜,把商业、商人和市场的作用夸大到极致。它绝对得不了诺贝尔奖。它之所以产生,也不是因为牟其中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因为中国社会恰好经历了一个与重商主义产生的历史条件相似的历史时期。在同一时期有牟其中这种看法的人决不只他一个,而是大有人在。正因为很多人都有同样的“商业拜物教”,所以,牟其中的“理论”才会有那么大的市场。由于牟其中的“加1度理论”在理论家眼里是属于操作层面上的“土玩意”,因而不予计较,而在崇尚实干的企业家看来则又过多思辩,是属于理论范畴的“洋玩意”,也不去管它,这两不像、两头都不管、两头都不知其所云的东西反倒成全了牟其中,使他能够游戈于理论和实践两个领域,左右逢源,混水摸鱼,并因这种来自生活中的错觉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而赢得一般大众最广泛而廉价的恭维,使牟其中得以以栖息于企业家和思想家之间的“一代儒商”的美誉闻名于世。当然,用从国家银行借来的大把大把的钱所做的宣传包装,其功也不可没。

大家知道,牟其中以前也曾办过工厂,搞过实业,但是搞来搞去总也搞不好,不是血本无归,就是亏大于盈,还是搞贸易让他赚了点钱。后来他就发誓只搞贸易,不做实业。正因为如此,他就说投资办厂毫无意义,只有最末等的企业才去生产产品,而把他所从事的商业贸易则推上至尊至尊的地位,供人膜拜。牟其中的“加1度理论”就是为他自己的无能作辩护的货色。

九十年代以来,生产性企业特别是一些高科技生产性企业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崇尚实业之风开始盛行。就全社会而言,八十年代那种崇拜商业的重商观念逐步得到了纠正,牟其中脸上那层神秘面纱也被逐渐揭开,他的“1度理论”市场占有率急剧下降,他自己也便急流勇退,讲得少了。

  但他又有了新的“理论”,如“银行商店论”、“资金无用论”、“养士至上论”、“末等企业论”、“企业文化论”、“大信用论”、“大空手道论”等等。所有这些“理论”跟“加1度理论”一样,都是些缺乏起码的经济学常识的似是而非的谬论,目的无非是想哗众取宠而已、沽名钓誉而已、混水摸鱼而已,都是为他的新行为作辩护而发明的。它们的共同的“理论”特征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因此,对这些“理论”笔者感到已无必要在此煞有介事地浪费理论之笔墨了,笔者采取了简单化的做法,把它们统统装进下一节“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垃圾框里一并倒掉了结。

在这里,有必要再说的是他在税务问题上的狡辩,这一回,他把水搅混了,捞到的是一条2000万元的大鱼。

我们都知道,牟其中是因“倒飞机”而一举惊天下的。那是“中苏贸易史上最大一笔单项易货贸易”,贸易额达1亿多瑞士法朗,他由此而成为“中国大陆的首富”。这是1992年就已完成的事,是众所周知的。但是,鲜为人知的是,直到6年后的今天,那笔生意的税款竟还没有交!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不仅可以明目张胆地拒交巨额税款,而且他不交税竟还有功!因为按照他的“说法”,他不交税是为了避免“中国税务史上出现一个极大的耻辱”,是为国家作出了极大的贡献,是他的爱国之举。

 他说,他“交2000万元钱倒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这是对他来讲的,他是大陆首富,2000万元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样一来,对他深爱的祖国却不得了。他认为,它把钱一交,“中国税务史可能会出现一个极大的耻辱”,这是他绝对不能答应的,因为他很爱国,必须首先想到国家的荣辱大事,事关国家荣辱,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讨论来讨论去。6年算什么?再谈上60年也值得!

究意为什么2000万元税一交,中国税务史上就要留下奇耻大辱、他就可能不爱国了呢?对此他没有细说,我们也不得而知,但他告诉我们,只要他把税交了,那么,税务机关就是认为“易货飞机”不能算“易货飞机”,不能叫“易货贸易”,这是极为荒谬的悖论。他说他所做的易货飞机贸易“现在找不出一个恰当的条例能说清这算一个什么行为”。国家税务局在涉及国家荣辱问题上确也做到了慎之又慎,对他牟其中也真够耐心的,还真的专门就此问题给南德公司“下了一个补充通知”,直接规定了牟其中的情况按“零售飞机”交税,但牟其中还是觉得国家荣辱事关重大,不能不就此咬文嚼字,所以他又“找有关人员谈了一次”,说“你们规定叫‘零售飞机’这你们不是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吗?这飞机怎么零售呢?”国家税务机关的错误是越犯越大了,他的税看来是越来越可以往后拖了,“就为这儿怎么定性,怎么上税,从1992年到现在还说不出来”,他的税自然也没有办法交了。

写到这里,我们简直要为牟其中那狡黠的智慧而鼓掌了,能说会道就是好,便宜都给他占了,2000万元巨额税款不用交这是经济上的便宜,同时还捞了个爱国的美名,这是政治名誉方面的便宜,真可谓名利双收。相比之下,我们倒要替毛阿敏喊冤了,她要是说的能有她唱的一半水准,她那些税根本不用交,哪会弄到现在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即交税,又被罚款,还弄得身败名裂。毛阿敏如果稍有牟其中那狡黠的智慧,她完全可以说:“我那是走穴 ”,国家税法没有“走穴”之税项,如果让我交税,不就成了“走穴不叫‘走穴’叫唱歌了吗?”这可是中国税务史上一大耻辱,这钱倒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税关系到国家荣辱大事,而我是最爱国的了,我怎么能干这种使国家蒙受奇耻大辱的事情呢?你们还是再下个补充通知吧!等补充通知一下,她就找有关人员,说:“你们简直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怎么能叫‘零售走穴’呢?‘走穴’怎么零售?………”

    看来还是会说的占便宜,不会说只会唱,只会埋头苦干的人吃亏。

    牟其中左一个爱国,右一个爱国,把国家荣辱大事看得那么重,唯独不考虑国家利益。依笔者愚见,他若把税早交了,中国政府肯定不致于出现不平等条约,不致于割地赔款,他所担心的耻辱不会出现。

牟其中如果真爱国,干嘛计较那么多呢?你不是很有变通的智慧吗?你就说:“我给国家捐款2000万元”,这不行了吗?干嘛在这事上就那么死板不开窍呢?你看人家李嘉诚、霍英东、包玉刚,动辄捐款以千万、以亿计,人家并没有把爱国挂在嘴边,反说“不好意思”,意思是捐得“太少了”。

学学人家,牟其中,人家干得比你大。人品是事业的根本,做人还是实在点好,你那点狡黠的智慧,谁能看不透呢?

 

狡黠之五: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们对牟其中的从商实践进行了一番历史考察,发现他总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牟其中早年曾经干过一些实业,办过工厂,生产过产品,但都失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总结一下19年来经营企业的经验”,“我所有失败的无一例外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生产某一种产品”,“我成功的无一例外的共同特征就是我绝对不生产产品”。

实业是脚踏实地的事业,需要面对现实,真枪实弹,动真格的,不像想像的肥皂泡可以把它吹上天去。牟其中太浮躁,所以他干不了实业。但是,他自己干不了的事却不说自己干不了,而说不屑于干,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他把实业说得一无是处,他说只有“最末等企业才生产产品”。他说,中国已经有了很多工厂,它们都在生产各种产品,他若再去办一个厂子,显得多余,是毫无意义的。他只把别人生产出来的东西拿来倒腾,并把这种倒腾的意义说得很伟大,就像是一锅水别人烧到了99度,没有用,因为没有开,不能饮用,是他用最后的一把火把这锅水全给烧成了可供饮用的开水,所以这一倒腾不得了,不仅意义重大,可获诺贝尔奖,而且其中蕴含超额利润和剩余价值,是“人类历史上最大一次商业机会”,他说他就是靠干这成为亿元富翁和中国大陆首富的。这就是牟其中替他自己搞不了实业搞商业作辩护的“加1度理论”,他把它说成是“灵丹妙药”。后来他自己承认,他那神奇的“药水”就是通常所说的“空手道”,但又说这“空手道”是他“一生对我们国家最大的贡献”,“是推动经济前进的一种新的方法”。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发现了这种方法”,而他这一发现则是划时代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见别人发现它”。

“最末等的企业生产产品”?按照牟其中的逻辑,日本的松下电器公司、美国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公司、通用汽车公司、IBM、德国的奔驰汽车公司等等,总之,世界上排名前500名的最大工业企业,你尽管从上往下数,统统都是末等的企业,而他的南德公司––––唯有他的负债累累、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的南德公司是上等企业,不仅是上等企业,简直是世界第一的和唯一的上上等企业。因为他只“生产企业家,企业家生产产品”,顶多他再顺便搞点倒卖倒买、买空卖空的商业“空手道”、金融“空手道”、信用“空手道”之类次高级玩意,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生产出像他那种去做“空手道”的企业家,而要去生产“最末等”的生产产品的企业家,他则秘而不宣,我们也不得而知,瞎猜猜,大概他也觉得世界经济光靠“空手道”还是不行的吧?

是的,牟其中,你的感觉是正确的,物质资料的生产而不是“空手道”,才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况且,“空手道”也不是你老人家最先发明的新东西,更谈不上是什么贡献了,商业上的“空手道”,早已有之,你牟其中绝对不是鼻祖。至于你所说的按金交易这种金融“空手道”,用10块钱做100块钱的生意,买空和卖空等等,都是有十分严格而规范的条件规定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对这种高级的金融“空手道”,你老人家昨天才刚听说,离学会还差得远着呢,笔者都可以给你当老师(你又发不起工资),你就先虚心地学着吧,别急着往鼻祖上靠了,怪丢人的。

搞实业都失败了,搞商业、搞“空手道”又谈何容易!总之,凡是要靠劳动辛苦挣钱的事,对他来说都很难。于是他干脆就靠大量举债,借钱过日子。钱不就是给人花的吗?挣来的钱是花,借来的钱甚至骗来的钱不是照样能花吗?钱上面又没写明记号!他挣不来钱,只想借钱,本来是件很不光彩的事,他却反过来说人家“银行就是卖钱的商店”,他去借是看得起银行,而借来之后不还呢?这也是在帮银行的忙,因为你银行作为“卖钱的商店”总是要这样不断地卖出去的,我还给你,你还不得再去找人来借,把钱再卖出去?现在我不还给你,省得你操心再去找人借!你是不是得向我说声谢谢?钱是银行里的商品,那它的价格是什么呢?利息,利息就是银行卖钱的价格,所以,我只要不断地给你利息就行了,但是,利息不还是钱吗?到了你银行不是又成商品了吗?不是还得卖出去吗?干脆我帮忙帮到底吧!利息也不还了,省得你整天操心着这钱的事,你看他多高尚,银行多可怜。真是唯他独尊。“银行商店论”是牟其中为他连商业也干不好因而只想借钱不还所作的辩护。

笔者倒要替银行叫冤了。就算银行是卖钱的商店吧,那也不是不要钱的肉包子铺,光拿它来打狗,可以有去无回的。我放贷的目的是为了增值,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的钱增值呢?比如我卖给你1000万元钱商品,利息是100万,这100万是1000万元让你使用一年的价格,而不是1000万元的整体转让价格,所以你必须保证那1000万元的本钱能回来我才能以100万元的价格卖给你,否则我收回的是100万元,出去的是1000万元,播下龙种,收获跳蚤,甚至按你的说法,我连那100万都不要收回,连跳蚤都收不回,就把1000万元白给了你,我不是成了大傻子了吗?难道我连花钱都不会,还要求你牟其中来花?如果那1000万元在你那里增值,那行,但你牟其中能保证增值吗?所以,你得有担保,有抵押。牟其中根本没有实业可用来作抵押(因为他早已不搞实业了),他又没有赚钱的本事,花钱的本事倒不小,所以我银行的钱不能借给你。前几年,金融制度尚不健全,特别是商业银行制度尚未建立之时,牟其中依靠各种手段,其中包括“银行商店论”这类谬论真还借到了大笔大笔的款子,金融改革之后,他的信用就很难支撑他的贷款了,这样一来,很快便出现了信用危机。于是牟其中又开始“做信用”,让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他,给他钱。他说,“如果中国允许我做,我马上就去举债、立项,大量地举债,全借给我,十年还。”

银行真的只是卖钱的商店吗?钱也只是一般的商品吗?非也。银行至少有监督企业经营和宏观调控的职能。企业经营好,符合国家产业政策,我银行增加贷款给你,加大支持力度,否则,对像你牟其中这种资不抵债、经营不善的企业,银行通过减少贷款或收回贷款等措施督促你改善经营,扭转败局,这是银行的监督职能。当国家宏观经济需要加速发展时,对企业的贷款增加;否则,像1993年、1989年这样的宏现调控时期和治理整顿时期,就需要紧缩银根,减少或抽回贷款等等,这是宏观调控的职能。银行绝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把钱卖出去了事的商店。钱也不等同于一般的商品,它作为货币是所有商品的一般等价物……….这些都是经济学ABC了,奉劝牟其中先找个启蒙老师过这基础关,再来谈别的。

牟其中已经臭名昭著,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已经没有人会再借钱给他了。别人不借给他,他却反过来说:“各种人愿意给钱,我不要。”明明是他已经借不到钱了,却反说:“我发誓不再用中国的钱了”,他要“和美元保持一致”。一会儿,他进一步说:“我根本不要钱,我蔑视资金的作用,资金没什么作用。”借不到钱就说资金没用。

 他借不到钱了,那他还做什么呢?他还是“做信用”,做大信用,大空手道,不要钱,抽去钱这个中间环节,直接由信用而达成事业的目的。例如,把中国的国有企业都给他,至少先给3000家,由他去搞活,他说他发明了一种搞活企业的新方法,很神奇,要你把企业白给他,他不出钱,这就是大信用。又如,用同样的方法让你把整个满洲里市给他,把张家界给他,由他来开发,你来白给。他现在就在做这种信用,等信用足够大了,他就会要求把整个中国给他,白给;把全世界给他,也是白给。他说像他这样做大信用、大空手道的企业,除了他,全世界还“没有”。“现在所有的企业家没有一个能够全程做完”的,他则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试验这种企业制度了。

现在,牟其中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发现像孟尝君那样,在“中国养士就是最大的能耐”,他就生产企业家,然后由企业家去“生产产品”,他连大信用也不做了,不知道这“养士”的做法是不是属于更大的“空手道”?当然喽,他还要做文化,因为他那张嘴是停不住侃的,一侃就是“文化”。

那么,他究竟怎么培养企业家,又培养了多少呢?

他在做信用的时候,他用的方法是“只给薪金不干活”,“为什么呢?”因为“需要很多服务来抬”,需要有一个大的架子装样子给人看,需要有吹鼓手,马脚夫等等,这是做信用的需要。

现在他养士,培养企业家,用的又是什么办法呢?一言以蔽之,就是“只干活,不给钱”。记者问他究竟培养了多少企业家,他说:“我们培养了150名壮士在那里。这帮人就是人才,终究成英雄。在最艰难的时候,一年不发工资,找朋友亲戚借钱交水电费坚持在那里,150名壮士非常悲壮!”

分析牟其中19年企业生涯,他由生产而贸易,由贸易而金融,由金融而做信用,由做信用而养士,专做企业文化,做大空手道。他走过了一条由存在到虚无的路,最后归结到养士和文化上。他所谓的那些文化,都是缺乏经济学常识的胡扯,是哗众取宠,想沽名钓誉而已,我们已经撕去了他的遮羞布。养士呢?也实在是不敢恭维。这19年就培养了150名壮士,而且是用光干活不给钱的简单方法来培养的,却花了国家银行3个亿多贷款,代价也太大了,投入产出简直不成比例。我们知道举世闻名的哈佛大学培养了那么多国家元首、诺贝尔奖获得者、企业领袖等等,听说人家那是所私立学校,并没有花美国政府的一分钱,牟其中的自诩为世界第一和唯一的养士成绩,至少已经在哈佛之下了,能在谁之上还不得而知。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牟其中不仅如此。比如他吃到了别人吐出来的核,他就说这核才是最富营养价值的,才是稀世珍品、是世界美食之精华。吃了它,老的会变少,少的会还童,女人更漂亮,男人更潇洒,想减肥的会变瘦,想增肥的会长膘,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防病…….

这就是牟其中。

 

狡黠之六:  贼喊捉贼

 

人群中有一人偷了别人的钱包,他不仅不立即开溜,反而大喊一声:“捉 贼啦!”经他这么一喊,人们会立即把目光移向他手指的方向,甚至会向那个方向跑去捉贼,而暂时忽略了对他的注意,他则趁这局面混乱之机跑得无影无踪。

这是小偷的狡黠,也是逆向思维的智慧,牟其中就具备这种狡黠的智慧。

牟其中对这一手法的运用非常娴熟,信手拈来,张口就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蒙着一大片。

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牟其中是搞“空手道”起家、靠“空手道”出名并以“空手道大师”自居、自诩和自豪的,大家都知道牟其中的最大能耐是能从国家银行搞到天文数字的钱。他的这些做法给国家的商品流通领域和金融秩序带来了很大的副作用。

1989~1991年国家针对商品流通领域的混乱局面提出了治理整顿的方针,1993年以来对过度投机的泡沫经济实行紧缩银根的宏观调控政策,近两年来又整顿金融秩序,这些措施都直接敲击着牟其中的脊背,牟其中如坐针毡,日子非常难过,但他大放厥辞,说南德最欢迎这些措施了,治理整顿和宏观调控对南德最有好处,说商品和金融秩序的混乱给他带来的害处太大了等等。

沈太福是第一个被严惩的“搞钱能手”,他与牟其中简直可以说是一辆车上的两个轱辘,区别只在于牟其中搞国家银行的钱,沈太福则直接从人民群众那里搞钱,说到底,国家银行里的钱这不是人民群众的存款?当中央开始查处沈太福的问题时,牟其中是捏了一把大汗的,但就在那时,牟其中极力攻击沈太福的不是,说人家“扰乱金融秩序”,是搞什么“金融诈骗”,“严惩严惩”、“当诛当诛”,说得煞有介事,就数他喊得最响,动了真情似的,听他这么一说,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牟其中是遵守金融秩序的模范呢。其实这不过是贼喊捉贼的策略罢了。

 

狡黠之七: 打政治牌

 

打政治牌是牟其中的拿手好戏,也是他最狡黠的地方。在中国的民营企业家中,牟其中是政治口号喊得最响亮的,同时他又是欠国家银行钱最多的。这很耐人寻味,对牟其中来说,高喊政治口号,只是一种手段而已,是为了打政治这张王牌。

 在牟其中公司的办公楼里,一进门迎面就有一块他亲笔书写的擦得很亮的“广告”牌子,上书曰:“为国有大中型企业服务,振兴社会主义经济”。

在三楼那个“多功能”厅里,经常召开各种题材的政治理论学习研讨会,诸如“邓小平理论”研讨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讨会、“学习十五大精神”报告会等等。其出台的时机都相当及时,其论调极合时宜,可谓在口头上与党中央保持高度的政治一致。

他那张企业简报则犹如中共中央机关报,大谈政治,“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向腐朽的封建文化宣战”、“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与我们的历史使命”之类的政治口号俯拾即是,似乎很符合“讲政治”的要求。

牟其中深谙中国的国情,他认为,共产党是最讲政治的,只要政治讲好了,把政治这张牌打好了,两三亿这点经济问题根本“不算事”,“对中央来讲,它考虑都不考虑”。这就是牟其中大讲政治的认识论基础。

1989年春夏之交的那场政治风波中,牟其中与四通公司原总裁万润南有过一次辩论,针锋相对,万润南支持学潮,而牟其中则极力反对。这是他最著名、最成功的一次政治投机,也是他多年来大讲政治的最高成就,为他赢得了很高的政治声誉,这又反过来对他的经济活动起到了很多“关照”的作用。

除了大“讲政治”,大唱政治高调外,他还大打“三爱”牌,即“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他说他很爱党,在牢里还写入党申请书,要求入党,而他爱国则是“所有人都证明的”,他“爱这个民族、爱这个文化”则更是爱得没办法,“估计是自然的基因的排列,形成了没法选择了”,他说他“真想参加奥运会”,去为国争光。我们知道,牟其中妻儿都已在美国,当他自己1996318日最后一个赴美时,在机场被扣,事有凑巧,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打“爱国牌”打得越来越勤了。这样一来,你一动他,就动了爱国者,罪莫大焉。不知怎么回事,我们听牟其中说这些话禁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要以“天下为己任”。

他把他经商说成是做“中国经济改革的试验田”,是为中国经济改革探索方法和道路,好让人们通过他的“试验田”看清中国的全局,他说:“不看南德也看不清中国”。这下可好,他没有赚到钱只是“探索还没成果”,而“之所以探索还没成果”,首先是因为行政的“干预”太多,他认为既然是探索,总难免要突破一些现行的规范,难免要触犯一些现行法律,他一犯法你就说他犯罪,就要抓他,这等于“不容许探索”,这是他“之所以探索还没有成果”的“首要”原因。他既然把自己定位在“中国经济改革的试验田”上了,自己往自己脸上贴了金子,你就得给他特殊政策,让他享有特权,包括刑事豁免权在内,否则,你就是“不容许探索”,这就直接有违邓小平精神了。既然是探索,那么“两三亿”学费根本“不算事”,对“中央来讲,它考虑都不考虑”。牟其中算是把中央的心思给摸透了。

但“试验田”是自封的吗?做“试验田”就是为了享受特权吗?我们知道深圳特区是中央设的,政策是国家给的,它也确为国家经济改革取得了宝贵经验,贡献很大,而你牟其中却自封,硬要特殊政策法规,那么你有贡献吗?他说有,而且还很大,这当然不是指他创造了利润和税收,这方面他倒没有,不仅没有,还拿了国家银行3个多亿的“试验费”,他对“我们国家最大的贡献”是他“发现了新的东西”,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空手道”。

他说他在国际上代表着中国的未来和希望,“国际上喜欢我,是因为他们认为中国一定要私有化,而我代表了私有,他们从我这里看到了希望”,这样一来,你若动我牟其中,不仅在国内有砍改革大旗之虞,而且在国际上是砍中国的未来和希望,将造成严重的国际影响,这是牟其中暗暗地在威胁你:你敢动我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他认为,中央决不会只算那三两亿的经济账而不考虑国际国内的影响随便动他的。他不仅要把银行套住,还想把中央套住,“空手道”做得是够大的。

你如果查他的经济问题,查他有没有违法犯罪,他说你这是“过多的行政干预”,这一“干预”便造成了他天文数字般的经济损失––––虽然他十九年来都没赚几个钱。国家银行的三个多亿就是因为查他而损失掉的。他说:“银行的三个多亿,是运动过程中欠的钱,突然不运动了,损失的”。你查他,他损失就要你赔,你国家来查,我损失的就是你国家银行的钱,你不敢来查了?这正中我的下怀。“光是一颗卫星损失了3014万美元,就是租给人家的卫星,应该收的租金,不运动了(因为你查我),全部停下来了,租出去4464万美元,收回1350万美元。这些钱是银行的,银行就损失了。”这还是算少的,“这3年我们损失了124个亿”是“1996年开始审查的时候统计下的数字,124个亿是税前收入”,怎么算出来的呢?“比如卫星已经上天了,租给人家多少钱,国际卫星8号,90个转换器,每个转换器300万美元,每年应租出9亿美元。”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他十九年来没赚多少钱,搞到最后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且不说欠国家银行3亿多和应交的2000万元飞机税了,而你一查他,他的损失一年竟有124个亿,这是在变魔术吗?观众可都傻眼了。

你要去查他,他损失大大的都要你负,你若是不查他,他贷款也不还,税也不交,工资也不发。你要他还钱,他说“探索还没有成果”,很谦虚,但他论起对国家的贡献,那可又大得不得了。他是中国经济改革的试验田和指路明灯,不看他就看不清中国,他在国际上代表中国的国家形象,他在世界范围内试验一种新的企业制度,他给咱们国家发明了一种方法,这种方法是推动经济前进的一种新的方法,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发现了这种方法,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见别人发现它,他说他一生中对我们国家最大的贡献就在这个地方。这么神奇而伟大的“药水”到底是什么呢?简单地说是“空手道”。他在首都机场护照被扣,赴美未遂,他说是几个被他开除的“六四”分子挟私仇报复。

你要他交税,他说你是想让他使国家蒙受耻辱。

他把政治牌打得多彻底!正打、反打、歪打、邪打、左打、右打,怎么打来怎么着,真是娴熟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难怪中国的企业家一个个都倒下去了,唯有他成为不倒翁(这话是他自己说的)。这其中打政治牌功不可没。

大家知道,沈太福搞非法集资,集了十个亿,有关部门正告他叫他立即停止。沈不干,而且气焰很嚣张,公开攻击党和政府,扬言要状告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牟其中窃笑了:“你沈太福也太嫩了点,想与共产党作对,没你好下场。”果然,沈太福被枪决了,沈太福受到严惩之后人们把目光移向了牟其中,看牟其中会怎样,结果牟其中居然没事,他得意了,这是他多年来打政治牌的又一胜利。

牟其中为什么这么“聪明”呢?原来,他曾经在政治上吃过大亏 ,差点丢了性命,提着脑袋的事他已经干过一回了,正是沈太福那个年龄,现在他这么多年饭是白吃的?吃一堑还不得长一智?所以,他就用政治上的极端保守来换取经济上的相对自由,然后反过来把经济当政治来干。这却使他游刃有余,难怪他称:“这是一个非常自由的时期,可以随心所欲。”

是的,牟其中在政治上比沈太福可老练多了,他表面上绝不与党和政府对抗。你搞宏观调控,要他还钱,他坚决支持,保证还,态度非常老实,但还不出来是另外一码事;搞治理整顿,他也连声说好,支持中央英明决策;你让他交税,他说:“我交我交,2000万元不是个大事”,但是有一个概念问题,关系国家荣辱,我们坐下来仔细研究一下吧!你能不让他研究吗?但这一研究却6年没有结果。

 他甚至还会发誓:“我发誓不再用中国的钱了”。这是他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之作。第一,他已经用了不少中国的钱,在中国民营企业家中他用得是最多的了,占了大便宜,用多了,有点不好意思了,顺便卖个乖吧!第二,牟其中靠借钱不还出了大名,后来终于因此而臭名昭著,很难再借到了,反正用不到了,干嘛不发誓说不用呢?这个态乐得表。第三,卖乖也是为了讨饶,这是因为他现在还不了钱。小偷被警察捉住了,他就讨饶说:“我发誓不再偷了”,“我一定下不为例”,目的是想警察放了他这一次。你要是真放他出去,他没准偷得更多,做大盗了,因为他有了经验,再抓住,可以再发誓,再讨饶,还是照样能出来的,“我怕什么?”这是聪明的小偷,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该低头时就低头嘛,牟其中就具备这种小偷的智慧。

牟其中的所谓“讲政治”,可不是中央所要求的“讲政治”。他这张嘴已经油到了极点,我们绝对不能信以为真。牟其中只是把政治讲在嘴上,即挂在嘴边,讲给你听听而已,说什么话对他来说完全要看他需要什么,可谓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见什么风使什么舵,所谓喊政治口号者是也,决不代表他在政治上“合格”,更不是说他“淡出”政治,他所觊觎的正是政治。所以,牟其中政治讲得越多,我们越要耽心,越要警惕,这种例子在不远的过去就有,估计牟其中就是从那里得到的启示。那个人可比牟其中会讲政治,从讲政治中得到的好处也要比牟其中大得多得多,他曾被党章规定为最高领袖的接班人,可不是两三亿的事,牟其中比起他来差得还太远。他“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语录不离手,万岁不离口”,“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数他喊得最响,但私下里却连党章规定好了的事都还不满意,悄悄里准备炸药炸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专列。

好在中央对这套手法也是记忆犹新的,对牟其中也是格外提防的。根本不让牟其中沾政治的边,所以牟其中迄今还不是中共党员,任何级别的政协委员、人大代表都不是,连个人民团体的官都不是。经济上也不是不管他,有问题照查。牟其中是否打错算盘了呢?他知道中央已经窥透了他的意图,于是决定采取三十六计,不幸在首都机场被扣。

过去在行刑中经常碰到有些狡猾的犯人也打政治牌,在赴刑场的当儿一路高喊革命口号,如“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枪决前更是喊得越加厉害,你若一枪打下去,很可能正打中他喊“毛主席万岁”。你这不是枪毙“毛主席万岁”吗?这个问题令刑警十分头疼。

后来,针对这种情况想了办法:临刑前先用绳索将犯人绑起来,紧紧勒住他的喉咙,让他喊不出来。

对牟其中,是否也该“扼住”他的“咽喉”呢?

 

 

狡黠之八:  赌博人生

 

    人生是一场赌博,这话用在牟其中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牟其中青年时代就热衷政治,不幸,匹夫之勇,遭了灭顶之灾,差点丢了小命。那时他是从制度外搞政治,是鸡蛋碰石头。正因为他有过这次血痛教训,所以他反对“六四”这种搞法。

     后来他就在体制内搞政治。最常用的方法是拍政治马屁,见风使舵,投政治的机。上面所述的种种高喊政治口号、大讲政治的表现就是用的这种方法。目的正是为了获得领导层的赏识,企图混上政治舞台。

方法之二是“淡出政治”,表面上装出一幅对政治不感兴趣的样子。这里他用的是麻痹法和障眼法,目的是为了麻痹人们放松对他的警惕,其实他所觊觎的正是政治。

方法之三是在经济中实现政治,把经济当作政治来搞。表面上是搞经济,实际上是把他的公司当作政治舞台。何以见得?没完没了地开会,坐而论道谈政治,此其一;“南德就是只给薪金不干活”,不干经济的活,却养很多人,“需要很多服务来抬”,抬什么?给他“牟主席”抬轿子,过政治瘾,

此其二;不给薪金只干活,这里的干活是干政治的活,是示威,一年多了,发不出工资,也压根没经济的活好干,就是要让这么多人待在那里,壮胆,壮势,示威,此其三;制造个人崇拜,神化“牟主席”,此其四;连公司组织机构设置也模仿中共中央机关,如“办公厅”、“秘书处”、“宣传部”、“研究院”等等,此其五;他的企业简报政治味十足,俨然中共中央机关报,此其六;利用国家的舆论阵地和借来的钱大造舆论之势,神化自己,然后在全国各地打着谈各种各样项目的名义四处巡游,前呼后拥,住总统套房,享受国家领导人规格的礼遇接待,此其七……

他是在过政治瘾?还是在预演?彩排?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1983年,四川万县的一位父母官曾经这样评价牟其中,说他“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与社会主义较量”。真是一语道破天机,我们对这位父母官不禁要脱帽致敬。

在牟其中那里,经济是为政治服务的,钱只是实现政治的手段,既然他心思不在赚钱上,赚的钱自然不够他挥霍于政治;既然对他来说钱只有花的功能,那么他也未必非要亲自去挣,借来的钱,骗来的钱都一样可以花。对钱的本质有了这种认识之后,他就把钱的所有者虚化了,管他是谁的钱,拿来就花,他也没有必要非把钱先装在自己口袋里再拿出来花,先往自己口袋里一装就涉及经济犯罪,几十万元就可以令你丧命,他大概不会干这种傻事。正如一些国有企业和政府部门的掌权人,肆意挥霍公款,吃喝嫖赌统统报销,任国有资产尽情地流失,让企业负债累累破产倒闭去吧,只要我不往自己口袋里装就没事––––我何必要往自己口袋里装呢?不装可以花得更多,更肆无惮忌,几千万、几亿花掉了,损失掉了,亏掉了都没事。

牟其中不会没有这点智慧,他不仅挥霍于生活消费和损失浪费,他还挥霍于政治,用钱来满足他的政治私欲,这可是个更大的无底洞,难怪他能成为“首负”。

牟其中今年58岁,人生几何,此时不赌更待何时!

赌吧!

但是牟其中,你可得走好了。不要以为你是世界上绝顶聪明之人,没有人能窥透阁下的心思和伎俩,你如果这样想,就大错而特错了。

世上有两种智慧,一种叫大智慧,真有大智慧的人往往看起来还很愚笨,是谓大智若愚,大辩若讷;另一种叫小聪明,看起来很聪明很机灵,能说会道,很会讨人喜欢,常常能占小便宜,但这种人恰恰缺乏大智慧,看不清大方向,常吃大亏,聪明反被聪明误,是谓大愚若智。

你牟其中绝对不是大智若愚,而不过是大愚若智罢了。

 

本文发表后,笔者设想着狡黠的牟其中又会采取什么手法呢?首先,他会原形毕露地对他手下那150名一年没拿工资的壮士英雄、未来的大企业家毫不客气地训斥一顿:“你们真是一群草包、窝囊废、饭桶、混蛋,你们整天跟我在一起,对我的理解还不如人家深,你看人家一针见血,一语中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全部理论体系、谎言体系、手段体系和行为体系的实质,多有力度,有气势!你们真是不该拿工资,应该继续不拿工资。你们还不赶紧给我组织人马商讨对策,写文章反驳!”其次,对外他会大打政治牌,说这个何学林是被他开除的“六四”分子,挟私仇而报复,对党、对社会主义心怀不满,他是想砍改革的旗!我牟其中代表改革、代表私有、代表中国的前途和命运,何学林是要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改革。然后他会故作镇静和大度地召开记者招待会,说何学林的文章第一次全面而深刻地概括了我牟其中的全部智慧,刚好促成了全世界对我牟其中的更深了解,何学林为南德立了一大功;或者他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手法,说何学林是个傻博士,根本不懂得企业实践,文章写得狗屁不通,牛头不对马嘴,这种文章我根本就不看,我不看,所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接下来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侃他的“当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牟其中,咱不跟你比赚钱的本事了好吧?要比赚钱的本事,笔者口袋里的钱就比你多,让你脸红。咱就跟你比你最为擅长的长项––––侃吧!虽然笔者比你少吃二轮饭,但你敢与笔者在侃坛上打一擂台吗?

不要以为读过几本马列原著,学得一些思辩的方法就可以“侃遍天下无敌手”、“蒙遍天下无人识”,就可以欺世盗名;不巧得很,笔者也曾通读过几遍《资本论》,揭露揭露你那点“理论”和伎俩真还绰绰有余。

不要以为国中无人才。若坐而论道,光比侃功,比你我本事大的大有人在!至少江湖上那些气功大师就比你能耐大,人家能把大兴安岭的火吹灭,你行吗?人家一顿侃下来,台下前呼后拥神魂颠倒的信徒不计其数,不像你,苦心经营十九年还只有150名壮士在那里。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玩火者必自焚,气功大师牟其中,不,气功小师傅牟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