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屋子已经漆黑了。
睁开眼睛,使劲看对面的沙发上,没有儿子。再往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孩子。心一下子就悬起来:孩子哪儿去了?
“儿子?!”
没有回答。
“儿子?!”
还是没有回答。
我一骨碌爬起来,掀掉睡前让他盖好的被子。心想着,如果卧室的门锁着,孩子就在屋里,就没事。
我冲着卧室的门就冲过去,一开,果然,门锁着。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到门边的车筐里找到卧室的门钥匙,轻轻打开门。见幽暗的屋子里,孩子直直地躺在床上,终于把心放下了。
轻轻关上门,打开客厅的小灯,坐下来,写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挂念的心。
在睡梦中,似醒非醒地有过一次,感觉孩子不在客厅,以为他出去买吃的了。因为他说:“妈,我去买雪糕行吗?你不怪我花钱吧?我都花三块钱了,这钱真不禁花。”我说:“妈不说你,想吃就吃吧。”
又迷迷糊糊睡去,虽然感冒的难受,但一颗挂念的心便不安生了。做梦出去找儿子,见儿子骑车回来,还赶着在后面追,直到看见儿子进了屋。
想起儿子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今天他几乎没出家门,大周六的在家闷了一天。我回来时便张罗着要去买点好吃的,又要出去买笔。可是听我说头疼,难受,就不再说了。
我想,儿子也一定知道,妈妈应该珍惜,爸爸没有了,陪伴他的只有妈妈了,所以事事都可以委屈一点自己,让妈妈高兴。
今天我坐在茶几前看报纸,他在一旁瞅了一眼,问我:“妈,什么叫摔勒?”我听了一愣,抬头问他:“我不知道啊,你说什么叫摔勒?”他指着报纸上“哀乐”两个字,我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恍然大悟般地说:“噢!看错了,是哀勒。”我更是乐得不停,他红着脸又认真看了看,说:“噢!又念错了,是哀乐。”我说:“儿子,挺幽默啊!会逗妈妈开心了。”
他认真地说:“我没逗你开心,我是看错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更是止不住地笑。那洪亮的笑声从厅窗传出去,我想,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单身母亲拥有儿子的快乐。
在与儿子的对话中,我时常感受到儿子带给我的快乐。记得他还小的时候,一次儿子玩游戏"雷曼",文字全是英文的,但是上面可以选择用哪种文字玩,儿子英语学得不好,指着第一行"english"问我:"妈,这是什么?""英语""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英语""你还是老师呢,我还不知道这是英语?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英语""哼!我不玩了,啥都不告诉我!"
还有一次,我说:今天我看见一个男的,把自己的女朋友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屏保。唉!要是哪个儿子把自己母亲的照片设置成屏保,每天想着母亲,拿起手机就能看见母亲,我想他应该是个孝子了。
儿子:妈,您给我买个手机吧,我肯定把你的照片设置成屏保。
我:啊?……
的确,儿子就像自己身边和眼前的舞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置身于舞台下;和他说话、交流,就如同和他一同演出。人生的舞台上,无论有没有观众,我都不寂寞。至少现在。至少我还有儿子。至少能看到他,或者和他一同演出。
无须了,尽管儿子会睡去,尽管我也会独自做梦,而我的梦里会有儿子,儿子也会从梦里醒来,陪着我。
相依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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