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情话:亲情重组烦恼多!


    人出生以后,一般情况下,就会很自然地形成一个亲情的圈子。其中最亲最近的,最直接最密切的,最核心最重要的亲情关系,当然是父母了;再往外一点,还有兄弟姐妹、叔伯姑舅姨等等。这些关系往往一出生就有了,或是在自己家里很自然地就有了,因此很容易接受,很容易认同,很容易融洽,也很容易相处。如果人的一生都是在这样的亲情圈子里生活的话,那么,人生的烦恼就要小得多了!也不知道是上帝不想让人过得那么轻闲,还是人生本来就存在着很多变数,总之,人出生之后,就会或多或少地、或快或慢地面临着亲情重组的问题。也就是说,原来可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了你的亲属,还可能是近亲属;也可能是你原来很亲密的亲人,突然之间不在了,亲情也就自然地断了。不管你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人的一生所面临的亲情重组都是难免的;而现实中也有太多的生活矛盾,来自于亲情重组所引发的亲情冲突。比如,母亲太爱自己的儿子,可儿子又不得不带回来一个自己更爱的媳妇;孩子深爱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由于父母的离异或是一方的逝去,家里面可能会走进一个继母或是继父等等。
    人常说,爱之愈深恨之愈切。人们总认为这话是对爱情而言的;其实,这话有着更广泛的表现。母亲太爱自己的儿子了,儿子不管找谁,都会让母亲莫名其妙地恨;孩子太爱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即使是已经单身了的父母,找了一个再漂亮或是再富有的新配偶,孩子也很难接受。亲情重组,就已经由于和原来亲情关系的难以兼容,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矛盾了;如果再有另外的麻烦的话,亲情冲突就会更加尖锐和对立。
    我才在上视的法制节目里,看到一个亲情重组中引发的家庭故事。王老汉今年已经77岁了,他和原配妻子生了三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姑娘,大囡、二囡和三囡。王老汉50多岁的时候,妻子因病去世了;三个姑娘先后赴国外留学,学成之后,大囡和二囡回上海发展,小女儿则定居美国了。女儿们各有各的家了,王老汉一个人住在上海长宁区平武路的老宅子里。2001年,老汉找来一个四十多岁吉林籍保姆小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小林来了没多久,大囡就发现父亲对她非常满意,俩人总是又说又笑的,亲亲热热的。看到了这些年太多男东家和女保姆成了一家人的故事的大囡,提醒父亲要和保姆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年轻人谈恋爱一样,这种事不点透可能发展起来还慢点;点穿了,那恋火烧起来可能更快。王老汉太知道他那心高气傲的三朵花会怎么看待这个有老公有孩子的中年乡下保姆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小林了;他索性来个先斩后奏。小林想得挺明白:和上海的王老汉生活在一起,比回乡下家里过日子要轻松得多;于是,小林很快地扫清了新婚的障碍,麻利地和丈夫分了手。2004年,王老汉和林保姆瞒着王家的三朵刺玫瑰,悄悄地结婚了;随后,比林保姆的父母年龄还要大的王老汉,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和林保姆回吉林老家看岳父母去了。
    大囡二囡知道老爸再婚之后,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是气父亲找了一个和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后娘回来;二是自认为那乡下保姆配不上她们这样的上海人家;三是不相信和老爸年龄差了25岁的小妈,会爱上她们那个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老父亲。既然这么想了,也就会很自然地去推理小妈的结婚动机了。这婚姻的事儿,难就难在感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结婚者大多说自己是冲着感情去的,但实际上,不管是大囡二囡还是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很容易从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的婚姻中看到或是想到:真正完全冲着感情结婚的人,可能比说这话的人要少得多吧?况且,大囡二囡这几年在上海又没少看到、没少听到,某些保姆把嫁上海的老头子,看成了一条生财之道,一条迅速改变生活环境之路,所以,他们会很自然地推理出林保姆也是这样想的。
    既然别人家里已经出现了保姆借婚搭车的事,难道这事就不会落到自己家里吗?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囡和二囡,是不肯善罢甘休,或是坐以待毙的,她们相信:先下手为强!于是,大囡出面,在老父亲和小妈去吉林度蜜月的时候,她迅速地回到了老屋,把家里整个翻了个新:该卖的卖了、该扔的扔了、该换的换了、该添的添了;几个月以后,当王老汉和爱妻回到平武路家里的时候,差点不认识了。而这个时候,大囡也不再遮遮盖盖地、说三道四地、敲敲打打地或是指桑骂槐的了;大囡明着给父亲摊了牌:你回来可以,那个保姆,不管她现在成了你什么人,我不允许她进我们家的门!一个要带着爱妻筑爱巢,一个坚决不让乌鸡占了凤凰窝,两人都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所以互不想让!
    女儿想:本来就忌讳爹给找了个后妈,况且是佣人扶了正,更是难受加难受,一门心思地想棒打老鸳鸯。老爸想:我70多岁怎么了?80多岁的名教授不照样找小妻吗?人家能差六十多岁,我这差25岁,就不行了?再者说,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可不一样:你说那小保姆是冲着我这上海的家来的,我这把年龄了,难道会相信她是真爱我这老头子吗?可是,我们男人是不会多考虑这个的,你没看到现在找小蜜的或是找小鸡的男人越来越多了吗?难道那些男人会认为,小蜜和小鸡一门心思爱的是人吗?不要说现在还看不透小林和我的结婚动机,就算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也认了;最起码,在我活着这几年,两人伴着比一人待着好得多!
    俩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是由说到骂,由砸到打!女儿越说越急,一堆调味品瓶子,甚至菜刀菜板,都扔向了老头子。老头子斗气斗不过女儿,但又舍不得爱妻,于是,一方面是坚决不和爱妻分手,另一方面,带着爱妻先去妹妹的小屋挤住了几天,又在外面租房子熬了一段时间,最后走上了法庭。这种事,一旦到了法庭上,法官百分之百是支持老头子的;果然,去年年底,法院判下来了,让女儿回徐汇区乐山路她自己的房子去住,把家里的老房子让给老爸。老爸赢了,可这代价他自己很清楚:官司是打赢了,可女儿也失去了!不管是王老汉,还是和他类似的老头老太太都明白:在这面临亲情重组的时候,要想两全其美,很难!要么要子女的亲情;要么,要自己的爱情!大多数老人会选择后者。
    我想:做子女的,大多数都希望父母能生活得开心和舒心;但是,子女看着一些怀有野心,或是别有用心的人来占父亲的便宜,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很难。管重了,可能会伤了和气;管轻了,又可能不起作用。真要是家里出现了老头子把一切都让人骗光了的事,这外人知道了,还不笑话这家人家的子女都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