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当机立断
    丁火没有马上吭声，李汪洋递给丁火一支红梅烟，又替他点燃，丁火有些受宠若惊，两人同时坐在一条沙发上后，李汪洋温和地问丁火：“我想了解百货大楼的经营情况，包括人事财务等等还需要准备吗？如果需要请你马上回去，三天后我再听你的汇报可以吗？”
    丁火迅速地摇了摇头，马上拒绝了李汪洋的好意，他知道李汪洋想听什么十分果断地说：“这点小事是在我工作范围内的不用准备，不用准备，如果你需要我马上就可以汇报。”
    “你真进步不小啊，如果公司里面的所有人都象你这样，我们的工作都好干多了。”李汪洋喜欢丁火的坦荡，他兴味盎然地一挥手说：“如果你不用准备就请讲吧，只要你讲得清楚我就喜欢听。”
    “其实所有情况都在我的心里呢，只是看要情况的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上级我就有其他办法，如果是下级我也有其他办法。”丁火笑逐颜开地说着：“百货大楼现有员工205人，其中男员工80人，女员工125人。共有主任8人，分布在一楼三人，二楼二人，三楼三人，外加一个批发部主任和我。每个楼层配有财务和业务两个科室，十几个采购员和后勤部员工目前仍旧是一个机动性数字。”
    “请稍等一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是不是你没有说明白还是我没有听明白，后勤部员工为什么仍旧是一个机动性数字？你能否解释清楚吗？”李汪洋打断丁火的汇报，详细地询问着。
    丁火看了看李汪洋知道他想问什么，沉静一会儿后他忧心如焚地说：“不好定呗，现在的人事关系我不说你也不是不清楚，单位效益好时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效益不好时他们一个个脚底抹油全溜了，眼前市面上那些头头脑脑哪一个不是三亲六戚的，他们安排一个人还需要你我同意吗？你敢得罪谁呀？所以没办法安置只好让他们在后勤部，难呐！”
    丁火说的是事实，象这种事丁火说不清楚，更无法解释明白这些牢不可破的关系户，而这些关系户常常是神出鬼没有时又是莫名其妙的，丁火被李汪洋问住了，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新来的经理不同寻常，他与任何一届经理都不一样。
    寂静，寂静，再寂静，丁火低头抠着指甲等着挨批评。
    他的神态如同一个大姑娘似的，坐在那里忑忐不安，这样子倒让李汪洋感到有些难为情了。眼下的形势需要一些年轻人挑大梁，可是丁火这个样子实在让他不好开口说长道短，他本来是有意栽培丁火没想到丁火是这样没精打采提不起来。
    望着丁火难堪的样子，李汪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再批评他或指桑骂槐，他口气和蔼而亲切地对丁火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几天时间进行机构改革或调整，我打算搞一次批零合一成立集团总公司，顺着改革开放的形势和潮流走，也是顺着适应市场信息和经济体制的变化和发展，搞一次大规模的网点吞并。眼下网点太多过于分散不利于管理你这一改就好办多了，所有的人财权和任免权或裁谁不裁谁都有你一个人说了算，不过你要小心千万不要给我捅漏子。”
    李汪洋把话说到这份上也是推心置腹了，丁火当机立断签下了军令状。
    其实对于公司情况李汪洋早就清楚，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有人跟他说了这里情况，复杂得很。有人贪污受贿，有人盗窃，还有人利用公款吃喝玩乐，处处表现出玩世不恭的样子，面对这样情况当然需要改革。现在李汪洋高瞻远瞩，他深知现阶段市场经济体制正处于改革阶段，也是说公司里面的整套班子都要改朝换代，而眼下关系重大的不是改革开放而是机构调整产业调整都并驾齐驱，这些事加起来就是一种阻力并非轻而易举。李汪洋利用丁火年轻，但又怕他年轻担不起这改革者的重担，眼下公司实际情况又非他莫属。丁火家住农村在城区改革无牵无挂，这就是他利用丁火的最大条件，而丁火又是一个大学生思想上要求进步，李汪洋在日历上写出几个字：10月10日找丁火商量批零合一和成立集团总公司的事宜。
    写出后，李汪洋静静注视着丁火，虽然他曾经批评过他们，但公司的前景需要这些年轻人来支撑，希望他不负众望，不负自己对他的提拔。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嘀咕，如果把这个年轻人好好训练一下，兴许将来是公司的顶梁柱。眼下公司还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来挑大梁，尤其是面对商业受贿更需要这些年轻人来办事，李汪洋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与丁火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