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的背影


    以前,每当听你讲:“如果一个人没有钱,那他在这个社会上什么都不是   ”时就特别反感。也经常在吃饭时因政治观点不和而争论不休,我说你不能因文革而把共产党全盘否定,你这是厌世、仇富的心态。你则说我这个预备党员从小接受奴化教育,根本不懂什么叫历史!妈妈说你现实是因为文革年代受尽了苦, 我总觉得这是借口。而今天看到你的背影,我才明白这都不重要,一个人,我的亲人,纵然他现实,拜金,甚至有点趋炎附势,只要他爱我,我就能够去包容这一切的瑕疵…… 

    在家乡,冬日的汽车的窗户是不可打开的。   6号,我的座位,靠窗,但一个男子把我的位子坐了,我也不好多说,在不靠窗的的5号位坐下。车还没开。

    阿伯就站在外面,窗很厚,讲话是听不见的,于是我们只能默默对视着。我突然感到喉咙像被人灌了铅一样哽咽,全然没有了上学期一起出行时的欣喜和雀跃。阿伯,你就站在外面,一会儿故作轻松的对我挥手微笑,但马上又双唇紧闭惘若所示,我想你素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是眼泪,恐怕也早已经在涌出来之前就被寒风吞噬了吧,一如你那被岁月吞噬的年华,让你愈发苍老,在缓缓诉说着你若隐若现的担忧和牵挂……

        就在汽车要启动的一瞬间,你突然拨开人群冲上车来,结果只是为了对我重复一句从昨天晚上起你就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出了汽车站记得一直往右走就可以到达火车站。”

        看着你下车的背影,在人群中像虾米一样瘦小,我突然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