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欣欣向荣的机构是所有文明社会的基石。这些机构历史悠久,从一代人传到一代人,为市民的需求服务。它们可能是公司、慈善团体、社会企业、教育机构,甚至是政党或养老基金。机构能够长久存在,是因为它们能够发挥作用,因为它们在发展,因为每一代管理者都着眼于共同利益,而非一己之私,着眼于保存,而非消耗。
我们的银行陷入困境,因为它们遭到了自身高管的掠夺,而且董事会让他们逃脱了处罚。美国国际集团(AIG)、苏格兰皇家银行(RBS)、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和美林(Merrill Lynch)等机构是个耻辱——是现实中代理问题的深刻例证。股权分散和错位的激励措施,意味着许多高层人员玩着“正面我赢,反面银行输”的游戏。真正的主人翁精神和责任感已经丧失。因此,备受尊敬、拥有庞大资产、大块市场份额、光辉历史和众多员工的企业纷纷被推到破产边缘。也许昔日,它们的领导人更有责任感,行事更加谨慎,金融服务业也更为简单,不那么国际化。
上世纪80年代,我在金融服务业工作,在一家叫做Grieveson Grant的证券经纪公司当分析师。那是一家合伙企业,合伙人既有发财的机会,也要承担沉重的责任。公司业务兴隆,经营者财源滚滚,但这家公司从未过度扩张,如果遇到艰难时期,各合伙人颗粒无收。后来,公司几经转手,被卖给一家比一家规模更大的银行。最终它被弃如敝屣。社团主义(Corporatism)抽去了该机构的精华,使它枯萎——再也没有人有足够对其在意的权益。
有些机构显示出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我过去就读的牛津大学(Oxford)摩德林学院(Magdalen College)拥有551年的历史。它能够存在这么久,要归功于创建者和赞助者的慷慨,以及几百年来妥善的管理。受托管人、教师、校友及其它利益相关方都克尽职责,始终坚信摩德林具有重要价值,并将永久存在。
即使是餐馆也可以算作机构。PizzaExpress是伦敦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在保持水准的情况下将它推向全国。在拥有The Ivy期间,我致力于保持它在服务和质量上的吸引力。现在我拥有Patisserie Valerie,它是一家一流的食品店,也是伦敦的一项遗产。所有这些实体都需要精心照顾,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
在重要机构,确保体面的行为不仅是责任和良好治理的问题。风险资本家一向清楚,假如高管们没有切身利益在其中,寡廉鲜耻者就会想方设法滥用支持者的信任。但严厉的监管者及合规官员总是在最后一场灾难降临时才做出反应。理想的情况是,我们应该具有争当正直公民的自发精神,并采取适宜的新形式的赏罚措施。
不幸的是,我们的许多政治家丝毫不能给人以鼓舞,也不能证明他们是值得选民信赖的管理者。英国政府没有承认对这场乱局负有一定责任,这是可耻的。其孤注一掷的纾困计划冒着把我们的未来抵押出去的风险,主要原因是为了再次当选。
当然,事事都处理得当可能有难度。我知道,作为管理者,我也犯过令人遗憾的错误——但关键是尽力去做正确的事情,并在下次改进。
我们许多人都做过了火,目前正着手修补问题。但大型银行之愚蠢和贪婪是对信念的挑战。几乎毫无例外,银行业的贪婪总是使资本主义陷入不光彩的境地,同时伴随以严重的经济低迷。对于我们这些相信自由市场和私人企业的人来说,他们的故事是一场悲剧。他们粉碎了全球对金融系统的信心,让那些乐于看到我们的生活方式被毁的人满心高兴。但至少,眼下这一茬雄心勃勃的毕业生在踏上社会后,可能会致力于比较易金融衍生品更有建设性、更长远的事业。
译者/岱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