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改革真有那么难?


教育改革真有那么难?

丁启阵

 

今天,被“搜狐”作为名博,邀去参加“教育体制改革讨论会”。沙龙性质的会议从下午两点半开始,至六点钟结束。发言、讨论结束,晚餐即将开始之际,我因身体不适,告辞回家。

本来只想去略坐一坐,听听他人高论,以广见闻。不料,美女主持点名要求发言。我无法拒绝,只好结合他人高论,简单说了两点自己的意见:一是关于标准化考试利弊。我说制度本身固然有利弊可供议论,就是执行者,也有观念差异的问题。举高考作文阅卷为例,许多阅卷人恪守规则,严格执行评分标准,审题若干分、立意若干分、结构若干分、语言文字若干分;而另外有些人则认为,一篇文章的好坏,考生作文能力的高低,不应该是这样判断的,只要有一方面明显长处,就可以是一篇好文章,就可能反映出一个人优秀的作文能力。两种观念针锋相对,总共五十分的作文,可以相差二三十多分,直接影响考试总分,决定考生能否被录取,乃至影响考生一生命运。二是关于教育部放权。有清华大学教授提出,教育部跟大学之间的关系,应该像商业部跟餐馆之间的关系似的——商业部不会干涉、过问饭馆怎么炒菜,教育部也应该不干涉、过问大学怎么办学。有感于此,我略加引申,认为我国的教育部实际上兼有两种功能,可以分为两个部:政治思想教育部,科学技术教育部。因为涉及意识形态,它不可能像商业部跟饭馆的关系那么简单。政治思想教育不能一般性地加以反对,但是实际上的政治思想教育的价值、效果,值得研究。科学技术研究、创新,需要发散思维,需要时间精力,政治思想教育强调一致,占用时间不少,弄不好就可能成为束缚,成为内耗。

我发言完毕,得到若干与会者引用、共鸣。坐我旁边、学历史出身的“十年砍柴”,当时就给我教育部可以分为政治思想教育部和科学技术教育部的说法,提供了古已有之的佐证,说相当于古代的礼部、工部,还把政治思想教育比作名教云云。

虽然有人发言,介绍国外先进教育、考试制度。但是,会上也有一些人认为,中国教育有自己的国情,改革谈何容易。结论是:上边叫干啥就干啥,维持原状最稳妥。

我不禁想起带弟弟看病的事情。大弟失眠有些年头了,最近更加严重,再无聊的电视节目都不能起到催眠的作用,他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我要带他去看医生,开始时他断然拒绝,理由是:这么多年了,吃过不少药,都没有效果。我呢,本着“我的弟弟我不关心谁关心”的态度,坚持要带他去看。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想法。弟弟拗不过我,只得勉强跟我去了。我们去的,是附近一家有坐堂医生的小中药店。医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我们进去时,她正在扫地,看病、抓药、煎药,她一身而兼数任,看起来有些不靠谱。望闻切问之后,她轻描淡写地说,弟弟的情况很简单,就是阴虚火旺,吃一副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她说话的神态语气,让我更加怀疑其执业的资格。结果,花了两百元钱,煎了一副药。服药的第二天开始,一到晚上十二点,我弟弟就酣然入睡,一觉得睡七八个小时。原本以为万难除去的顽疾,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位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女中医给治愈了!

弟弟的奇迹般康复,使我对这位女中医刮目相看。昨天,我也去找她看了。昨晚喝了一包她开的药,就睡了一个安稳的觉,今天早上起来,就大有改观。今天上午四节课,感觉比昨天好了许多,没再出现眼泪横飞、鼻涕直流的情况。已经喝了三袋汤药的这会儿,困扰了我一个多星期、截至昨天一直呈日益严重趋势的症状已经消失殆尽——写这一篇博客,中间没有擦过一次眼泪,擤过一回鼻子。看样子,凭感觉,明天我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这两件事,不由我不产生这样的想法:有些事情,看起来是万难解决的,但实际解着手去做,却不一定有那么困难!

                                                                   2009-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