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见鬼了,先是持续的冷雨,持续的低温,像冬天一样寒冷。然后就是我的感冒,持续的低烧,持续的体寒,持续的嗜睡。这意味着,当我脱掉冬装准备振作时,春天已经结束了,我将直接进入夏天。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流动的橱窗和广告,掠过的景象仿佛是过去而不是现在,南京似乎是一座过去之城,带着历史和旧事的气息。或许,没有任何东西不会成为过去,除了现在。去年,昨日,上一刻,都已成为过去,不是吗?真正永恒的,唯有当下。
当下的我,在体验春天的寒冷与萧瑟,记录永恒存在并正在消逝的当下;当下的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内心隐约有了一点禅意,不再抗拒负面的事实,懂得臣服;当下的我,相信人人都可以有福。
基于这些芜杂的感悟,我开始转而追寻一些空洞的东西,灵性,宗教,信仰之类,所以,我对耶稣的故事及教义萌生兴趣。我似乎想找一条回家的路,去往那更深的生命深处。这必须是自然而然的过程,就像写作一样,不能有野心,不能有私欲。以我从前对佛教和基督教的偏见来看,发现反而是信徒们容易把好端端的宗教弄变形——信佛的都奔着被菩萨保佑、祈福消灾而去,信基督的都为解除烦恼,和谐内心。这固然也不错,但一定不是宗教的本意。一定有更本能更原始的驱动,类似求知欲一样的东西使我们走向宗教。这个东西是什么,我正在探寻与体验。
但我从母亲那里获得巨大安慰,信佛多年的母亲第一次在毗卢寺受到庄严的震憾和正规的启迪,在那里她听了一堂高僧为佛友们进行的佛教理论讲课,并得到佛友们赠送的一大堆印刷精美的佛教书籍。回到老家的母亲没再打麻将,每天阅读佛教书籍和光盘,日子过得很充实。“对你奶奶和爸爸这么多年的怨恨,好象一下子全没了。”母亲在电话里说。我差点流眼泪,这么多年,对奶奶和父亲经年的积怨是母亲不快乐的根源,无论我怎样用大道理开导都没有用。如今宗教做到了。我的感激无以言表。这也意味着,能够豁然解开心中积怨的母亲,如今也能够接受我的不成功、不如意,而不再像从前那样总在苛责,总在期待,所以,总是不满。生平第一次,我感觉母亲离我如此地近,近到我就在她怀里。现在轮到我开始内疚了,看,爱就是这么神奇,只有爱能化腐朽为神奇。这么多年,当母亲苛责我时,我从不为自己的失败而愧疚,而当她接受我时,我却觉得我应该为她做得更出色。可见懂接纳的人,是有福之人。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但是,急什么呢,风物长宜放眼量。我今天的发愁事是,答应给女儿写一篇童话《打鼾鱼、打屁鱼和打嗝鱼的故事》。欢迎落梅及双胞胎女儿提供故事线索,采用者奖励小熊维尼橡皮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