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到一个地方,有了想法和心得,记下来就叫游记。
鱼在水里叫游;大鱼在海里叫遨游;人的想象力长了翅膀,叫神游。此外,人们一些大的愿望实现了,或得不到实现,要游行;人犯了命案,行刑前要游街。过去的江湖郎中,没有什么真本事,扛着幌子走街串巷的,叫游医。游,是能看出水平的。在溪水里游的鱼长不大。有一种鱼,可以在水里游,还能飞离水面,神游出几十米,但游不深,也飞不高,基本上都是二把刀。游医是吃过一家吃不过第二家的。游这个字的内涵,复杂着呢。
比尔·霍姆先生是美国的一位大学教授。我有幸见过一面,聊的很开心,人长得高高胖胖的,去饭馆吃饭,多数椅子都接受不了他的屁股。他八十年代在西安交通大学做过教授,讲英美文学,回国后出版了一本书,叫《归乡喜若狂》,这本书在当年的美国据说反响不小,我也曾应约写过一个短文。前几天,一位朋友告诉我,比尔·霍姆先生因心脏病去世了,还传过来我当年写的那个文章。现节选一部分附在这期稿边笔记的后边,以表达对这位喜爱中国的美国作家的尊敬和怀念。
选发《一个美国作家笔下的西安》这组文章,还有一层意思,看看外国人是怎么样写“国外游记”的。
几天前,我去拜访几位美国学者,他们在中国的西北大学任教。比尔·霍姆(Bill
Holm)不在几位学者之列,他在两年前就离开了中国,但他们捎来了他的问候。比尔曾在中国的西安交通大学任教授,讲授历史不长但很繁荣的美国文学。回国后写了一本描述他在中国亲身经历的书——《归乡喜若狂》,书名源于中国的一句旧体诗,从这一点足以看出他来中国也是受益不浅。《归乡喜若狂》是一本很好的书,中国读者十分熟悉并喜爱的《长征故事》作者索尔兹伯里为比尔的这本新著写了序言,他和我一样认为:"比尔·霍姆是明尼苏达的一位奇才,他的书是一本杰作。"
作为诗人,他的诗歌让我看到了美国当代诗歌的又一个侧面,宁静、悠远、祥和、简短的语言几乎穿透了一切。他不咄咄逼人也不耍花枪,读他的诗句,可以清醒地感到艺术细致的手指在轻轻地揉着身体。作为学者,他宽容地理解中国文化里他所不好理解的一些东西,他老实地承认中国的湖水有五千年的深度,相比之下年轻的美国人确实不容易一下子沉到湖底的淤泥里,他朴素的态度使我联想到康德阐述的极限问题,比如一把手枪的射程是50码,他理性地站在50码射程之外,冷静地观察手枪的现实价值和剩余价值。
《归乡喜若狂》像一幅悬挂在房间墙上的画。很显然,比尔的笔根没有置于中国的土地上,就象画的根没有扎在地板上。但墙上的画丰富了房间的情调,满足了审美视觉的一种需要,窄窄的空间因为一幅画的介入而平添无限趣味。画的脚扎根在墙内的钉子上,但无形的艺术枝叶却笼罩了整个房间。
这本书与其他外国人写中国的书的区别之处,在于作者使他的那双大脚走进了最中国化的小巷深处,循着蛛网细而软的神经线去寻找蜘蛛。他的成功源于他的耐心和细心,源于他喜欢中国人,他尊敬中国这位五千岁高龄的老头。《归乡喜若狂》是一本吸引你想一口气立即读完的书,轻松而智慧的文字由眼睛通过胃隐入心灵,就象冲冷水澡,闭着眼睛、跺着脚,皮肤绷得紧紧的,冲洗想象中的泥污,一阵入骨的凉从头梢迅速传递到小脚趾,这之后,很快就从心底升起由衷的热热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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