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艰苦的童年和少年
我的老家在开原市(原开原县,1989年1月建县级市)庆云堡。父亲李宝印,母亲佟淑珍,哥哥李荣久,姐姐李玉芬。1951年,父亲经人介绍到抚顺市一家工厂当工人,一家五口人,只靠父亲一个人的极低的工资过活,生活非常困难。1955年7月7日(农历5月18日),我出生在新抚区铁背山。1961年由于苏联的经济制裁等原因,全国吃低标准,每人每天三两粮食,根本吃不饱,记得在抚顺吃过豆饼馅的大饺子。父亲认为农村还是好过的,而且正赶上全国工业大下马,父亲就决定回老家庆云堡。1961年9月我们一家就回到了庆云堡。落户到河东大队第十二生产小队,住在三间草东屋的南炕,北炕是三叔家,西屋是二叔家。由于水土不服,我浑身上下长了不少疮,非常痛苦,一脱袜子连下一大块腐烂的肉,至今左腿内侧还有一个像五分钱硬币大小的疤痕。因为我比同龄的孩子都胖,又懂事,不骂人,大人小孩都喜欢我。当时我经常光脚光腚子。因我肚脐鼓鼓的,都管我叫“气肚脐”,尤其是一个叫张守林的二叔,一见面就叫。当时正是吃生产队大食堂时候,全队的家庭都到生产队打饭,回家吃。那时我的绰号真不少,有人看我的长相象旧社会东荒的一个叫朱六虎的“大老财”(大地主),就管我叫“朱六虎”。我小时爱吃土豆,且老实厚道,我的一个叔伯姑李香云又给我起个外号叫“大土豆子”。
当时十二队、和十三队同在一个大院,每队都有几挂洋车(铁木结合)和一两挂胶皮轱辘车。一天生产队分香瓜,同时又卖猪崽子,别人家都要大的,我偏要最小的,满院子喊“我要末末渣,”最后可能是没要这个末末渣。有一年一个叫魏德林的一家住在我家的北炕,估计也有七八口人,老大是男的,叫魏殿权(小名叫魏柱子),比我大一岁,大丫头叫魏俊英,小名叫魏丫。那个年代,家家孩子多,大都是两个或几个孩子盖一床被。魏柱子和魏丫盖一床被。有一天晚上,魏丫说:“咱娘两好好睡一觉”,引起南北炕一阵大笑,也引起了论辈的话题,魏叔和我父亲也考起了我,“父亲的妹妹和你是什么俩?”我说是娘俩,“你哥和你姐是什么俩?”我说是哥俩。说罢魏叔和魏婶都说,看看人家小安子(我的小名),就能掰开这个孽,会论辈份。过了一段时间魏家搬走了,姥姥和我的单身聋大舅搬到我家北炕。姥姥和大舅都很喜欢我,有一个叫王贺的叔叔俩口子住在二叔家北炕,没孩子,管我叫干儿子,但我从来没有叫过爸。有一天王贺让我管他叫爸,我就是不叫,他说:“小安子,你管我叫一声爸,我给你五块钱。”我仍然不说,姥姥和二婶都让我快叫。那时候的五块钱和现在比能是多少?我还是不叫,就这样倔。憋了好一阵子,妈妈说你就叫一声爸算什么,我很勉强地叫了一声爸。大家哄堂大笑。五块钱拿到手了。次日中午,姥姥说“小安子你把那五块钱交给姥姥,我替你保管。”后来才知道这是王贺往回要的。我爹对姥姥和大舅是很尊重的,但时间长了,没有舌头碰不到牙的时候,尤其姥姥以向着我妈,一来二去,家庭矛盾出现了。不知哪一天,又不知因为什么,大舅拿起了木匠用的锛子要和我爹拼命,可把我吓坏了。过几天姥姥和大舅就搬走了,搬到河西大队十一队,线道北老吴家北炕,有个孩子叫吴焕昌,绰号“吴豆角子”,和我在一年级时的同学。记不清是哪一年,三叔一家又搬到了我家的北炕,一天,二叔家的独生子锁柱把三叔家一个小男孩放在了铜盆里,这孩子“呀”的一声就没气了。因为都是家人,就不了了知了,要是现在非得讹他几千、几万不可。不长时间三叔家也搬走了。他们在去谭相台道边盖了两间平房,又守着12队的大粪坑。现在我家的线板子就是那时三叔家打门窗时妈妈留下一块木板的。回乡以后,并不象想象那样能吃饱肚子,仍然过着食不饱腹衣不裹体的穷日子。没有粮食,就挖野菜、打蔓花根吃,榆树叶都被撸光了。那时家家穷,可我家更穷,三个人念书,哥念高中,在那个年代来讲费用还是很高的,养猪猪死,养鸡鸡瘟,有的猪既使不死也不长个,一家的生活全靠一个人的工分,而我们12队是全河东最差的,分值最低,有的生产队每10分分值是2元钱而我们队只是5角5分钱,在公社组织的文艺汇演一个节目中有这样一句唱词:“提起十二队,穷的没法说,分值五角五,烧柴也不多。”在生产队干了一年连百八十元都得不到,有的年份甚至往生产队倒找钱。一年的口粮300斤,由于我们一家饭量在都能吃,我那时才十多岁,一顿就吃六个大饼子,所以一年的口粮根本不够吃,总是吃探头粮,年年借粮吃,开春没粮了就东挪西借,到了秋天生产队分粮就还给人家,到了次年的开春又没粮了,又出去借粮,这样年复一年,就形成了恶性循环。粮食不够,就喝玉米面糊糊,最后把饭碗舔得干干净净,都不用刷碗。现在到饭店吃饭,不管谁花钱,我都心疼,尤其是见到浪费,我就看不下去。看到满桌子菜扔掉,心里都流血。现在的孩子不吃这,不吃那的,我小的时候,想吃什么都没有。那时长年累月也见不着一个苹果,可现在一箱一箱的,一堆一堆的,各种水果应有尽有。一想起那个年代我就非常珍惜今天的生活。记得有一年家里在本队实在没地方借粮了,我妈就到河西我五舅那去求借,结果空着面袋子回了家,实在让人伤心。文化大革命初,全国红卫兵大串联,我哥向当时挣现钱的老叔家要一元钱,我老婶都没给。我们长大以后,都挣钱了,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日子都比他们强了,我妈让我们不要帮助他们。可是我并没有按妈妈说的去做,因为我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没少帮助他们。越穷越有病,一个时期,妈妈有胃病,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喝水都存不住,她一吐满屋子都是呛人的气味。也没钱治,也买不起药,只好硬挺着,后来眼看不行了,哥哥硬把妈妈送到了开原人民医院,结果是胃溃疡,不得不做切除手术,住院治疗,花了二、三百元,这样就使本来就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欠下了老二百元钱,一直无力偿还,等我毕了业才还上,二百元钱压了我家十来年。现在二百元算什么?两千、两万也能还得起呀,都不够高消费的一个菜钱,一件衣服钱,一锅麻将钱,更不够大款的一碗粥钱……
1963年夏天,我上小学了,庆云中心小学,是姐姐用白色的旧床单给我缝一个小书包。我分在一年一班,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叫张景新,非常严厉,教的也好。班长是刘春林,我和郑忠良一座。有一个女生叫吴文侠,是河西的,不讲卫生,头上竟是大虱子,有一天老师检查个人卫生,她撒腿就从教室往外跑,让张老师一把抓住,然后就给他刮虱子。那时我学习在全班是属于好的,字写得也好,张老师经常表扬我。她经常拿我举例说;“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从小看大三岁至老。”几十年过去了,实践和事实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我是第一批加入的少先队,那时的少先队可是比较少的,得各方面表现突出的,可不象现在全班端。
1966年夏天,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学校外边的墙上都贴满了大字报,都是五、六年级的同学写的,最早的大字报是批判邓拓、吴涵、廖沫沙的。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叫“邓拓吴晗廖沫沙,他们三个是一家”。给校长张永富写的大字报最多,河西小学的杨丛周老师是我家的邻居,我管他叫杨大爷,他旧社会当过三青团员,他父亲是“四类分子”,他和几个老师首先挨了批斗,然后,给他们戴上上面写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大高帽游大街示众,我们就在后边跟着看热闹。后来街上出现了批判刘少奇、邓小平的大字报,文化大革命掀起了高潮。街上到处都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三忠于、四无限”、“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奋勇前进”、“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标语、口号”。我们小学生从少先队改为红小兵,中学生是红卫兵。这时的文化课已经停了,整天都学习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著作。后来就干脆走出校门,到街上设卡,让行人背诵毛主席语录,不会背的就不让过去,直至会背才能放行。这个时候哥哥已经上开原高中了。文化大革命中期武斗就很严重了,原开原五中校长叫王兴革,是当然的当权派,他被斗的最厉害,被人打的也最厉害,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投进了南大坑自杀了。据说是迟清一伙干的。武斗的后期,开原五中的张挺荣老师被迟清等人抓住,并且挨了打。这伙人用火烧他的胡子,正好让我爹碰上了,我爹上去给解了围。
这个时候我们仍然贫困,哥哥上高中,年年交学费,月月得用钱。实际上年学费、伙食费并不太贵,但就是交不起,每年都靠助学金维持。那时连自行车都买不起,为了节省4角公汽钱,哥哥从家到开原,从开原到家都是徒步行走。姐姐念中学,也交不起学费,也要靠减免。为了供哥哥念书,我和姐姐一年四季都下地打柴禾回家烧,夏天割青柴禾,秋天搂柴禾、捡柴禾,冬春季刨茬子,节省下来的秫杆卖了,每百捆8元钱,供哥哥念高中。无论冬夏,总是起早贪黑,冬天的茬子带着冰霜,非常冰手。有时,早晨我不爱起床,姐姐就硬逼着我起来。夏天打青柴禾,总是左手拿大饼子,右手拿黄瓜就出发了。一般都是到东边的已经干沽的水库打柴禾,离家有五华里,有时甚至更远。每次都要打十捆,每捆都有十多斤。将柴禾捆成马架,头往里一钻,都是就高往上扛,有时扛不起来就柴禾放在水渠上,下到水渠里往上扛,水渠里有水的时候也得下去,尤其十月份的天气,水冰凉冰凉的,那也得咬着牙下去。那时公社把我家列为困难户,有一年公社救济十几米白布让我家做几床被,而白布做被太坷碜,我家就把它染成了黑色,做了几床被。姐姐在庆云中学念书,班主任是高笑尘。她们班级也组织过为我家打柴禾的活动。那个年代农民想吃顿饺子都很不容易,一年到头,只给,几斤白面、几斤大米。现在大米有的是,都吃腻了,粗粮倒成了新鲜玩艺了。那时我们一家一年才3斤豆油,现在一年几十斤。那时就盼过年,年三十能吃顿猪肉炖粉条子,初一能吃顿饺子,碰到好年景,只是初一到初五吃好的,现在过年,三口之家,猪后丘就好几十斤。那个年代过年给小孩压岁钱大都只是给两角、五角钱,最多一块钱。现在可倒好,穷的也得10元以上,一般的都是百元大票,有钱的,给上千元,还有的更多,这样的就不叫压岁钱了,那就有别的意思了,这样的除非是当官的孩子。当时的驻军在我们那种小麦,到收小麦的时候,我和姐姐就到地里捡麦穗,几天能捡二、三十斤,打了以后连皮磨成全面(带皮磨的麦子叫全面),妈妈就给我们做馒头吃,爹妈舍不得吃,给我们哥仨每人分两个,我只吃一个,剩下一个给哥哥和姐姐一人一半。想起那时的日子,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几家一个水井,我家用水得到离我家二百米的配马站去挑。因为我天生就胖,也有力气,12岁就能挑一担水。东院董姥的北炕房客是中学的郭紫山老师一家,郭老师的父亲也喜欢我,他说看我的长像和我的生日时晨,我长大一定有出息,能当大官。
1967年冬的一天,我和杨大忠、王光春到八宝屯去买文具,几个小伙伴一合计又跑到了马圈子,杨大忠又说要上站(指县城),我们又到了城里,这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就到火车站玩,也没有什么活动,就是看火车,一夜没睡。天亮了,我们准备回家,这时肚子饿了,而我只带1斤粮票。我们就在站前一个小饭店买了几个两合面的馒头(玉米面和白面掺合的),我吃四两,给他们俩每人三两。吃完以后就往家走,走到八宝的时候,北风夹着烟雪,下个不停,我们艰难地走着……可下到家了,我的鼻子冻肿了,还有一个得病的。说来也怪,三家的大人没有一个张罗找孩子的。要是现在那还了得?那时的孩子还不如现在的狗崽子。从那以后我就得了鼻炎。庆幸的是1976年验兵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
我哥在开原念高中时,王桂兰的二姐王佩忠也念高中,比我哥低一年,他俩上学或回家,都是结伴而行,有时步行三十多里,往返庆云开原之间。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男女朋友。我们两家处的也非常密切。文化大革命初、中期,开原有两大派组织,一个是“开联筹”,一个是“八三一”,据说“开联筹”是“保皇派”,“八三一”是“造反派”,“开联筹”的成分大都是党政机关干部,“八三一”的成分大都是老师和学生,两派开始是用大字报和演说互相攻击,后来动了手,导致发生武斗,在江青“文攻武卫的”蛊惑下,武斗愈演愈烈,最后动用军事武器,时常有伤亡事件发生。后来中央发出了禁止武斗的通知,武斗现象有所收敛,全国逐步趋于稳定。最后中央也没有表态哪一派是正确的,哪一派是错误的,但实际上“开联筹”占了上风,因为“开联筹”里的成分都是当权派。胜者王侯,败者贼,“八三一”成了草寇。后来,全县开展了大规模的“扫夭”行动“八三一”的一些骨干分子躲进了开原化工厂的一个大楼里。“开联筹”的人就像痛打落水狗一样,穷追猛打。他们把大楼包围起来,用机枪扫,用手榴弹炸。当时我哥只是开原高中“八三一”编辑部的,也不是头头。“扫夭”时,我哥已经回到家里,这时已是数九寒冬,呆着没事,我哥就领我到处去搅鱼,某一天晚上,我和哥哥从八宝北花楼搅鱼回家,刚进家门,爹妈和二叔等就告诉我哥说:“公社群专组的一伙人来咱家了,说是要找你”,让我哥躲一躲,我哥就到西院的老王家去了,我们哥俩都没吃饭,过了一会,看没什么动静,二叔和爹妈都说没什么大事,让你哥回来吧。大家都以为没事了,哥哥就回家了,刚一迈门槛,就让一群人逮了个正着,于是就把我哥哥带走了,在我家的粮囤里翻走了一些子弹、一个手枪弹夹子和两颗手榴弹。后来才知道这伙人是公社“群众专政领导小组”的,头子叫王盈,还有迟清,其中有一个叫“嘎吧利”的,据说他什么坏事都干,是个流氓、人渣。他们说我哥把枪拿回家来了,这简直是无中生有的事。当天晚上我哥没有回家。王盈给我哥一个嘴巴,迟清要给我哥放血,老叔也不知怎么想的,他也打我哥一个嘴巴。二叔认识一个叫王金孝的,他是公社人保组的头,二叔让他给讲情,也不知凑效不凑效,第二天清晨我哥回家了,没有事了,全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1968年2月,开原各基层组织都相继成立了革命委员会,简称“革委会”,这个组织集党、政、财、文大权于一身。这时候“清理阶级队伍”、“斗、批、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人阶级进驻上层建筑”“五、七”战士插队落户“等项工作全面展开。同时,全国的征兵工作也开始了,哥哥报了名,经过体检合格,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还写了一首诗叫《参军》,我还记得头两句:“清河水潺潺地升,阳春三月去当兵”。3月6日起程前往部队。兵种为空军地勤,部队代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3835部队。驻地为吉林省长春市。我哥在部队一个飞行团当机械员,维修飞机。不长的时间,我哥就往家里邮了两张2寸的照片,一张是戴帽子的,一张是不戴帽子的,是黑白着色的,那时还没有彩色的。我爹整天把这两张照片揣在兜里,到处让人家看,老百姓叫做显白。是年年低,我和我爹到部队看我哥,出门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我就借东院的王桂兰一件黄上衣,挎个毛主席语录兜。我们乘坐的是大连至长春的慢车,晚上到的部队。第一顿饭吃的是面条握鸡蛋,战士们都给我们拿苹果吃。那时能吃着那么多的苹果,真是一大幸事。长这么大很少见着苹果,连三分五分的冰棍都很少吃着。呆了两、三天,我们爷仨照一张合影,我和爹就回家了。我是挎着毛主席语录兜,手捧毛主席语录照的像。1969年,王佩忠嫌我哥是个穷当兵的,就和我哥吹了,她嫌贫爱富,经李淑华搓合,她嫁给了一个工人叫王志文,实际上她后来婚姻生活也并没幸福。她瞧不起王志文,改革开放后,王志文下岗,她发生了婚变,这时他们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且两个女孩都在上大学,她这样做真不道德。我哥这一失恋,对他的精神打击很大,乃至为他的一生的生活和前途埋下了隐患。实际上这时我哥已经提干了(机械师正排行政23级),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她。不几天,公社的公安助理代金良就到我家给我哥提亲,姑娘是她的亲戚,在古城堡小学当老师,是我哥初中时的同学,也是班长,他们相互之间都认识,我爹就给我哥写信,让他自己拿主意,他同意了,他们俩就开始通信。当年他就探家了,那时马圈子大桥还没修好。他买了很多好吃的。我哥回部队的时候,徐桂芹和我到车站送他,不一会他们俩都不见了,我就到处找他俩。那时的站前广场种的都是满天星花,长长得很高,我就到那里去找,结果一看他俩在那亲呢。
我念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班频频地换班主任,记得有李秀范、王英林、崔克敏、杨逢春。那时也不学习文化课,天天学习毛主席的“老三篇”。在崔克敏当班主任的时候,他对我和另外几个同学非常好,有马飞、王明忠、肖淑兰、杨伟,有一天他领我们几人到开原城里来玩,还照了一张合影,至今还留在影集里。这几个人现在还就属我有点作为,大多在庆云当农民。肖淑兰没念完8年级就不念了,现在叫辍学。那时她才18岁。
那时的体育课主要是搞军事训练,每个学生都自做一支木枪,体育课都是军事科目,什么三种步伐,三种转法等等,我印象最深的是练刺杀。杨逢春当班主任的时候,搞军事活动最多,有一次搞拉练,从学校出发经高家窝棚二道沟、古城堡、八宝回到学校。行军的路上,经常组织“捉舌头”活动,有的同学捉到好几个,而我一个都没捉到。记得回来时,走到古城堡与八宝交界的地段,杨老师说“把小行膘齐”。我调皮地说“把小孩抱齐”。让杨老师听见了,他说“你说什么?你还是老贫农的儿子呢?真丢脸!”说得我面红耳赤。这时我爹正在我们小学当贫宣队(也叫老贫农),最后一个班主任是姓刘,他年龄比较大,这个老师讲课讲的好,管理班级也有一套,班级的秩序非常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