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去北大中关园，看到昔日龚祥瑞先生与方备先生的住居蒙着厚厚的尘，想起方备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快12年了。这几天去湖南长沙，也再一次想起出生在长沙的方先生——方先生给我讲过很多她父亲民国政要方叔章先生（大约是当初国民政府的副秘书长与湖南省政府的要人，曾在策动湖南程潜将军起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的故事。方先生是著名法学家龚教授的夫人，本人也是对外经贸大学的体育教授，循尊学问女性为先生的老例，我们都称她为方先生，因我与龚先生学业交好的缘故常去他们家拜访，他们的孩子在美国工作，晚年的时候一直住在一起的孙子也去了美国，因此老两口的生活就由一个阿姨照顾，龚先生去世之后，方先生的生活就剩下了自己的偶尔做画和与阿姨聊聊闲话。在先生晚年，她总很惦记我什么时候去家里看她，也总是准备好了我吃的饭菜，偶尔爽约也是一定要电话来询问一下。我一个人在北京工作的日子里，方先生的家就好象是自己的一个长辈的家。

    方先生体现出一个大家闺秀加高级知识分子的特点，她总是站得直直的，雪白的头发梳得齐齐的，她说话总是有条有理，语气亲切婉转，甚至在面对她不欣赏的人的时候也最多是显得更加客气生份一点；她永远对我们学生小辈笑眯眯的，我们与龚先生谈话，她必备一杯红茶，还常常加点点心；到了吃饭的时间，她总是叮嘱阿姨准备好我们吃的饭菜；要是时间太晚，她总是会考虑给我们备下在他们家寄宿的被服。在他们的孙子牛牛去美国以后，牛牛的房间就差不多成了我的寄宿间。方先生还总是会把包括我在内的龚先生的经常往来的学生介绍给自己的其他家人，所以我也基本熟悉她在长沙、成都、大连和北京的不少亲友。虽然是大户人家出生，方先生持家也非常节约，每次吃饭后的剩菜她都要阿姨认真地收拾好。家里面的帐是她管的，一五一十的也规划得很清晰。虽然她不直接做饭，但她指挥阿姨，把龚先生与常来常往的朋友的口味常记着，所以我们就总能吃到可口的饭菜。方先生也鼓励我常自己下厨，做得好不好的总是赞不绝口。晚年的方先生空余的时间就是绘画与种点花草，窗内挂着她的画，窗外是她种的花，在一个朴素的院落里面，我们这些学生都能感受到方先生的情趣。

    方先生去世前的那一年，我向方先生要过一张她的照片。方先生去世的时候是夏末初秋，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那天还是非常的热，但是殡仪馆里躺着的方先生的身体是完全的冰冷。我亲了她冰冷的面颊，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我有非常多非常要好的老师，但是方先生是唯一一位一直在我面前兼如师长和慈母的人，而从那一刻起，方先生就永远地离开了我。我一直以龚祥瑞先生“八十岁十八心”的精神为人生楷模，我也一直以方先生的行为风范为自己心仪的女性的榜样。我尊敬的方先生与龚先生永远活在我心中。

昨日场景：在清华大学国际领导人班讲授中国市长评价方法。下午参加北京大学生就业促进会2009金融危机与大学生就业高峰论坛，发表学生职业能力提升途径。晚上与大自然保护协会张醒生兄餐叙。

今日小诗：

柔枷

金花尽谢绽春蕾，

深塘无波照蝶飞。

一江孤横长野外，

红纱飘飘作我辔。

本周袁氏推荐小菜：小笼河虾

选择活河虾一斤，去虾钳和虾须。放在蒸包子用的蒸笼中蒸开并八分钟连笼取出，调生抽三两，食盐、白酒、砂糖少许，姜末、蒜泥各两勺，调匀。将已熟虾蘸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