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人和事儿》茅青 茅以新夫妇和四个孩子。后排右一为本书作者的母亲茅于兰,右二为茅于轼。
我的大舅茅于轼(组图)
作者茅青为法国华裔媒体人,茅以升的外孙女,茅于轼的外甥女,毕业于北京大学,现为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记者、主持人。
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家族传记作品,从一个家族内部成员的角度,挖掘家族里鲜为人知的人和事儿,茅以升、茅于轼等一大批茅家成员的故事和细节,都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展示。可贵的是,作者站在现代国际媒体人的角度,已经超越了为家族讳、为尊者讳的局限,坦率道来,不溢美,不避嫌,一切从实写来。家族成员经历的坎坷,以及家族内部的变故,都拿到外面说。
“我家这几代人几乎都是文人或称做知识分子,很少有人经商。因此也可以说是中国文人的缩影。我们这五代人的经历见证了一百五十年以来中国知识分子为强国梦所作的努力、遭遇的挫折和走过的弯路。有时,一段小小的弯路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青少年时期
大舅于轼
1945年,全家随父亲来到重庆,这时于轼应该上高中二年级了,他先上了重庆一中,后来考上了南开中学。南开中学是他最喜欢的学校,尽管他在南开中学只读了高三一年,但这所学校对他终生都有影响。
南开中学位于沙坪坝,校长是著名的教育家张伯苓,他特别强调学生全面发展。学校另一个特点是注意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给于轼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数学老师伉铁健,他讲解析几何时条理之清晰,思路之完整,解释之认真令于轼终生难忘。于轼认为自己的数学基础和对数学的兴趣,全部来自南开中学的伉老师,因为伉老师,于轼日后才能考上上海交大。南开中学的校训是“允公允能,日新月异”。学校的学生都是考进去的,没有人走后门。学校的气氛也很好,同学们可以自由地讨论政治。但于轼当时对政治没什么兴趣,也不关心大家辩论什么,他只想好好读书。当时学校对学生成绩要求也很严,如果有几门功课不及格就必须留级,因此学生们读书很用功。于轼也参加课外活动,他与同学沈逢吉和张若衡一起办过英文壁报。沈和张英文都比他好,于轼从他们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沈逢吉的父亲是英
1946年,抗战已结束,大家纷纷回到家乡,于轼也考上了上海交大,离开重庆去了上海。于轼记得他到上海做的第一件事是买一块巧克力吃,抗战逃难的十几年中一直没吃到过巧克力,真想吃呵!
考入上海交大
由于父亲和伯父都是搞理工科的,于轼决定学习机械,当时的风气也是机械吃香,学机械能学到硬本事。那时中国大学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考试和招生制度。于轼因为弟弟于杭患阑尾炎,母亲不在重庆,只得靠他照顾弟弟,因此他在重庆滞留了一段时间,错过了北大清华的考试。但还有时间考上海最好的大学——上海交大。第二天就要考试了,于轼头一天晚上才乘飞机到了上海。由于没时间复习,考试成绩不够理想。于轼考试完毕后回家等待了一个多月才到了发榜的时间,他急忙去学校查看自己的名字,在机械系的录取名单中,怎么看也看不到自己的名字,原本以为自己名落孙山了,可是随着目光慢慢往下移,在工商管理系录取名单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来他考上交大工商管理系最后一名。当时的工商管理专业可是冷门专业,学习成绩好的人都不会考这种专业,于轼当然不太高兴。但是想想,不管怎么说上了交大总比没考上强。于轼在工商管理系读了一年,正好他父亲的朋友柴志民在交大教书,他找到了柴志民诉说了自己想上机械系的愿望,柴志明从于轼小的时候就与他很熟,于是答应帮助于轼转到机械系,在柴志民的帮助下,第二年于轼终于如愿以偿转到了机械系。
交大学习非常紧张,老师水平高,对学生要求严格,于轼的学习成绩属于中等,但交大的学习培养了他的钻研能力。于轼认为,他在交大学习起初不够刻苦,主要因为兴趣过于广泛而分散了精力。于轼从南开延续而来的对体育和文艺的兴趣在大学继续保持且进一步发展。于轼仍旧勤练单双杠和引体向上,只要有女同学在场的机会,他就要给她们表演一下在双杠上翻跟斗的动作技巧,博得女同学的掌声。有一次体育考试,有一个同学不会做引体向上,就请于轼代他考试,于轼乐而为之,他做引体向上一次能做三四十个。于轼还酷爱跑步、打篮球、打乒乓球、踢足球等。他代表交大参加过全国运动会的火炬接力赛。除了体育之外,他还喜欢音乐,经常与同学一起去上海兰心剧场听交响乐。当时音乐会门票不贵,大学生听得起。爱听音乐的习惯于轼一直保持至今。大学三年级时,于轼开始学拉小提琴,老师是著名的小提琴家杨秉荪。于轼学习提琴的兴趣非常浓厚,每天练习至深夜,两年后已经能拉贝多芬和巴赫的曲子。这些业余生活多多少少影响了于轼的正业,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中等水平。从长远的观点看,大学期间丰富的文艺生活对培养一个人日后的生活情趣不无益处。只有大学时代我们可以享受自由自在丰富多彩的生活。当我们步入职业生涯,就很难有闲情逸致去享受生活了。于轼认为,在大学锻炼身体也非常重要,因为以后就没有时间锻炼身体,但过去人们对运动不太重视。他记得当时上海交大的同学里面很多人身体都不好,就是不重视运动造成的。上海交大当时只在一年级设有体育课,体育课不受重视,
于轼尽管学习成绩属于中等,但他对大学里上的几门课还是非常有兴趣的。在大学他最喜欢的课程是数学、物理和机械理论课。大学毕业乃至工作后,于轼对数学的兴趣有增无减。60年代,美国数学家里查德·贝尔曼撰写的《实用动态规划》一书对他影响最大。贝尔曼在变分法、自动控制、逼近论、控制论、运筹学等方面取得了大量成果。贝尔曼还有一个特点是用浅显的语言讲述复杂的数学公式。于轼晚年研究择优分配经济学理论,并且引用日常生活琐事为例讲解经济学道理,都与读贝尔曼的书有很大的关系。
大学四年级开始分专业,有汽车,航空,动力,机械制造等。于轼选了机械制造,专攻火车头。交大的老师中,于轼最喜欢的老师有陈大宋、楼宏棣、金克、朱物华等人。当时课本多是英文课本,因为有不少教科书没有翻译成中文,所以学生读英文专业书比较习惯。
于轼曾说,当时社会上,看一个人有没有水平就看他是否精通“英、国、算”,他的父母,伯父也常常这样鼓励他。交大的很多课程都是用英文讲的,使他的英文能力得到提高。中文水平主要是靠南开中学和祖母给他打下的基础,于轼枕边经常放一册《古文观止》,闲来无事时就会读几篇脍炙人口的古文,这不仅陶冶了他的性情,对他日后的写作也有不少帮助,数学则是在交大打下的基础。英文好,开拓视野;国文好,能写文章;数学好,触类旁通,有助于学习和研究其他学科。其实,到现在为止,精通英、国、算(现在通常叫“语、数、外”)仍是衡量一个人才能的标准。
茅于轼的初恋
我的几个舅舅从不避讳讲自己初恋的故事,我和表弟妹们对他们的初恋耳熟能详。大舅的照相簿里有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士的照片,熟悉因为每次翻照相簿总能看到这位女士,陌生因为我们从来没见过女士本人。这位女士就是大舅的初恋女朋友,
大舅同
(本文来源:新闻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