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对经历过二十年前的一个“特殊时期”，却同样保持着良心的崔卫平教授，一直是钦佩的。

    但是，最近看过崔卫平教授在一个电视文化节目中，对陆川执导的电影《南京！南京！》（下称“《南》”）的评价，然后再看过这个影片之后，感觉崔教授在对《南》的评价上，确实有失公允。至于，还有其他人的一些《南》评，也同样地多有求全责备之处。

一、《南》剧的线索很是精到

    我看的崔教授的《南》评可能不全。不过，在她举出的人物发展没有依据这一条，确实是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电影是以一个“侵华”日军官角川为主要线索展开的，最后以他的自杀结束。通过这条主要线索，电影展示了日军在攻打南京之后，杀害俘虏、强奸、骚扰难民营等种种恶行。

    在主线索之外，还至少有三条次要线索。一是战时的国军的逃跑和督战队之间的冲突，反映出我们前所未见的、而又确实存在着的历史真实；二是临时聚集的散兵的与日本鬼子之间的战斗、被俘、被杀，反映出一些优秀的中华儿女的可歌可泣的一面；三是难民营的拉贝与他的秘书、同事们的英勇救助的事迹。四是另一个日本军官的视角。

    这样的几条线索，是明线。还有一些是在片言只语之间埋下的暗线。

    比如，在士兵逃亡一节中，一名军官喊道：“司令都跑了，放过我们吧！”——这里面就埋着一条很深的暗线。那就是在南京战前慷慨激昂、阵前却丢下将士只身临阵脱逃、在抗战后在抗战后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中共建国后，竟然又成为中共座上宾的唐生智的这条线。这条线看似很短，其实很长。其中透出的意义，成为这个片子的一个很有深意的亮点。仅这一句话所编织的暗线，就可以穿透数十年历史风云！

    这样的一条条线索交织在一起，为我们展示了首都南京失陷后的全方位、全视角的历史画卷。

    在电影中，人物线索的选择是很重要的。这一方面在于他能更充分地展示你所要涉及到的场景。比如屠杀俘虏、强奸妇女、拉贝秘书的表现。另一方面，也能通过其人物本身的性格发展，从微观上进行展示。使影片能够既有面，也有点；既有外部特征，又有心理根据。

    而《南》剧把这些细微之处，都以巧妙的线索安排，全给很自然地展现出来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很成功的电影——至少就是在外国的纳粹影片中，都很少有这么精到、大气的了。怎么让大家一评，就给评得一无是处了呢？

二、崔卫平教授的评论有失公允

    在崔教授的评论中，认为日军官角川的放走战俘、枪杀难民营女主管、以保持她的清白等一系列事件，都认为都缺乏交代、缺乏发展的线索，这也是不公道的。

    其实，从影片的一开始，角川的性格是一步步发展着的。他从看到杀俘的遍地的几十万具尸体、屠杀老人、小孩的场景，还有所见的强奸的惨状，他与日本慰安妇的情感发展，其实线索是很清晰的。

    我估计崔教授之所以有如此想法，可能还是抱着一种对日本人的佰生感，机械地理解日本鬼子的心理的缘故。其实，如果经常看看日本电影，特别是他们自己的拍的反映二战的影片和一些日本人的自传。就会发现，我们过去对日本鬼子的理解，其实是很肤浅的。

    他们受过野兽般的训练，因此常被国人称为“武装到牙齿的野兽”、“杀人机器”。这种理解，作为特定场合理解还是可以的，但是真这么理解人物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侵华日军”，同样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有武士道精神，同样也有恐惧、也有怯懦；他们有盲从天皇的信仰，同样也有自己的思想；他们也会领悟，也会有忏悔——人类的一切特征，七情六欲，其实在当时的日本鬼子同样具备。

    如果放之我们的惨绝人寰的文革，更好理解。在文革时期，尽管他们干的事都是荒唐的、野兽的暴行，其实在他们当中，有盲从者，同样也有清醒者；一些十恶不郝的文革暴徒，他们也是各怀鬼胎、各有所投；同样是有血有肉的。

    推之真实的日本“侵华”的历史，这些小日本的野兽中，其实也有很多象角川这样的从盲从到觉悟的过程。在抗战时期的湖南岳阳，就曾有日本鬼子中的反战份子在活动，在反抗日本的暴行。也有很多日本人厌倦战争，而相互开枪集体自杀（这不同于战败自杀那种）。《南》剧，很细致地挖掘着这些历史的真实，然后集中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上，这是很成功的一个人物，怎么可以一句话就给否定了呢？

    在评论中，还有一些人拿片中出现的性暴力镜头、姑娘的裸体来说事，这完全也是太幼稚了。在南京劫难中，这本是活生生地发生过的事，影片所展现的，仅仅是一点提示而已。如果我们在拍南京大屠杀中，竟然还能回避这些惨不忍睹镜头，简直就是一个超级的、荒唐可笑的无稽自慰电影了。

三、题外话：中国，你知罪吗？

    行文至此，我还得提醒一下。现在一些极左愤青，还时常自揭伤疤，动不动就唱出“南京大屠杀”，仿佛只要这么说一句，你日本就说不起话了，仿佛他们欠了我们一个比天还大的“人情”，给我们抓住的“小辫子”似的。

    其实，所谓“抗日”、所谓“南京大屠杀”，并不是我们英雄的历史，而是一个惨痛的、令中国为之蒙羞的历史。

    “侵华”、“抗日”更至“南京大屠杀”，这几个字，本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辫子！提到这几个字，我们所有中国人本应比在阿Q面前提电灯、亮光，还应该让我们感到羞耻！

    “南京大屠杀”这几个字，我们中国人如果自己提起，首先就应自抽三个响亮的耳光——这是四个令人羞耻的字眼！这是一个令人中华民族祖宗八代都应该羞愧的字眼！

    小日本欠中国一个交代，我们中国人更欠对历史一个交代——日本鬼子要忏悔，我们自己忏悔过吗？

    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怎么就给一个比我们的一个省都小的弹丸小国，给欺负成这样？

    在我大清时期，一个甲午海战，就把大清的威风抽到了地上！但是，想不到几十年之后，中国倒是更不济了！小日本更是放马扬鞭，直接把全中国给打穿了！

    作为中国人，我们还对这些敏感的字眼，还念念有词，难道不应自抽耳光，并且直抽到死吗！丢人啊！中华民国！丢人啊，我党！

    更为可耻的是，在“南京大屠杀”过了几十年之后，祸国殃民的草包，竟然对田中角荣说：你们不用道歉了。我们感谢皇军，不是你们，我们不可能取得胜利。

    ——电影《南京南京》，又揭了一次我们的伤疤，我们中国人该真正忏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