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的朋友割风跟我说，写写对“以直报怨”的看法罢。我说这个问题太复杂，很难写得深入。不过当成随笔谈谈还是可以的。

“以直报怨”是孔子的说法，他不赞同“以德报怨”，理由是，碰到别人给予德，又该如何回报呢？所以他主张“以直报怨”。何谓直？注疏家有的说是“直道”，但什么叫“直道”呢，未免太含糊。我认为这个“直”，就是对等。古代“直”大多训为“当”，也就是“相当”，《汉书·刑法志》：“魏之武卒不可以直秦之锐士。”《地理志》：“报仇过直。”两个“直”，颜师古均训为“当”。“直”和“值”是同源词，所谓“相值”就是对等。以直报怨，也就是要用相当的态度去报答别人加诸你的“怨”。若是别人对你谩骂，你笑嘻嘻地去回报，那是乡愿，也是纵容无赖。所以孔子是不同意这种态度的。

鲁迅说：“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施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所以陈源污蔑他抄袭，他希望陈源插着谎狗的旗帜到坟墓中去；顾颉刚惹了他，他称顾颉刚为“鸟头先生”。而这两个人，现在证明，确实是该骂的。

当然，彼时和鲁迅交战的人，基本上也是在明处，有头有脸，要面子。而如今网络中那一个个躲在ID后面喷粪的流氓，却毫无顾忌。所以，如果鲁迅碰到现在网络的群氓时代，他也只好投降了。暗处的流氓是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