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拔毛”成就“富政府”、“肥官员”和“穷百姓”
-----来自我老家农村一个具体案例中的体会
文/汪华斌
最近老家有个侄子对我说，‘现在的人的确是有权的好，因为任何权力都能雁过拔毛；所以权力越大的人自然也就越有钱了，就连我们这个贫困村修路；都培养出不少万元户’。原来是因为我们老家修路的账归我这个侄子掌握，结果知道内幕的他不干了；因为别人拿钱，而他却还要为别人记账；把别人的“雁过拔毛”而合法化。
是啊！我们这个“七山二田一分水”的山区，竟然在退耕还林这么多年没有见到钱；原来这退耕还林的钱全部被各级政府“雁过拔毛”完了，所以到老百姓这里没有了。再加上因为退耕还林的原因，老百姓能种庄稼的地方就更少了；所以老百姓是越来越穷。而地方各级组织近年来可是暴发了，办公大楼也就越来越豪华了；现在的钱多到连党员都发工资了，因而我们那贫困地区也出了很多“肥官员”；除了在农村修别墅外，个个都在城里买了商品房。为什么“雁过拔毛”能造就“富政府”“肥官员”和“穷百姓”呢，请看下面这个具体的案例。
我老家有一处知名的山头，当然也是乡亲们主要收入来源的地方；然而在城市建设日益扩张的今天，竟然被某些人看中了作为坟墓区；于是上级领导强制性地要我老家的队长卖了。这样的大事，竟然没有召开村民大会就被队长一人做主卖了。卖了多少钱，上级领导定的22万元；就把一座近20亩的山卖了。当然这队长也有理由，明明是上级领导指示要卖的山；却被他说成是因为要为乡亲们修路而忍痛卖的山。
在这个贫困山村，应该把这22万全部给乡亲们；谁知最后到队里只有14万，其它的8万被乡村两极政府“雁过拔毛”了。你别认为这14万就是修路的钱了，因为有2万被队长说是招待还是自己挪用；反正是白条子报销了。最后预留2万机动，剩下的10万转给村干部的一个亲属包项目了。谁知这人转手用9万包给另外一个小混混，这个工程就又变更了。这个小混混到手后，用1万元打点队长而重新划线路；结果本应该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现在变成了在原来乡亲们走的小路上铺水泥的山路。
当然由于这时经费紧张，结果乡亲们因修路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全部自己解决；如树拔了不赔，厕所推倒了自己另外找地方建。由于这人是地方的混混，乡亲们报警都没有用；最后还是自己忍气吞声，因为连警察也没有办法；而农村干部又与他同流合污，所以路修好了；而乡亲们却是更穷了。因为连机动的2万元也用完了，因为修路发生纠纷而被招待了；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农村管理，当然也是农村干部整天有公款吃喝玩乐的原因。
谁说“财富被极少数人控制必然造成社会的不和谐”，我老家就很和谐；因为现在财富才是力量。而老百姓因为贫穷，哪里去找贫穷民意的力量；我老家另有一座山被别的队长卖了，竟然没有给我老家乡亲们一分钱；他还名正言顺‘这山的林权证是他个人的名字’，却不知这办林权证就是村长为他个人办的；而并没有公开。就这样一个严重的不公，竟然任何政府全部不受理；而且公开发文‘禁止党员干部闹事’。在这里普通党员都拿工资的贫困地区，这一招真的是立竿见影；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了。即使乡亲们不满，也没有聚众闹事的可能；因为党员干部玩都有工资拿，你老百姓不出去找钱就没有一分钱；所以我们社会是“财富的力量大”，而农村同样还是“财富就是力量”。谁有财富，除了政府就是官员；剩下的就是那些为官员跑腿的，这些人同样也是农村中“先富起来”的人。
由于政策制定的不严肃性和政策执行的不公正性，使得现在的农村党员干部法纪观念淡薄；“以言代法”、“以权代法”、“知法犯法”，将人人平等竞争的利益演变为因人而异特色竞争；结果到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群体。最终吃亏的是“老实的”和“没有关系而又不懂政策的老百姓吃亏”。
是啊！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都把经济增长作为自己的主要任务，“中国政府的收入正在以超过GDP两倍的速度增长，已经达到GDP的20%”。不容否定的事实是我们的各级政府的确富了；而在我们贫困地区政府富起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土地出让金的高涨，再加上我们“雁过拔毛”的技术；使我们的老百姓还没有原始积累之时，我们的各级政府首先暴富了。
为什么是‘穷百姓’，因为我们虽然是一夜之间的市场经济改革；但并没有进行全民所有制的平均分配，结果全民所有制的拥有或占有者成了‘先富起来的人’。而没有这个先天资源的老百姓，却因为突然要承担市场化的成本；在没有原始积累的前提下，自然就成了社会的‘穷人’。政府很富，官员有钱；但老百姓却没钱。即使是政府补贴费，我们同样还是“雁过拔毛”；这才是老百姓永远贫苦的原因。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它暴露了中国社会经济的弊端；政府正成为收入的主体，官员成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而老百姓却永远在利益群体之外。在这种社会的游戏规则之下，老百姓才可能是永远的弱者；因为财富才是力量。所以政府的话语权最大，官员的声音最响亮；因为他们的财富就是社会的力量。为什么中国的老百姓需要仰视官员，因为这是祈求他们的庇护与恩赐。
我们的社会制度从本质上是保证权力者成为既得利益者，所以改革开放中“先富起来”的人肯定是当官的人。然而既然当官的全部都富起来了，为什么还要“雁过拔毛”呢；不知道这种社会行为是政府的无心之过还是有意而为之，但既然老百姓是穷人；这些肥了的仆人就不应该再剥夺这些贫穷的主人呀，谁知他们竟然多多益善；永远也不罢手。所以即使是在贫困地区，“雁过拔毛”同样也能成就“富政府”和“肥官员”；当然与之对应的却是老百姓更贫穷了，所以才有“穷百姓”来与之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