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蹩脚的比喻（上）

丁启阵

印象里，似乎有历史名人说过大意如下的一句话：再巧妙的比喻也是蹩脚的。这话我只同意一半。我认为，日常谈笑、娱乐性文章、文学幽默中，只要使用得巧妙、俏皮，足以解颐，比喻就不至于蹩脚。蹩脚的比喻通常出现在谈论严肃话题的语境中。我以为，作为一种修辞手法，比喻的主要功能是给语言增加形象性、生动性以及娱乐性，它于严谨性、准确性、客观性虽然未必至于水火不相容的程度，但至少可以肯定是有些相妨碍的。

今天我就见识到两个蹩脚的比喻。

比喻之一关乎某国学大师。

最近随意浏览网站推荐博客文章时注意到，易中天先生把李辉先生抖落某“国学大师”老底的文章比喻为“飙车”，指控李辉违反了人类文明的“交通规则”，将好不容易诞生的、应该珍惜的国学大师撞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易中天先生痛心疾首地认为，李辉抖落“国学大师”老底之举，突破了人类文明的底线。从易中天先生不止一篇文章重复此比喻这一点看，易先生本人一定觉得自己发明了一个旷世妙喻。

可是，恕我直言。他的这个旷世妙喻，除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悲凉之外，所能给予读者的，也只有不伦不类了。

“李辉被媒体打造成‘道德勇士’，比文怀沙被打扮成‘国学大师’还要恐怖。‘伪大师’顶多骗骗不懂事的，‘真勇士’却是所向披靡，可以动不动就‘手执钢鞭将你打’，无人能够幸免，下一个不知轮到谁。”

讲话听音，易先生显然担心下一个就是他自己。这不是“兔死狐悲”是什么？事实上，凡是心底深处不抱着要做国学大师的梦想的人，是不必有这种担心的。由此可见，易中天先生野心不小。

    不久前发生在杭州的富家子飙车撞死浙大毕业生事件，浙大毕业生似锦前程连同年轻生命均被毁于一旦，而某国学大师却老而不死，吃香喝辣、摇唇鼓舌、名利双收，人间美事，一桩也没有被耽误。按照易先生“批评不能问动机，论事只能看结果”的理论（以上据易先生的大作《向李辉先生讨教“交规”——论道德批评的原则和底线》见其博客），两者的结果截然不同。按理，两者之间根本缺少可比性。

                                                         2009-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