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源于娱乐并高于娱乐


       生活源于娱乐并高于娱乐

      十日谈之你们全家都是间谍

 

                                                      江小鱼

 

    《北青报》名笔李星文发来短信:“窗外的风景:猜一电影名。”,刚从机场出来的我苦思良久,只好诚告:“猜不出。”,星文回道:“《暴雨将至》呵,江导。”,一语点醒雨中人,无怪乎这段从北到南,无论走到那里都是暴雨倾盘,顺带连累亲朋的飞机纷纷滞留延期。
    自从6月初我导的电影《暴雨将至》顺利杀青后,始有时间四处走走,尤其是周末再也不曾在北京呆过,羽毛球也打不成了。先是去杭州录省电视台的直播节目《谁赞成谁反对》,后又去上海录了两期《大声说》,一期和“电波怒汉”万峰交了一回锋,另一期又把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在他的地盘上给狠狠灭了一道。

 

    十日前的下午又被召去影视之家参加明年青歌赛的第一次筹备会议,时光真快,我都参与策划到第三届了,继上届我建议把通俗唱法改为流行唱法获得认可后,此次我又建议增加乐队演唱,亦得到与会诸君认可,且待台里和总局同意。

 

    九日前,去上海录节目兼参加上海国际电影节,不知为什么这个上海国际电影节一直天怒人怨,从主观上说越办越差,从客观上说其实它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成功过。我参加过的所有国内外电影节里,它是笑话最多的一个。
    下午录的节目内容是污点明星是否该被封杀?和杭州录的内容如出一辙。和万峰对掐让我提神。私下他其实是个特随和、天真的老人,我和他在若干年前都主持过性教育节目,他在电台,我在电视台。
    晚上去696堂妹江雪曼处,看她正筹备的新画展,把同来上海的孙国庆、谭飞、韩浩月、张颐武、程立耕等陆续约上,参观完这小798,又去附近大块朵颐的同时,对颐武兄的同仁阿忆的所谓方静间谍案如打鸡血般分析到几近天亮,搞得上海人几乎要拿菜刀拼着命哀求我等:“行行好伐,阿拉困死啦!方静是不是间谍关侬等啥事体?!”

 

    八日前,下午录的节目是关于上海滩新红人周立波和东北二人秀小传人小沈阳孰雅孰俗的伪问题。上海是著名的文化沙漠,终于有了个波波做为娱乐现象供为坊间谈资,感觉当地人对他宠爱有加的同时又特别脆弱、不自信。
    在大光明挑了一场老电影《革命之路》看了看,便去黄河路呼朋唤友吃喝到天明,和谭飞、石述思、张颐武等一众说起意见领袖、公共知识分子、间谍、邓玉乔等海派不肖之最新动态,并从方静转为余秋雨捐款之真伪分析。最终得一结论,秋风秋雨之所以愁煞人,全都是个面子问题。

 

    七日前,从虹桥机场于下午抵厦门,傍晚抵龙岩,一路亦是大雨滂沱如主旋律电视剧,执意去吃清汤粉,此米粉堪称中国米粉排行榜第一名。

 

    六日前,方静终于出来辟谣,明眼人终于又知道不过一场炒作的烂戏在上演。只是以前以为间谍是个最有风险的职业,而今我方知当官乃风险最大之职业。
    下午一大帮人同去永定,正赶上新一届县委县政府领导刚上任,新任县委书记毛高良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大哥。前任廖书记和余县长亦是近20年的故交,2个月前还一起畅谈乡邦未来,此番却一个双规一个抱憾而去,甚感叹。毛高良书记说,到永定工作责任重大,使命崇高,当竭尽全力把永定的各项事业做好。

 

    五日前,感念无数旧事旧人。去东肖海德馨李总处体验调研,为乡邦有如此深刻之人文情怀的企业文化而激动不已。和李总、少安说公路电影之细节事,被深切触动。
    从东肖回城看粱民、胡一通、范秉琪、章捷武等老友的画展,想起20年前春夏之交的苦草书展不免又是一通唏嘘,少年变中年,与时俱老,但不妨碍我率真地和梁民交流。
    又见到那些我少年时代一起成长和悲欢的女子们,她们的所有青春、秘密和往昔,是我日后注定最为重要的电影作品的内容和主题,她们中的每个人都是这个大时代最美丽而令人心痛的见证者、亲历者。

 

    四日前,和中国最年轻的市文联主席王永昌一起坐车从龙岩去福州。
    福州,是中国最少被人提及的、最平庸的省会城市,它的特别难听的方言和特别难吃的食物,让外地人除了公差之外几乎不会专程来此的认知不毛之地。
    但福州,除了有最密集的洗浴之地,更重要的,它有着世界上最伟岸大气的榕树和众多内敛、不事张扬的才子和才女。
    想比较而言,对于被更多外人所熟知的厦门,除了风景之外,在文化上堪称毫无见树,除了舒婷陈仲义夫妇之外,我在厦门几乎见不到更多真正有才气的男人女人。
    在福州,还巧遇永昌当过副县长的武平在此开召商会。县委书记陈盛仪、原常务副县长苏立坡等皆20多年老友,相见甚欢。迫不及待地和众文友吃饭见面,除了施晓宇老师之外,巧合的是付翔(连城)、周俊(长汀)、练建安(武平)、邱赐风(上杭)、倪中砚(新罗)、王永昌(永定)等,除少漳平之外,均是来自闽西各市县区的精英,如今在省内和福州大都风生水起。
    省台著名的女编导聂华更是我少年时代的青梅竹马兼剧团最漂亮的小花旦,在福州的夏夜晚风中,我们说起那个“雁过寒潭”的黄舒峻,想起我们自已和他共有的年少轻狂,少年情怀无处不在这诗意的仲夏夜之梦中。

 

    三日前,上午先和永昌到省文联,我去《福建文学》练建安坐了半小时。看邓玉骄照片,美丽、性感兼果敢,她堪称中华民族2000年以来最完美、勇敢、身心健康的女性,和去年那位当代荆柯的男刀客并列为我们这个黎明前夜的绝代双娇。
    从省文联径往长乐机场。路途漫长,机场破旧狭小且有中越边境之风情。
    这个叫失足者长乐的地方诞生过一个寿命特长的女文学爱好者,尽管她的平生尽一个世纪,经历也非不坎坷,但她的心智似乎从来没有长大成熟过,写的东西永远都不过是中小学生水准,她写的诸多成人作文入选未成年中小学生钦定课本证明了中国语文教科书的编纂者们的水准正好达到中小学生水准之下之又下而已。
    中午12点的飞机,又不幸坐上南航的飞机,这是一个被首都机场边缘化的航空公司,它象焦裕禄一样任劳任怨,象孙子一样被论资排辈,起飞时永远等待,降落时永远给别人让道。
    出机场时,和福州泛蓝泛绿的景致成巨大反差,北京阴霾且多雨,大白天伸手不见五指,疑似被朝鲜代理国防委员长金正云三世用来做为核实验的场地。

 

    二日前,一日前,,今日前,北京一如往昔,网络却一日千年,每天都有最新鲜最雷震的事物和人物出炉。从延安意识形态割据时代开始,我们的主流话语更不断告知我们“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个着重强调精神对物质能动作用的表述是唯物主义认识论的经典名言,直到现在依然见诸书藉、传媒、屏幕,似乎天然地演化为人们对艺术与生活关系认知的亚真理。
    而今我却发现,艺术已完全被娱乐所代替,生活也终于不再成为艺术(娱乐)唯一的源泉,甚至恰恰相反,变成“生活源于娱乐并高于娱乐”。
    从911的中东歌迷模仿好莱坞大片开始到方静、阿忆联袂模仿“潜伏”,生活本身不再决定娱乐,而是刚好相反,没有娱乐为范本的生活过于宽泛、虚弱、呆板、滞后和苍白,力度高度都不再具有美学特质,只有娱乐使生活陡然具备了时代话语的强势主导地位,这主导地位的高度高如千仞峭壁,让所有狂欢般的娱乐引领着生活,向着那没有灵魂回声的深渊一路坠落而去,让空无一切的内心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