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教授宋国青近日遇到了尴尬。
宋教授是大陆著名的宏观经济学者,其有关宏观经济走势和政策的分析颇受关注。不过,宋教授近日发布的一篇专栏文章,遭到了“板砖”。
宋教授在《财经》杂志的“朗润评论”专栏中,写了一篇题为《贷款是否进了股市?》的评论,其主要观点是,不认为有银行贷款进入了股市,理由是从中央银行月度货币统计看,股票账户保证金并没有大幅增加。
有专业人士和网友抓住宋教授的这一论点和论据,对其进行了批评,更有不客气的市场人士在宋文上网的第二天即撰写了题为《傻瓜才相信贷款没有进股市》。该文尽管没有直接称宋教授为“傻瓜”,但其批评显然是针对宋教授的。同时,一些网友也留言讥讽宋教授“无知”。
由于近来股市和楼市火爆,价格泡沫显现,因而市场对政策的敏感度增加。作为研究宏观经济的著名学者,宋国青自然也关心股市价格与信贷增长的关系。宋教授的观点和论据虽然吸引眼球,但的确没有搞懂股票账户保证金问题,因而犯了低级错误。由于货币供应量是按月度统计的,而账户保证金又是“余额”的概念,即留在账户上的现金余额,因而,在月底统计股票账户剩余资金时,并不能反映出此前有多少资金进了该账户,并购买了多少股票。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无奈,著名经济学家走眼了。
宋教授的文章之所以引起大家热议,就在于任何与宏观政策有关的言论都会触动市场敏感的神经。
由于股市上涨已经严重脱离了经济基本面,其上涨动力主要来源于过盛的流动性和通胀预期,因而,一旦政策发生反方向的突变,则股市必然出现大幅度的调整。
不过,在我看来,短期内,宏观政策突变的可能性不大,主要原因有二。
其一,经济复苏尚不稳定,刺激政策需要维持。无论是中国经济还是世界经济,复苏迹象虽然明显,但经济走入上升轨道尚需时日。近来美国失业率数据超出预期,因而,市场对美国经济的乐观情绪遭到打击。几日来,原油价格和黄金价格都出现连续下跌,反映出未来经济走势存在不确定性。如果美国出现房屋贷款“止赎率”第二度上升,则美国经济有可能再受冲击。而中国经济由于受外需影响较大,尽管投资对GDP有所拉动,但难以消化外需产生的失业问题,因而,复苏之路并不平坦。
其二,通胀预期虽起,但短期出现通胀可能性不大。以货币主义观点看,通货膨胀最终就是货币问题。如果总产出和货币流通速度相对固定,那么货币发行量过多,必然导致通货膨胀。不过,由于萧条时期货币流通速度减缓,而外需的过剩产能转向国内,相当于增加了国内产品供给。因而,货币供应量虽然增加了,但物价水平短期内难以变动。只有在消化过剩产能,总供给和总需求趋于均衡时,货币才会推动物价上涨。就目前情况看,过多的货币会流向资产市场,进而抬高资产价格。
尽管在短期内,中国不会改变宏观政策走向,但适度向市场提示通胀预期,则会起到政策暗示的作用。一旦市场注意到中央银行关注通货膨胀问题,就会预期货币政策会趋于紧缩,也就会自我控制投资速度,从而避免由于政策突变导致金融市场出现大幅震荡。
从刚刚公布的G8峰会公报看,主要国家也形成了两点共识,一要坚持刺激政策,二要注意刺激政策“退出”时机。
由此看出,各国宏观政策在四季度前都不会出现大的变化。不过,适当的紧缩信号也会发出,如中国央行9日开始增发一年期央行票据,就是向市场表明适当收缩市场流动性的信号。
时至夏日,天气多变,但政策变化则会来得缓慢。一定时间内,资产市场的火热气氛不会消散,就像天气,越来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