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楼“色情”意味并不可怕

丁启阵

关于中央电视台位于东三环上的新楼造型，“大裤衩”的说法早已家喻户晓，人们快要失去继续谈论它的兴趣了。不料，最近又爆出猛料：说主楼和辅楼（似乎应该是国贸二期）分别象征“女臀”和“男根”。爆料者称，大楼设计者荷兰建筑师库哈斯在其出版于2004年的《主题内容》（content）一书中承认了这一点。

这样一来，央视新楼在“大裤衩”门、“火灾”门之后，上演帽子戏法，第三次成为热门话题。这一回的话题，是更加惹火的“色情”门。

看了一些关于央视新楼“色情”门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大批判类型的。有批判建筑设计者存心不良的，也有批判有关审批当局被人忽悠的；有人认为建筑样子不雅观，太丑陋，有人认为损害了中国人的自信心，更多的人则认为那是对中国人的极大侮辱。

说实话，我不太认同这些批判。如果央视新楼设计者的灵感真的来自生殖崇拜，我认为不但不应该愤怒，反而应该向设计者表示感谢。他设计的这一建筑，往大里说，它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不再是东亚病夫，而是昂首挺立的东方巨人；往小处说，它也可以时刻提醒央视每一位工作人员，不要再玩虚的假的空的那一套，新闻应该是赤裸的，真实的，丑陋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央视新楼的设计理念，可谓一箭双雕：既符合中国传统文化，又暗合最高领导者的心思，阴阳燮理，和谐。东边有个美女名字是“央视大楼”，西边有个猛男人们叫他“国贸二期”，郎才女貌，政治经济，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呀。

可见，这理应是一件能得到皆大欢喜结局的建筑作品。

说起来，这种设计理念，也并不新鲜，不值得大惊小怪。据说，法国巴黎协和广场的古埃及方尖塔，不但被说成是阳物，1993年法国反艾滋病协会甚至煞有介事地在上边套了一个30米长的安全套，法国人对此并不怎样反感。澳门特别行政区也有一组非常有名的被说成是生殖崇拜的建筑：老葡京赌场象征阴性，中银大厦象征阳性。高耸入云的中银大厦镇住了葡萄牙人的风水，十多年前我听一些澳门人说起这事，言语之间只有自豪。我不太明白的是，现在，赌王何鸿燊在老葡京赌场的旁边又搞了一个更加粗大更加高耸的新葡京赌场，说是像莲花之形，但人们还是有说更像阳物的。难道说，这是出于更加新颖的建筑理念，建筑也开始流行三角关系？

其实，除了远在天边的法国巴黎和特区澳门，近在咫尺的北京北四环边上，也有一处可以解读为生殖崇拜的建筑群，那便是大名鼎鼎的鸟巢、水立方！据说南方某省一位内衣制造商最先看出其中奥妙，抓住商机，将其生产的男女内裤分别注册为“鸟巢”和“水立方”，并且，略加改动，将“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梦想”作为“水立方”的广告词。这种传说，当然不足为训，谣言止于智者，正人君子、绅士雅人是不会相信，更不会去传播的。但是，我的确看到过报道，有正人君子、绅士雅人在盛赞“鸟巢”“水立方”体现了天人合一、阴阳协调之类中国文化观念。

当然，“女臀”、“男根”和“鸟巢”、“水立方”也不完相同。据我观察，有两点不同：一是阴阳位置不同，前者是阴东阳西，后者是阴西阳东；二是造型不同，前者写实，后者抽象。很显然，两者的不同，只是艺术表现形式的不同，理念、思想是一样的。换言之，鸟巢、水立方既然誉满天下，央视新楼也不应该承受恶骂，否则就不公平了。

                                                2009-8-28

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