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需要脱贫”
就物质财富而言,城里人或许并不比乡下人就一定如何怎样,如果把新鲜的空气、美好的阳光及对环境的影响——比如说碳排量——也折合成GDP之类,乡下人更完全有可能比城里人更富裕,可为什么城里人被认作富翁而乡下被视为贫穷甚至落后呢?
——题记
比较早就关注到廖村长的事业,那时候的环保还不像如今在气候变化的巨大压力下已渐成潮流,看到她单枪匹马为生态环境而奔走呼号,暗暗叫好,深感天良犹存——不管外界如何险恶,人类的良知还真的永远不会泯灭!
尽管事业正越做越大,影响也愈来愈大——廖村长不只是国内数度获奖,而且几度荣获国际大奖,2008年还获得克林顿基金会颁发的全球公民奖。但总体上,在目前的形势下,廖村长可能仍是孤独和寂寞的。
但个人丝毫也不怀疑廖村长的努力将释放出的巨大价值,诚如《绿公司》杂志创刊号封首上那一句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的话所云:“一小群有思想并且有着献身精神的公民可以改变世界。不要怀疑这样说法,事实上,世界正是这样被改变的。”
在一个多小时的演讲中,廖村长比较系统地介绍了自己对环保的思考,尽管之前对她的理念有所了解,但还是震惊于她从“西式环保“到“中式环保”的升华,不再只是做垃圾分类或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廖村长不只是坐而论道,更重要的是起而行之。5·12汶川大地震后,廖村长率队来到地处重震区的四川彭州通济镇大坪村,在以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为主的一大批公益基金的资助下,脚踏实地地把乐和理念付诸实践,开始生态文明的新乡村建设——乐和家园。在介绍乐和家园的中途,或许也是感慨于城市森林中触目皆是的“鸟笼子”,廖村长不无愤懑而又不失激情地吼道:“谁更需要脱贫?”
这肯定令现场不少人吃惊,事后有多位朋友问我:乐和家园真的可行吗?
廖村长非理想主义,恰恰相反,我认为她十分现实、非常现实、极其现实。我也提醒朋友: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什么小农?乡村怎么就落后了?农民怎么就小了?从当下流行的碳含量来看,乡村是不是也很先进?从生活质量讲,乡村难道就真的不如城市吗?一种生活方式,既不可能普世,更不可能持续,先进性何在?我们通常所谓的先进或者说现代性是不是某种害人害己害地球的虚荣?有一个小故事值得一提:
有个城里人,富甲一方,为了让自己六岁的小儿子见识一下乡下人怎么过日子,特地带到乡下旅行。可不是坐着小车转,隔着玻璃看,富裕的城里人要求小儿子在乡下一户最贫穷的人家里呆了三天三夜,深入生活。
体验一结束,城里人就自豪地问起小儿子:旅行怎么样?乡下的生活如何?小儿子兴奋而认真地说开了:我发现咱们家只有一只狗,可乡下人家有四条狗;我发现咱们院子里仅有一个水池通向花坛中央,可乡下人家院子里却有一条丁丁当当的小溪流——那简直是一架大钢琴呀!我发现咱们家花园只有几盏灯,可乡下人家花园里一满天的星星。另外,我们家怎么也比不得这户人家大。
孩童的话天真无邪,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城乡的真相:就物质财富而言,城里人或许并不比乡下人就一定如何怎样,如果把新鲜的空气、美好的阳光及对环境的影响——比如说碳排量——也折合成GDP之类,乡下人更完全有可能比城里人更富裕,可为什么城里人被认作富翁而乡下被视为贫穷甚至落后呢?
在陪同廖村长及点评嘉宾
不得不又谈到“注目礼”,所谓标签,要害就在注目礼。一般而言,注目礼被押在城里人一边,他们花园里的几盏灯会被认作富裕的象征,而乡下人园子里的满天星星根本不会被视为财富,就像如今新鲜的空气和美好的阳光没有被计算进GDP一样。
注目礼是能够颠倒黑白的!台湾作家吴若权说过,穷人戴钻石,人家以为是玻璃;富人戴玻璃,人家以为是钻石。为什么呢?富人被社会承认,有注目礼,故而玻璃成钻石;穷人不被社会承认,没有注目礼,故而钻石成玻璃。某种程度上,城乡贫富问题就是这样被颠倒的。
随着生态环境危机的愈发严峻,特别是在气候变化的巨大压力下,颠倒有可能再颠倒,毕竟玻璃就是玻璃、钻石就是钻石。只要真正从生命的意义出发,全面进行GDP的计算,乡村就能够恢复本来的自豪,城市呢?也可能真的就原形毕露,正应了卡夫卡一句话:
一个笼子在寻找鸟!
[链接]乐和家园
[深绿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