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经济：八月桂花香？

傅勇/文

据说今年桂花早开。上周末漫步杭州西湖，微风果然不时送来阵阵花香。

这似乎也印证了当前的经济复苏。

周五公布的8月统计数据再次印证了经济复苏的可持续性。8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2.3%，明显高于1－8月8.1%的同比增速，为连续第四个月同比加速增长。分解来看，内需是带动工业生产加速增长的主要动力。其中，得益于房地产投资的明显加速，8月城镇固定资产投资累计增速高于此前市场预期。8月份房地产开发新投资增幅高达34.6％。在房市和车市的推动下，8月消费增长继续提速。此外，出口也保持在千亿美元以上。

物价继续走弱，但降幅收窄。尽管即将到来的物价转正给人很多联想，但通胀失控的风险现在还看不到。笔者依然认为，这种“高增长‘低通胀”的格局仍是未来一年时间里的主旋律。

看上去，流动性和经济复苏的故事还在继续。8月新增信贷规模达4100亿人民币，不仅高于7月份规模，也显著高于市场此前的悲观预期。银行部门和投资者的流动性还将处于相当宽裕的状态。8月数据所蕴含的趋势还会持续下去。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与此同时，我们应注意到以下几点。

就基本面而言，出现超预期复苏的可能性不大。包括笔者在内，认为宏观经济的V型反弹已经展开。在此背景下，我们已经注意到，宏观政策已经开始不断微调。虽然整体放松的基调和方向不会变，但政策目标已经转为多元化。政策直接刺激的力度将会有所减弱。这种减弱只是边际上的，也就说是相对的，不会带来经济二次探底的压力，但将会影响到复苏的速度。应该注意到，政府推动仍然在当前复苏中扮演着关键角色。

经济内在复苏动力会不断增长，这会部分弥补刺激力度下降的空白。不过，受制于海外消费者去杠杆化的影响，出口回暖将是缓慢的。最近一年来，美国家庭的储蓄率持续走高。同样，希望内需在短期快速扩张也是不现实的。投资在GDP中的占比及其增速看上去已经达到峰值。在未来二三十年间，中国将能成功地转变成一个内需主导型的经济体。近年来，GDP中的消费占比不足50％，其中居民消费占GDP比重为35％。这两个比重有望每年增加1个百分点，这并不是很缓慢的速度。消费增长会是一个长期趋势，并依赖于一系列的变革，但在短期不会有大的提升。统计数据通常会显示，消费在各类需求中最稳定的一个变量。

作为新兴经济体，中国经济的波动性很大，但长期经济增长的拐点还远没有出现。包括伯南克在内的学者曾一度宣布经济周期已经被驯服。其实，金融危机的种子深藏在人性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经济周期不可能被消除，但可以被缓解。货币政策和全球化时代是可以为这轮金融危机提供解释，但危机和萧条的原因很难完全归结为这些外部因素。对大萧条最成功的解释总是和行为经济学联系在一起。凯恩斯的危机理论主要是建立在所谓三大心理学规律之上的，尤其是他所强调的动物精神。动物精神指的指人的行为选择中所包含的非理性行为和非经济动机。这一理念虽然在明斯基和金德尔伯格那里得以传承，但主流经济学却是建立在完全理性人的假设基础之上的，这意味人的选择总是正确的，作为其汇总的市场也总是有效的。这套理论能够说明均衡路径的变化，但无法说明经济波动。

经济学中有个很重要的概念叫做稳态，当经济达到稳态时，人均GDP的增长只能依赖创新。当前世界上最发达的工业化国家基本都已处于稳态。美国之所以比日本经济表现更好，主要得益于美国创新能力更强。在一定程度上说，日本1990年代之后未能重新振兴，是因为日本经济增长动力的衰减。

中国经济进入稳态还有一段较长的时期。在这段时间，经济会保持较高的增长率，因为中国经济的潜力还没有得到完全释放。这将保证中国还不会出现日本1990年代以后的困境。这意味着，中国当前的很多问题可以通过发展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