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舞:哪种类型的农村?哪种类型的农民?



哪种类型的农村?哪种类型的农民?
刘燕舞
《社会科学报》“改革实践”版2009年3月19日刊登了张曙光、黄小虎、赵树枫、党国英、郑风田等几位先生关于农村建设用地的文章,晚辈读后略有体会,想请教诸位先生几个问题。
农村建设用地,那种类型的农村建设用地?
中国农村是非均衡的,是很复杂的,农村是鲜活的农村,而不是整体意义上的农村。晚辈认为,我们至少应该区分城郊农村和传统农业型农村。然而问题也就在此,当前占中国农村主要类型是传统农业型农村,而非城郊农村,前者约为95%,后者约为5%。
为哪种类型的农村说话?
对于传统农业型农村,其问题不在于土地没有放开,而在于类似于土地放开的实质性放开所造成的问题。举例来说,1997年前后农业税费沉重与粮价低迷时,这种类型的农村诸多农民抛荒外出,基层政府为了解决税费上缴问题而不得不从外地接收移民,从而不得不与抛荒户协商将土地以一定的方式实质性地“卖”给外来移民,二轮延包后,外来移民的土地承包权得到了确认,相反,那些抛荒外出的农民则自愿成了失地农民。然而,当前金融危机爆发后,这类农民返乡却没有了土地,从而造成了一系列问题。与此相反的是,占中国农民5%的城郊农村的农民恰恰是传统农业型农村农民所艳羡的农民,他们是整个城市化进程中的农民群体中的受益者。
整体土地政策还是部分土地政策?
如果说诸位先生所谈的是95%的传统农业型村庄的农民土地问题,我们可以考虑检讨整个土地政策,如果诸位先生所谈的仅是占中国农村5%的城郊农村的农民,我们又何必拿整个土地政策说事?何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城郊农村而谈城郊农村?何必要让95%的农村为5%的农村冒险?
如果政府都不能保护农民的耕地,农民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农民自己的耕地?
现实情况是,凡是有政府在的地方,农民至少还有一个可以找的标的,恰恰是因为政府退出,黑恶势力的跟进,才使得农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耕地,而且又找不到说理的地方才会悲惨。
家电下乡很疲软跟农村土地没放开有多大关系?
难道仅因为农民收入低,所以不买家电产品,而之所以收入低又是因为土地没有放开,所以土地没有放开就导致家电下乡等诸多拉动内需的政策失效?这种逻辑也未免过于粗糙。现实情况是,其一,如诸位先生所要探讨的那5%的城郊农村的农民,他们的家电产品需求早已饱和。其二,即使是那95%的传统农业型农村,其大部分家庭的家电产品需求也已经达至饱和。其三,在农村家电产品需求基本饱和的前提下,该政策的补贴仅13%,然而要求农民所买的家电产品的价格中规定:手机不超过1000元,冰箱不超过1600元,彩电不超过2000元,且加上报销这些补贴的时间异常漫长,从而使得农民更加不买这类家电产品,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何必又要硬将土地牵扯进来?
农村的土地问题,首先要问问是哪种类型的农村的土地问题,农民的土地问题,也要首先问问是哪种类型的农民的土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