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开始,“谷歌与中国的对抗”在国际上“炸开了锅”,一下子成为最受国际媒体关注的中国新闻。德国《奥古斯堡日报》称,谷歌通过让人难以置信的手段成为令人害怕的巨人,如今他要强硬地与中国对抗,这场“巨人与巨人的对抗”让世界兴奋。巨人与巨人?一个互联网企业也能和中国并列为巨人???荒唐!
在跨国企业工作了十六年的我不禁愕然,中国开放以来还真的很少听说有国际大企业主动申明放弃中国市场的。连美国《今日美国报》13日也说,对一个公司而言,就审查制度公开羞辱中国是极其罕见的事件。
谷歌中国高调扬言退出中国市场,用的理由非常高尚,要求言论自由,要求中国取消网络审查,不然我就给你中国网民颜色看,老子走了!2010年1月12日美国Google公司的高级副总裁、首席法律顾问David Drummond在Google官方博客上以高姿态发表了一篇题为《A new approach to China》的高调文章。文中威胁道,“公司已决定不愿再审查我们在Google.cn上的搜索结果……我们承认,这很可能意味着公司将不得不关闭Google.cn,以及我们在中国的公司。”……仔细看完这位副总裁的话,我自然想到历史上的几个事件。
义律指挥英国舰队炮轰虎门、厦门,因为林则徐消毁鸦片而“侵害”了外国商人在华的利益,于是帝国认为出师有名,可以打你,因为你限制了贸易自由。
60多年前,在中国的卢沟桥,在中国训练自己部队的日本人说自己的一个士兵失踪,之后大打出手,把中国人一折腾就是八年。
清朝被迫签的一大堆条约有几个不是洋人们以在中国没这自由、没那自由,先故意生事之后挑起事端、扩大舆论影响而后弄出来的……
这事儿也真是不讲理,你在别人家里有什么资格凭你的尺度要自由的?!可过去了一百多年,现在人家还是这番论调,人家有钱人家牛呗。
中国的网络言论真的很不自由吗?其实从这两天以来中国网民对谷歌事件的自由热议就可以得到答案;中国做网络监管真的很奇怪吗?事实上,中国政府远不是执行网络监管唯一的一家,这和谷歌们所说的网络言论自由等等根本是两回事。美国政府在911事件后出台爱国者法案。这个法案以防止恐怖主义的目的扩张了美国警察机关的权限。根据法案的内容,警察机关有权搜索电话、电子邮件通讯、医疗、财务和其他种类的记录;减少对于美国本土外国情报单位的限制;扩张美国财政部长的权限以控制、管理金融方面的流通活动,特别是针对与外国人士或政治体有关的金融活动;并加强警察和移民管理单位对于居留、驱逐被怀疑与恐怖主义有关的外籍人士的权力。这个法案也延伸了恐怖主义的定义,包括国内恐怖主义,扩大了警察机关可管理的活动范围。美国甚至允许不经许可,执法机关就能监视公民通讯。加拿大的个人信息及其电子文件法案本身就允许执法机关在法律许可范围内调查个人信息。2007年加拿大媒体报道,执法部门正在争取不经许可而进入公民私人信息的权力。同样在2007年,一条新的法案要求加拿大的互联网服务商和手机服务商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向警察即使提供用户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地址、互联网地址等。根据加拿大CBC网站报道,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德国和瑞典都有类似的法律条款。英国2000年的调查权力规范法案就明确要求互联网服务商安装相关系统来帮助执法机关追踪电子通讯……那么,明摆着在美国,网络也不是一个完全开放的平台,就连美国之音(VOA )的宣传也是不对内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到了中国政府建立自己的标准要求监管网络就不行了呢???!最可疑的是,谷歌进入中国是在中国对不仅是网络的所有舆论渠道管制最严的时候,在中国网络自由和网络平台宽松度较比原来有巨大发展的时候,谷歌倒觉得干不了了,扬言你要再管我,我就要退出中国,这样的司马昭之心到底想干什么,再明显没有了。
这两天来,在微博的平台上,不少所谓的精英们都在宣扬谷歌的好,大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如果是帮着美国人争取言论自由的权利,我觉得未免幼稚,但更多的人因为看了很多文章说Google关掉Google在中国的经营就意味着中国网民不能进入Google搜索,影响原有生活方式等等,这些文章如果不是因为作者无知就是因为作者言为别有用心而故意误导读者。中国网民上Google其实主要有两个途径:一个是中文站点Google.cn,另外一个就是Google的全球网站Google.com。而后者才是中国网民进入Google网站的主要途径。Google.cn本身对中国网民无关紧要。即使Google退出中国市场,其实也就是关闭Google.cn,再多就是关闭在华研发。这对网民影响并不明显。更不是有些文章恐吓说:Google关闭中国网站会让中国网民孤立于互联网之外。所以,唐骏说:“这对中国网民是无所谓的,但这将是他们做出的历史上最蠢的决定,放弃中国等于放弃半个未来世界!” 当然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类似比如受到波及Google的Gmail服务业完全可能被中国政府切断。而且谷歌的存在对于中国互联网市场维持正常的竞争是有很大好处的。但Google退出中国市场,只是退出在中国的经营。不可能代表中国成为互联网的孤岛。
说一千,道一万,谷歌究竟是在做商业,还是在搞政治?如果是商业,那就应当限定在商业范畴。有纠纷说纠纷,可以通过商业或法律的途径来解决,但要是想通过商业行为来影响中国政治大局和社会改革进程,那可就完全改变了事件的性质。谷歌在中国经营三年多,真的如人大金教授所说“对中国的历史与现实了解的程度还很低”吗?我觉得恐怕不太可能。在他国经营应该尊重东道国的规矩,更谈比不上干预人家国家的政治,这是起码的常识。谷歌的强硬离不开美国的支持和美国政府一贯的作风,美国很多跨国企业都像是被美国政府宠坏的孩子,不能受委屈,一旦遭遇什么挫折,常常先是哭,再是闹,最后拉上美国政府一起“讨公道”。谷歌最近在中国的做法正从哭到闹的过渡阶段,如果仍不能达到目的,过不多久就该拉着美国政府“讨公道”了。但是谷歌们最好想清楚,前不久,在中国贩毒的英国毒贩还不是照样得在中国伏法吗?随你女王、首相怎么抗议!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传媒学教授鲍威尔14日对《环球时报》说,无论谷歌出于怎样的考虑,假如它真决定退出中国市场,未来会证明这将是一个“历史性错误”。鲍威尔说,作为跨国企业,遵守驻在国的法律约束是最基本的守则。今天的中国是主权国家,不是19世纪时的租界,外国企业没有治外法权。在中国经商,想游离于中国法律之外,是对21世纪中国的误读和不合理的幻想。西方社会、跨国公司对中国建设性的批评和善意的主张,是有助于中国发展的。但如果背后隐藏政治企图,并想用一种威胁的方式来迫使中国就范,根本行不通。所以我觉得,在这场争斗中,谷歌几乎看不到任何胜算。
谷歌和中国折腾,很多西方媒体兴奋不已。英国《金融时报》起哄,他们的社论似乎在有意号召其他西方公司学习谷歌。文章将谷歌称为第一家坚定抗拒中国言论控制的大公司,并公然宣称“让我们祈祷它不是最后一家”。我在想,开放之后的最近这十几年,中国的成长一直伴随着西方某些人的鞭笞和叫骂声。谷歌威胁引来更多责难没什么可怕的,倒是西方媒体对谷歌威胁退出一边倒地叫好,让中国民众不能不再一次更看清些什么吧?!
今年恰是圆明园被毁150周年。这一个半世纪教会中国人的东西因该很多。我们今后的发展过程中应该还会遇到很多的“谷歌”事件。我们需要学会的是用平和的心态面对这个世界,不卑不亢地处理各类国际事端,包括威胁和挑衅。
谷歌是否真的有胆量退出,我拭目以待。自恋者往往张狂,但这么大的企业说了的话可得负责任,做了的决定可别后悔。如果谷歌最终坚持要退出,自绝于中国市场,那其实也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损失谁自己知道。
2010-1-16从深圳回北京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