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风云(二)
王先金 编著
第五章 日本偷袭珍珠港 美国轰炸日东京 (6)
杜威想要披露美国机密
珍珠港事件发生后，珍珠港事件调查委员会将时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歇尔叫到了国会。他们要求参谋长解释清楚，12月7日早晨，他到底做了些什么。马歇尔几乎回忆出了那天早晨的每一个细节，并叙述得很详细，却始终无法回答一个尖锐的问题，早在珍珠港事件的半个月前，美国就截获并破译了日本称为“最后通牒”的电报。而以后的事态表明，日本要发动突然袭击又是确凿无疑，“14段电报”是一份“最后通牒”，而且给出了日本下手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方面为什么未采取任何预防措施？马歇尔没有回答这一问题。
1944年，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托马斯．杜威(其时担任纽约州州长)，即将发表演说。传说他为了阻止罗斯福第4次当选总统，要披露美方在珍珠港事件之前已经破译日方机密的密码紫码一事，以此弹劾总统。
风闻此事的美国陆军部参谋长马歇尔为之大惊失色。对密码与情报的干系一知半解的杜威一旦演说，使敌方得知“紫码”已被破译，对日后的作战将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打击。
1944年9月25日，马歇尔把一封亲笔绝密信交给陆军情报部上校克拉克，面呈杜威。杜威扫了一眼，把信原封不动地奉还来者。他已从别处得知，如果读了此信，就有泄漏军机罪之疑。
3天后，马歇尔又亲笔写了第二封信，令克拉克送去。杜威勉强看完信，才知道日方对此最高机密并未察觉，袭击珍珠港的密码至今仍在使用。
克拉克进而告诉杜威：“为了英国的整体利益，尽管英国情报部门已破译了德国的密码，得知德军将在某日某时对有25万居民的工业城市格里姆斯比进行毁灭性的大规模轰炸，但是，为了不让德国知道他们的绝密电码已被破译，丘吉尔首相硬是痛苦地置25万居民和城市于不顾。英国如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既得机密，而美国人竟是如此缺乏保密意识，因此英国人极不乐意与我们互通情报。”
一席话终于使杜威放弃了以密码一事为政治武器弹劾罗斯福的念头。马歇尔的一场虚惊就此结束。
1995年9月5日，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收到一位名叫海伦.哈曼女士的来信。她在信中称她的父亲史密斯曾向她讲述过一些关于珍珠港事件的惊人内幕。在二战时她父亲任美军后勤部副主管。她的父亲说，珍珠港事件发生前不久，罗斯福总统紧急召开了一个由极少数军官参加的秘密会议。总统在会上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美国高层已经预见到日本海军将要偷袭珍珠港，可能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他命令与会者尽快准备将一批医务人员和急救物资集结到美国西海岸的一个港口，随时待命启运。罗斯福总统特别强调禁止将会议内容向外透露，包括珍珠港的军事指挥官和红十字会的官员。面对与会官员的惊讶与不解，罗斯福解释说，只有当美国本土遭到攻击时，犹豫不决的美国民众才会同意他宣布投入战争。
这封信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克林顿收到信后不久，美国红十字会夏威夷分会的工作人员在查阅该会1941年至1942年财政年度报告的影印件和有关国家档案时，意外发现美国红十字会和美军后勤医疗部队在珍珠港事件前一两个月曾进行过非常规的人员和储备物资紧急调动。例如，在那段时间里，夏威夷分会通过正常渠道从国家红十字会总部得到价值2.5万美元的医疗急救物品，同时，还通过秘密渠道接收到价值5万美元的药品和物资。
这批额外供给，在偷袭珍珠港事件的急救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41年11月的美国红十字会总部的月度报告也显示，那个月夏威夷分会共接收了2534名医护人员，其中1505名是被秘密调去的临时人员。还从当时的红十字会分会会长的日记中发现：12月6日，夏威夷分会的全体人员奉命战备值班。
但是，因海伦.哈曼女士不是当事人，而她父亲史密斯已于1990年去世，人们无法从中得到更加详尽和更有说服力的材料。
美国飞机袭击东京
珍珠港事件后，美国从中吸取了教训，人民的国防意识和战备工作都比以前加强，新型飞机和战舰相继投入使用，其中B25型双发动机轰炸机应运而生。美国决策人士看到，反击日本的时机已经到来。于是选择了当年46岁、学识和经验都丰富的杜立特中校筹划并组织轰炸东京的任务，也是对日本偷袭珍珠港事件的一次正面回敬。
轰炸东京最初的方案是由洛海军上校提出的。他在基地上看到新型双发动机轰炸机从航空母舰上起飞作模拟攻击演习的情景后，一个由航空母舰上出动轰炸机轰炸东京的设想便油然而生。这个设想经过详细的评估，终于成为正式的作战方案，并由杜立特加以具体化。杜立特认为：轰炸的目标应是东京的工业中心，这可收到物质与心理上的双重效果。
1942年4月2日早晨，“黄蜂”号航空母舰满载全副武装的16架B25轰炸机和一批海军战斗机以及相应的机组成员，离开旧金山海湾，沿着北纬四十度线的方向向日本进发。为它护航的有另一艘航空母舰“企业”号。两艘航空母舰还各有两艘巡洋舰、一艘油船及五艘驱逐舰合编而成的混合舰队。在舰上，杜立特向机组人员讲明此去的设想，并说明只能袭击军事目标，避免袭击居民区，不能袭击日本皇宫。
4月17日夜间，海面大雾迷漫。4月18日晨，雾气消散，天空有云，且不时下起阵雨，海面波浪起伏。这时，在“企业”号航空母舰及所辖的巡洋舰上数度远望到有几艘日本渔船或其他船只，最近的一艘敌船仅离美舰12哩。尽管美国巡洋舰打沉了这条船，但却惊动了日本本土。从截取的日本无线电情报得知，该船已向日本本土报告了美国舰队的位置。在“企业”号上的哈尔赛司令员立即下令舰上的B25起飞。这是在离东京624哩的地方，既不是预定的440哩，更不是后来想争取更近一点的300哩。从4月18日上午8点15分开始，杜立特的飞机(#1)首先起飞，依次为#2、#3、……#16，到9点16分，16架B25全部起飞完毕。机群陆续向东京进发，比预定时间提早了一天多的时间。
此前，日本当局认为敌方没有能力轰炸日本本土，防空火炮布置在主要工业城市周围，本土只驻有几个97型飞机和几艘近海的航空母舰，大部分日本的航空母舰都远离日本本土。
没有遇到多少日本飞机和地面上的炮火阻挡，B25机群已到达预定地点。接近日本本土时，天气晴朗，机群形成5个3机群，在极低空摆开50哩以上的攻击线，以使这次攻击难以防御，并给敌人不止16架飞机来袭的印象。当时日本人正在忙于日常工作，从未见过美国飞机的日本人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飞机。
杜立特的飞机于午后1点30分飞临东京上空，投下了第一批炸弹。15架飞机都向目标投了炸弹，仅一架飞机迫于猛烈的反击，把炸弹弃于海中。东京、神户、名古屋、大阪等地的一批工业和军事设施受到破坏。
杜立特所率领的机群遭遇了一些敌机，但都成功地自卫，并击落数架日机；仅有一架受到攻击略微受伤，但仍飞离了日本。轰炸完毕，15架飞向中国东海岸，另一架因燃料不足，只好向北飞向西北利亚。
当他们飞到中国东部上空时，暮色已降，天空灰暗，气候很坏。由于他们的行动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天多，无法和衢县的机场取得联系，这个机场没有降落灯光和必要的着陆设备，而机上的燃料已将用尽。各机组不得不考虑：要么跳伞坠机，要么迫降。但难判断的是地面上是否是在中国军队控制之下。
当时中国东部的上海、杭州等大城市以及铁路沿线一带多已为日军所攻陷。杭州以西、特别是山区和交通不便的地区仍在中国政府控制之下。浙江省政府已从杭州撤到南部山区，展开游击战。
杜立特的飞行指挥人员原以为离海岸100哩为当时敌我分界线。这种常常变化的前线边界增加了B25机群迫降或跳伞后果的不确定性，也增加了当地政府组织营救工作的复杂与困难。
杜立特的机群降落在中国东部地区，其中有4架在海边强迫着陆，另11架飞机的机组人员跳伞，飞机坠落地点大体上沿浙赣铁路两侧，南昌到宁波一带。杜立特的座机坠落在浙西行署驻地天目山的西北30公里处豪天关的山岭上。
杜立特跳伞后降落在临安县的一块稻田里，又意外地跌进一个农家的粪池。由池中爬起来后，又湿又冷。他收藏起了自己的降落伞，看到附近还点着灯的小农舍，便前往敲门，并用刚学会的中国话大叫“我是美国人。”但是不仅无人开门，灯光反而熄灭了。他只好沿着小路向前走。约走了半里路的光景，他发现一个大木箱横架在两条长凳中间，他想：如能爬进去避避风寒该有多好。于是，他打开箱盖，爬了进去，却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冰凉的老人，原来是一口棺材装着一个尸体。这时雨很大，磨坊里较为干燥，虽然可作临时避难所，但整夜冻得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晨，他继续往前走，遇到了一位老农人。任他怎么表白自己是美国人，老农人都无法了解。当他在纸上画出火车头模样时，老农人以微笑表示懂了，并且给他带路，但找到的不是火车站，而中国军队的指挥所浙江行署的青年营营部。一个少校正在值勤，看来懂些英文。他向少校表示他是当晚跳伞下来的美国军人，是中国盟友，希望不要缴枪。但是，少校和他的三位士兵不相信他的话，并有立即动武的意思。杜立特要带他们去看他的降落伞以证明他的身份。
他们一齐到了那块稻田，但没有见到降落伞，这使少校更加怀疑。杜立特接着提出去找农舍主人以证明曾有人敲门并喊话，但农舍一家四口都推说不知有飞机与叫门的声音，也没有见到降落伞。杜立特虽一再解释也无法摆脱少校的怀疑。这时幸好两位士兵重新进屋搜查出农家藏匿的降落伞，一场误会才告结束。少校与杜立特握手言欢，并招待他吃饭。
少校报告指挥所并派兵寻找杜立特机组的其他成员。不久，副驾驶柯尔也在附近被人发现，他和杜立特一起在4月19日上午由青年营长李守谦护送到浙西行署。杜立特机组的其他三人也相继被找到。
当日下午，杜立特要求浙西行署贺扬灵主任密切关注杭州湾到温州湾之间，并出动小船及舢舨沿着海岸寻找坠入水中或摔落在海滩上的飞机。4月20日清晨发现另外4个飞机和机组人员。杜立特通过浙西行署的电台，首次报告：“轰炸东京成功，中国沿海气候恶劣，估计机群全部坠毁，至今已找到五个机组。”驻重庆的美国大使馆立即向美国空军司令阿诺德中将发出了同样的电报。
飞往西北利亚的那架飞机迫降在海参崴机场，5名机组人员被拘留，三个月后逃脱，经伊朗返回美国。#6降落在海里，其中二人淹死海中，#16降落在南昌附近，这8人都被日本俘虏，经长时间刑审后，三人于1942年10月15日在上海军事集中营被枪杀，一人死于狱中，四人在战争结束时被释放。
其他13架机组人员都得到中国军民的营救和照顾。中国人民对美国空战英雄欢迎的场面是热烈而感人的。有不少当时拍摄的照片是中美人民这段战斗情缘的生动记录。
1942年4月23日，杜立特和他的机组战友离开天目山，经衢县到重庆。各地被营救的机组人员在衢县会合后前往衡阳乘飞机也到达重庆，共64人。在重庆，杜立特得知4月26日他已被越级提升为空军准将。
1942年5月5日，杜立特奉命回国，15日到达华盛顿，躲在一间公寓里准备报告，连他的夫人也不知道他回国。5月19日中午，杜立特与战友阿诺德和马歇尔同往白宫戏剧性地露面，同时杜立特的夫人也被秘密地从洛杉矶接到华府会面。杜立特在白宫接受了罗斯福总统颁发的国会最高勋章。
消息付出，全美国沸腾，庆贺的函电如雪片似地飞来。
参阅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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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月8日偷袭珍珠港的经过 载《参考消息》1970年3月2日
3.《日本经济新闻》文章《袭击珍珠港》载《参考消息》19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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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太平洋战争史话》系列 钟庆安主编 侯鲁梁等著 海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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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国破山河在：……》萨苏/著 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7.11.14)
27.《珍珠港事件疑点》《作家文摘》2008.3.11
原载《马骏细解二战谜中谜》马骏/著 中华书局2007.8出版(2008.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