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风云(二)
王先金 编著
第三章 美国总统点将 东条英机夺权(5)
蒋经国生母被日机炸死
1939年12月12日午后,奉化溪口响起了空袭紧急警报,6架编队飞行的日本轰炸机凌空而至,朝奉化溪口蒋介石故居方向俯冲,接连投下好几枚重磅炸弹。毛福梅听到警报声后从丰镐房后门逃出,已经逃过弄口,想到房门没有上锁,转身回去锁门,再走出弄口,碰上日机扔下的炸弹,炸中了弄口蒋雅康的三间平房,墙倒屋坍,她被埋在下面。悲剧发生瞬间,蒋家故里一片火海,鬼哭狼嚎。日机飞走后,丰镐房的人在四处寻找毛福梅,直到第二天才从蒋雅康家的瓦砾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发生不幸时,蒋经国在江西任上,蒋介石以特急电报通知他生母失踪不幸的消息:“赣县蒋专员经国:倾接张恺电称,家中被炸,尔生母无踪,恐有不测,将生亦受伤,希即请假回家,料理一切为要。父母。”
毛福梅是蒋介石早年结发元配,因她出身农村,文化水平不高,与蒋介石性格不合,感情形同冰炭。和宋美龄结婚之前蒋介石与毛氏离婚,蒋母王太夫人顾念毛福梅贤慧坚贞,特地收毛氏为义女,让毛福梅继续留在蒋家。
蒋经国日夜兼程赶回溪口,下了汽车,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母亲遗体边,猛地跪倒在地上。他这一辈子欠母亲太多,来不及报答和补偿;也非常同情这位善良无助的母亲,同情她孤苦的处境,对母亲的不幸遭遇颇为不平,但又慑于父亲的威势,不敢抗争和干涉。
现在母亲惨死于日寇轰炸,蒋经国悲愤交加,手书“以血洗血”,并刻一碑石立于溪口。
远在四川的蒋介石,心系毛氏丧事,惟恐飞机再到奉化侵扰滥炸,直觉毛福梅葬在摩诃殿后,仍非稳妥之地,在12月18日给蒋经国的电报上说:“溪口蒋经国……葬地如在摩诃殿后,离村庄太近,恐遭轰炸,则应另觅较远之处,如在上山桥头,现在兵房附近,择一墓地安葬,似较妥也……父。”
12月19日,蒋介石又电蒋经国,交代他再找别的地点葬毛福梅,并嘱咐“惟不可听乡人讲风水堪舆之说,而只择高朗之地,如其无水蚁之患足矣”。
同日蒋介石又接连发出一封电报给蒋经国:“回念家事,无任惶惶,惟望尔兄弟能立业光前也。葬事待明春再举亦可,你待家事料理完妥,可仍回任服务……父母。”蒋介石和毛福梅离异已12载,然而一旦生离死别,蒋介石在字里行间仍表露出对毛氏的悼念之情。 蒋孝严在石碑前
毛福梅的坟地最后还是选在摩诃殿房边,这是她生前礼佛诵经之处,她喜欢这个地方。殿房周围长着几株千年香樟,绿荫如盖,林木茂盛,是块风水宝地。
过了几天,溪口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前来送殡的有1500多人。毛福梅的棺木下葬在摩诃殿北隅,为她造了一个圆形坟墓。墓碑上书刻着:“显妣毛太君之墓,经国敬立。”
溪口镇分上街、中街、下街,下街多为蒋姓。日机是冲着丰镐房来的,所以下街的损失最为惨重。轰炸过后,蒋介石拿出了一笔钱给族亲们进行补偿:炸毁一间平房赔200元,楼房则赔400元;炸死一个男人赔400元,女人则赔200元。
日寇于1941年春季多次侵扰蒋经国老家奉化,这让蒋经国焦虑愤懑的情绪达到顶点。在1941年5月19日的家书中,蒋经国禀告蒋介石:“此次敌军扰侵浙东故乡卢舍,祖先坟墓备受蹂躏,国难家仇于期已极,每念及此,终夜不能成眠,今后只有埋头苦干,尽忠党国,以期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蒋孝严在祖母墓前献花
不久,蒋经国又闻讯日军拆毁毛福梅坟墓,甚至连毛氏的棺椁都同时遭盗墓者掘开,任毛氏尸首暴露于野外。闻听此事,更让蒋经国悲愤莫名。蒋经国本人又不便亲往已经沦陷的溪口一探究竟,内心之忧惶苦闷可想而知。
为彻查溪口母坟是否确遭破坏,蒋氏父子之间更是函电交驰。为了安抚儿子的情绪,1941年9月20日,蒋介石自重庆发一电文:“蒋县长:皓电悉,此消息不必可信,寇或藉此以试探吾家人对此之心理如何,如我着急,则寇更进一步对我祖父母之坟墓亦将加以破坏为恫吓,故此事无论其虚实,即使果有其事,亦已成过去,着急亦无能挽救。昔汉高祖之父,被敌军所俘,敌藉此要挟汉高祖,乃以‘愿分乃父一杯羹’,以示决不以家人为念之意。吾人立志革命,早以为国忘家,只求对民族子孙能永久获得自由独立,则一家之生死尚且不顾,何惜死后之尸身,故不必过于悲痛,应以革命大业之成败为怀也。此时可由学校间接派人设法探视,如其实在,则再托人殓葬,总不使寇兽藉此要挟,以示吾人心理上之弱点也。至于暴尸在外之说,余决不能信,希儿亦宽怀勿过忧伤。总之,此事以岩头舅家为名,派人照料最为相宜,以寇兽决不能将收尸之外亲牵累也。父。”
隔天,即9月21日,蒋介石又发了一封特急电报劝慰蒋经国:“赣县蒋县长:昨电谅达。未知儿意如何决定,惟对武岭学校应先复一电,其大意如下:电悉,此事恐系谣言,未必真实。但既有此息,请派人前往墓地省视,如墓柩果毁,望代为在原地埋葬,不必移墓等语。一面速派可靠乡人或亲友,前往溪口附近,与当地县府军警极秘密探察究竟。以余判断,决不致暴尸天外,可勿过虑。岩头如有人能代办更好,否则亦不必勉强,以免乡人起谣,更使寇兽有此要挟也。父。”
蒋介石这封电信发挥了作用,蒋经国心领神会。1941年9月24日,他给蒋介石发表一通复电:“委员长蒋(鹗密)父亲大人膝下:哿马二电拜悉,谕以大义,以汉高祖为法,公尔忘家,儿不胜感奋涕零。暴尸在外,儿亦不信,即使是事实,为表示吾人革命决心,亦决不受敌威胁,兹已遵谕电复武岭学校,并电在永康之毛母舅,设法派人探视。儿对此事已不过于悲痛,乞释念,儿远离膝下,已将一年,眷念无似,拟于十月底来渝,以补定省有阙之罪,不知大人之意如何?儿经国谨禀赣保机梗印。”
一个半月后,即1941年11月7日,蒋经国在给父亲的电信中写道:“父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武岭学校来信,儿生母之墓被敌人拆毁后,灵柩亦遭盗贼开拆。后来,以我方无动静,敌人见计不售,乃听由乡人将灵柩盖好。儿早存移孝作忠之心,故对此事已坦然于怀。”
在毛墓遭破坏的事件中,蒋经国的理性举措与自我调适,使得蒋介石认定了“经国可教,纬国可爱”。
抗战胜利后,1948年蒋经国请吴稚晖写墓碑、墓志铭及祭母文。关于墓碑,蒋经国先写了“蒋经国生母之墓”八个大字,吴稚晖将它改写为“显妣毛太夫人之墓”,后来蒋介石又把它改写成“显妣毛太君之墓”。
李克农智传情报 白崇禧免遭谋杀
李克农 白崇禧
1937年8月27日,淞沪会战正在激烈进行。奉党中央之命,李克农出任陆军第十八集团军驻南京办事处处长,在秦邦宪、叶剑英领导下开展工作。
一天上午,李克农和叶剑英、副官肖作云三人应大本营作战部之邀请乘汽车去城西五台山上参观高射炮阵地。归途中,李克农发现路边一个戴草帽的矮个子老汉有意扔下一个纸团。出于职业敏感,李克农停下车来,捡起小纸团上车摊开一看,是两行铅笔字:“日本特务要刺杀白总长,务请转告他切不可大意。”
回到办事处,李克农苦苦思索,并和几位同志商量了此事。后来,大家都认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搞不清老汉的来头,又无确切证据,此事不便通过官方正式渠道告知白崇禧。李克农随即想到在白氏身边担任机要秘书的中共秘密党员谢和赓,通过谢立即向时任副总参谋长的白崇禧报警。白崇禧很感动,他虽说和蒋介石一向面和心不和,但都很反共。如今中共方面却出于抗战大局而关心他的安危,实在令他百感交集。得到情报后,白崇禧立即加强了个人警卫力量,不定期更换住所。
9月19日晚,夜色浓重,下着小雨,清凉古寺的山门已经关上,寺内灯火还闪亮着。广州路方向的路灯不知是否为坏人破坏,全部熄灭了。七八个人影分成两路从广州路和清凉山上潜往白氏别墅,试图翻院墙进入,引起犬吠。接着这些不速之客干脆直接扑向别墅,遇到卫兵排抵抗,双方发生激烈的枪战。这些偷袭者正是日军间谍。他们发现别墅内已有防卫,便不敢恋战,在卫戍司令部巡逻部队赶到之前迅速撤逃......
其实,那天晚上,白崇禧确曾驱车去了清凉山别墅,但他对几名卫兵作了交代后出后门,前往升州路上净觉寺。寺内几位教长均与身兼伊斯兰教协进会主席的白崇禧很熟,白崇禧已不止一次借宿于净觉寺了。次日,他得知日谍果已动手,庆幸逃过此一劫。
事后查明,那位神秘的老汉名叫覃瑞义,广西人,早年参加过邓小平领导的广西左江红八军起义,起义失败后与党失去联系,流落上海,与在上海搞秘密斗争的李克农见过几次面。覃瑞义后到南京谋生,常混迹于茶楼、酒馆,故而消息灵通。他是从为日谍效劳的城西青帮大头子缪凤池口中得知日谍要对白崇禧下毒手的,于是便及时传递了情报,使日本人的阴谋归于失败。
白崇禧联共抗蒋 李克农桂林设营
历经艰险、率领武汉办事处人员撤退到长沙的李克农,来不及休息,便向周恩来、叶剑英汇报了从武汉撤退中所经历的种种险境。
周恩来也向李克农通报了近来的军事形势,指出:日军攻占武汉后,直逼岳阳。广西省会桂林,在武汉、广州失守后,将成为又一个战略要地,我党准备在桂林筹备建立八路军办事处。
周恩来笑着对李、叶说:“在从武汉撤退途中,我碰巧与桂系首脑之一、军委会副总参谋长白崇禧乘坐一车,他同意我们在桂林建立八路军办事处,并欢迎克农坐镇指挥。”
听完周恩来的介绍,李克农高兴地说:“这样我们便可以顺利地把办事处筹组起来,并利于开展工作。”
叶剑英笑着说:“克公,你刚从武汉撤回,待休息几天后再带武汉办事处的同志们到桂林去。”
这天晚上,李克农布置了哨兵,便睡去了。他的确是太累了。
大约凌晨三点多钟,他突然被哨兵的叫声惊醒:“失火了,失火了!”李克农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冲到楼下,只见几个黑影提着汽油桶在向房子洒油,不远处还有一些黑影在纵火烧房子。李克农马上命令,赶快叫醒楼上休息的人们,抢救办事处的重要文件。
周恩来、叶剑英劳累一天,刚刚睡下,李克农连忙带邱南章等几位同志冒着浓烟,冲上楼去,架起了周恩来、叶剑英冲下楼来。办事处的人员和一些贵重物品、文件也被抢救出来了。
到处是火光,街上到处是惊恐的人群。整个长沙弥漫在烈火之中。救火已经没有指望了,他们一边撤退,一边吹号将周围的居民叫醒。
寒夜已尽,天亮了,卡车也驶出了长沙。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李克农向周恩来汇报道:“运气还算好,我们一个哨兵及时发现有人放火。这个哨兵在夜间巡逻时,在月色下看见一个国民党士兵向近旁街角的一所房子点火。哨兵以为这个放火的人是疯了。当哨兵高声喝问时,放火的士兵只回答了一句话:‘这是命令!’”
周恩来幽默地说:“多亏我们的战士发现及时,否则,我们都要葬身火海。”
李克农带领着王炳南夫妇、简小姐和原武汉八路军办事处的几十名同志,乘坐两辆卡车离开长沙,经衡阳向桂林进发。
11月下旬,李克农一行终于来到桂林,他将王安娜、简·尤恩作了妥善安排后,便积极筹备起八路军桂林办事处来。
由于广西当局对共产党采取了严密防范措施,广西地下党处于极秘密状态,与他们取得联系十分困难。奉命先期前来桂林打前站、租房子的刘恕好不容易才租下了“万祥糟坊”老板黄旷达先生的一幢二层小楼,接着又到阳朔附近租了七八间民房,作为仓库用,又到郊外莫北村和金家村租了几间民房,准备作为电台、招待及安置家属使用。
在李克农到达桂林前,白崇禧已派秘书谢和赓先期从南岳返回桂林,向省主席黄旭初转达了白崇禧在武汉撤退途中与周恩来商定的口头协议,以便黄旭初放下心来,对李克农以礼相待。口头协议的内容是:桂系同意中共在桂林设办事处,中共表示“不挖桂系墙脚”,即不在广西发展共产党,也不在桂系的军队中发展共产党。谢和赓还特别强调了白崇禧的意见:广西当局要保证八路军办事处的安全。黄旭初闻言,双眉紧锁。
他疑惑地望着谢和赓说:“德公、健生离开广西时专门交代,要防止蒋介石、共产党势力渗入广西,现在却要放共产党进来,白老总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和赓笑着说:“黄主席,现在国共已经合作抗战了,中共也无非是在这里设一个小小的办事处,况且保证不挖我们的墙脚,难道他们能比老蒋对我们的威协更大吗?联共抗蒋、以保广西,这是我们早就定下的方针,难道黄主席忘了吗?”
闻听此言,黄旭初如梦初醒,心中暗想,还是健生考虑周详。老蒋时刻都想吞并广西,团结共产党对抗老蒋,太妙了!
李克农掌握了黄旭初的心态后,就在桂系民主派人士陈此生陪同下,主动去拜会广西省主席黄旭初。
黄旭初个子矮小,眼睛不大,眉毛却很浓,外貌酷似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但他喜怒不形于色,城府很深。不经过深思熟虑,是不轻易发表议论的。他审人,从不疾言厉色,讯问过后,即用笔批示枪决。他对广西剿共极为积极,曾捕杀过大批广西地下共产党员及革命群众。
尽管事先已经得到白崇禧的关照,老谋深算的黄旭初仍对共产党在桂林设办事处忧心忡忡。寒暄之后,他直截了当地问:“广西有没有共产党?”
李克农不慌不忙、镇静自若地回答:“有是有的,但是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如果说没有共产党,那是骗你,我就是嘛!”
黄旭初没料到李克农如此坦诚、痛快,吃惊地一时不知作何答复。他心中暗想:人称李克农是共产党的谈判专家,八路军中难得的干才,今日相见,果真名不虚传。他既然当面保证不找广西的麻烦,我们也决不能对他们无礼。想到这儿,他笑了笑对李克农说:“八路军在桂林设办事处,健生已向我通报了,欢迎你们支持广西团结抗战,卑职一定会在职权范围内向贵军提供方便,并保护你们的安全。”
李克农从黄旭初那里回来后,在桂北路138号黄旷达的万祥糟坊门口,公开挂出了“第十八集团军桂林办事处”的牌子。
李克农依靠桂林八路军办事处的二十多位同志,在极其复杂而险恶的环境中干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使抗战时期的桂林成为大后方民主进步势力的汇集地,成为举国关注的抗战文化运动中心。
但是,国民党特务机关在办事处附近设立了活动据点,对办事处进行日夜监视,给办事处的工作、活动带来很大的麻烦。
1940年秋,国民党正酝酿第二次反共高潮,形势更为险恶。有些特务居然站在办事处门口盯梢,肆无忌惮,气焰嚣张,给办事处的工作造成极大困难。李克农知道后,故意把办事处的大门敞开,昂首站在大门口,目光如剑,正气凛然,怒视着特务们。他的无畏精神吓得特务们心惊胆颤,急忙溜走。
办事处的小王,是刚入伍不久的新战士,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国民党特务牢牢盯住,并被带到特务机关。特务们欺负他年龄小,又是刚入伍不久,缺乏工作经验,企图迫其就范,小王镇静地回答:“不知道,我是才来的勤务员。”一个涂着鲜艳口红、手夹香烟的女特务说:“你以后把情况了解清楚后告诉我们,要钱有钱,要老婆有老婆,比你一个月才几块钱的津贴强多了。”为了表示她的许诺是真诚的,她立即写了一个地址,约小王当晚就去找她。特务们企图使用金钱、美女的卑鄙手段来腐蚀办事处的战士。小王回到办事处,立即向李克农作了详细汇报。
李克农听完,开玩笑地说:“想不到小王交上桃花运喽。”
小王着急地说:“她是女特务,要拉我下水,我说什么也不去!”
“为什么不去?”李克农收起笑容,正色地说,“特务们要摸我们的底,我们可不可以摸他们的底呢?这是摸他们底的好时机,你敢不敢去?”
小王当晚便奉李克农之命再入虎穴。特务们以为小王动摇了,殷勤地向他敬烟递茶,女特务不仅向小王布置了所谓“任务”,而且规定他们“约会”的暗号、办法。临走,她拉住小王的手说:“我知道你们的生活清苦,一个月只有几块钱的津贴,这些钱你拿着,改善一下生活吧。”说着,将一叠钞票塞到小王的衣袋里。
回到办事处,小王向李克农作了详细汇报,查明,原来特务们的主要使命,是侦察中共在各的地下党组织,以便破坏。李克农看着小王,说:“很好,你的任务完成得很成功,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不过,他们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大功夫,又给了你钱,你在这里的处境将会十分困难,特务们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准备把你调到重庆办事处去。”
不久,小王便奉命乘坐运送军用物资的军车秘密离开桂林,转移到重庆办事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