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在接受现场听众提问时，把《论语》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的“小人”说成是“小孩子”，一时舆论哗然。于丹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说“关于‘小人’有很多的解释，我只是都罗列出来，并表示我自己是倾向于‘小孩子’之说”。此说只可糊弄一下没读过《论语》的人，关于本句中的“小人”的解释确实多说并存，但惟独没有这个“小孩子”说，于丹教授可谓自成一家。但此说不仅误读了孔子，也侮辱了历代儒者的智商。但于丹教授影响日烈，害得许多小孩子都接受了这个荒谬的观点，并且对批评指正者反击道：“你们现在当然没体会，等你结婚后就知道老婆孩子确实是很难养的啦！”

    于丹教授在之后的多次接受贷方中都被问及此事，她依然如故坚持这个观点。甚至她的老师叶嘉莹先生明确指出“小孩子”说是错误的之后还毫无接受的意思。我想，于丹是知道自己错了的，不承认、不改正是可以理解的。要是承认了，那多丢面子？如果仅仅是这一个小错误也好说些，而一本《于丹<论语>心得》中类似的理解硬伤比比皆是，要都改正，岂不是全面否定了自己？所以还是坚信“坚持就是胜利”的策略为好。

    孔子说：“过而不改，是为过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错误本身不算错。什么才算错误呢？错了还不承认、不改正，这时候才算你错。看来，圣人对错误还是很宽容的，也可见圣人期待改过自新的苦心和对改过自新者的鼓励。然而，自称四岁就开始研读《论语》的于丹教授并不领情，辜负了夫子的宽容。

    市场不是圣人，它不会姑息任何有缺陷甚至瑕疵的产品。不过，消费者对产品的需求是千差万别的，一般来说追求绝对意义上的“完美产品”的消费者是不存在的。大家知道，影响消费的最大因素是“性价比”，“性”就是产品本身的物质属性，质量、功能、款式等等都属于这个范畴。这一要素影响的是消费者的心理预期价格；“价”就是产品的销售价格。理论上讲，只有当消费者心理预期价格与产品的销售价格想吻合或者低于销售价格的时候，才最便于成交。

    消费者对产品的质量、功能有着天生的鉴别能力，这一点千万忽视不得。另一方面，消费者的鉴别能力又有值得怀疑的时候。比如很多所谓的保健品，其实际功效恐怕连厂家自己都拿不准。但在销售上他们会另辟蹊径，避开功效问题而言它。如脑白金，虽然也说功效如何，但嗓门更大的却是“送礼就送脑白金”。这是很值得借鉴的销售手段，一个小酒厂，很难有胆量说自己的酒怎么好喝。即便真的好喝，大家也还是怀疑。所以反而不如避开这一点，说地缘文化、走平民路线，什么都行。

    但这不是君子所为。文艺界讲究个“作品意识”，企业的作品就是自己的产品，有“作品意识”的企业会把次品当作自己的耻辱。海尔创业之初“砸冰箱”的时候，很多职工是建议在内部销售的，企业家属把这些冰箱消化掉，似乎并不会在社会上造成坏的影响。但海尔没有这么做，次品不管在哪里都是次品。国外一些企业在这方面更讲“面子”，瑕疵产品召回政策就是国外的发明。消费者自己并没有感到产品有什么不足，企业主动来提醒并帮你处理，真是很享受。

    主动承认错误并改正，其结果是自己的产品越来越好，同时企业的社会形象也会越来越高大，而不是于丹教授们所担心的那样。
 

    马千里（maqli），著名管理专家、学者。深圳马千里企业管理咨询机构首席咨询师，主攻中国传统哲学与现代企业管理对接及管理咨询、营销策划服务。擅长以"中国道理"解决中国企业问题，在《商界》、《销售与市场》、《商业评论》、《财经界》、《管理学家》、《中国经营报》、《河北经济日报》等著名报刊发表相关文章300多篇，为《华夏酒报》等报刊专栏作家。出版《论语的管理智慧》、《论语企业家读本》等管理学著作及《论语新裁》、《当论语遭遇于丹》等学术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