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春秋（10-18）：侃爷王志纲

彭澎

王志纲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侃爷。90年代初他在新华社当记者，我们一帮搞策划的人聚在一起，最后形成的局面就是他一人主谈，大家或旁听，或插言一二。这哥们啥都能讲，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无所不能！

那个时候，聚在一起往往跟吃有关，要不是开会有饭局，要不是朋友聚会有饭局，所以“谈吃”是少不了的。但王志纲对吃十分专注，也喜欢谈吃。他能饮一点，玩主要是高尔夫球，乐主要是搞策划，因此，以吃为主，吃喝玩乐大都不离其中。比如很少听说他去唱歌的，比如说很少听说他去打牌的。早期很多关于稀奇古怪的吃法大多从他那里听来。记得有一次请他和新华社广州站的田炳信、粤港信息时报的阎林森来家里吃地道的重庆火锅，大家也其乐融融，不拘一格，见证了当年的寒酸。

90年代初，王志纲住在五羊新城北面的东兴北小区新华社的宿舍，我住在五羊新城的南部B系列楼宇。有一次去他家，发现除了书，家徒四壁。那个年代，本来房地产就还没有兴旺起来，书生更是以书为乐，以书为主要财富。我们也很少谈钱，更多谈时事、各地改革与发展情况。他有一双胞胎让人觉得他对未来有底气，但他却说，他这辈子不会缺钱，但也不会发大财。至于他后来算不算发了大财，要看怎么去评价了。这是后话。

不过，他这句话对我也有影响。我也基本上如此来判断自己：不缺钱，但发不了大财。后来，我又逐步发现这种判断的好处来：不会太贪，对财富的预期不高，结果是活在当下，活得快乐。

类似的启示，我还得益于一次邀请樊钢来演讲。那些年，他挺客气的，总要声明自己的观点是“书生之见，仅供参考”。后来我也爱把这个意思在讲课或是演讲中提及，并以此为“挡箭牌”大胆地谈一些看法。也可以说，我喜欢去琢磨我见过的成功人士的一些言行举止和做事方法。

大体上，我认为王志纲最初是想从政的。他曾委托我将刚出版的一本书转送给一位主管领导。但据说是与单位领导有分歧改变了发展路径。当然，这只是问题的一面，是促使他下决心离开“阿爷单位”的动因之一。另外的因素也很重要，当时他已经拥有一定的知名度和江湖地位。

那些年，除了听他瞎吹什么东西可以吃之外，更有兴趣的是听他谈如何与贝兆汉、李经纬、怀汉新这些企业界的风云人物的接触信息。作为新华社记者，那时候是有很强的政治光环的。而当时了解政策主要就靠“打听”，这种官方记者往往就是“消息灵通人士”。王志纲自称，许多官员、老板每月都会请他吃饭，探讨政策发展路径。

我们都在传说王志纲肯定接受了老板赠送的房子，不会是我们见到的“家徒四壁”！直至最后以“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作为噱头成功策划碧桂园项目，王志纲都还是给人一个“家徒四壁”的印象！

那是90年代中期的事了。王志纲因为策划碧桂园要下海了，而我本来主要搞咨询策划却打算上岸做学问了。结果我们最早这一批策划人走了不同的道路：王志纲离开新华社开先为碧桂园做事，后来自立门户；我关掉顾问公司，出国做访问学者，担任研究所的所长了。

等我98年底回国“学成归来”时，发现到处书摊上都在摆卖《谋事在人》，才知道王志纲转型为“中国策划第一人”了！

后来虽然有多次饭局或论坛在一起，但王志纲已经变为“老师”了，与别人提及我总是说“哦，那个小伙子”。然后，知道他在公司开会要有人作专门的记录，因为每次讲话都可以转化为文章或畅销书；我也亲眼见到在论坛上他带着专门的摄影师，除了演讲就是找各种各样的角度照相，这些都在畅销书中可以用上；我在地产策划公司的几个朋友去到他的工作室，我也就知道了一些他的公司运作情况，似乎项目遍及全国……

当然，一些与他相交比我还深的朋友经常在我面前谈起他，都说自己对他的成功是有贡献的。比如阎林森、刘勇、严忠明、徐南铁等等，但一说到谭启泰、魏小超等人，他们都自叹弗如了，并感叹万千。

后来我的感受是，一个云游四方的策划人成功要有几条：一是能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真把人给说服了，包括忽悠住了；二是啥都知道一些，也就是所谓的“知道分子”，不在于了解太多，但一定要知道，而且触类旁通，旁征博引，信手拈来；三是有商业头脑，能把方案变成现金，这方面很多策划人都吃过老板的亏，创意有了甚至方案都出来了，钱却被扣了一大半或拖欠不付；四是会利用媒体和各种传播手段，要不许多成功的策划人都与媒体有深厚关系，或培养一些信徒、粉丝也行，这与娱乐圈差不多；五是一定要善于总结案例，最好是出畅销书，当然也有直接卖广告的，比如在飞机读物上经常看到的策划家的广告；六是及时转型为品牌公司，当西方许多品牌代理、广告、咨询公司进入中国市场以后，策划大师的生意就面临重大挑战，于是策划人必须把自己个人的知名度转化为企业的品牌。

当然，正如王志纲的书名所用的成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