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圈我是真的爱你
文/马陌上
[陈美丽面朝一个大镜子坐着，镜子中显示出陈美丽的美丽。陈美丽在梳妆打扮。陈美丽永远不回头。]
陈美丽：老圈我是真的爱你。
陈美丽：真的。
陈美丽：你看我都瘦了。
陈美丽：我就是为了你我才瘦成这样的。
陈美丽：如果没你我能这么瘦吗。
陈美丽：没你我肯定没这么瘦。
陈美丽：老圈你说是不是。
陈美丽：你说是不是啊老圈。
陈美丽：做个女人可真不容易啊。
陈美丽：真是不容易。
陈美丽：下辈子怎么着我也不做女人。
陈美丽：你说我偏偏为什么就是个女人呢。
陈美丽：你说老圈。
陈美丽：你说为什么。
陈美丽：我为什么就不是个男人呢。
陈美丽：不用生孩子。
陈美丽：不用养孩子。
陈美丽：不用担心变老。
陈美丽：男人真是好啊。
陈美丽：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呢。
陈美丽：我是个男人你说多好。
陈美丽：找个女人我啥都不用操心了。
陈美丽：不用操心孩子。
陈美丽：还有家务。
陈美丽：你说做家务一天得花多少时间啊。
陈美丽：擦地板。
陈美丽：做饭。
陈美丽：柴米油盐酱醋的我能不老吗。
陈美丽：给我拿一下唇膏。
陈美丽：就在那个抽屉里。
陈美丽：你看我认识你那时候嘴唇多光鲜。
陈美丽：现在，唉。
陈美丽：不找个男人吧好像不行。
陈美丽：找个吧真是找了个负担啊。
陈美丽：你说你们男人除过能挣俩臭钱还能干什么。
陈美丽：首先是笨。
陈美丽：衣服开个线也不会补。
陈美丽：水开了没有都不知道。
陈美丽：我要是个男人呀我肯定没这么笨。
陈美丽：唉。
陈美丽：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呢。
陈美丽：我要是个男人啊我什么都不用女人做。
陈美丽：我会挣钱。
陈美丽：我会生活。
陈美丽：我会洗衣服。
陈美丽：我会做饭。
陈美丽：我会擦地板。
陈美丽：我会照看小孩。
陈美丽：我什么都会做。
陈美丽：你那么笨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呢。
陈美丽：追我的人那么多。
陈美丽：可我，唉。
陈美丽：我咋就那么傻呢。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咋就那么傻呢。
陈美丽：给我拿一下睫毛膏。
陈美丽：就那个软包装的。
陈美丽：我得修一下我的睫毛。
陈美丽：都连一块了。
陈美丽：帮我把镜子扶着些。
陈美丽：一只手帮我把剪刀拿着。
陈美丽：剪刀给我。
陈美丽：给你剪刀。
陈美丽：睫毛膏给我。
陈美丽：剪刀。
陈美丽：镜子扶好。
陈美丽：你看我这眉毛都连一块了。
陈美丽：不弄好你又说我不给你撑面子。
陈美丽：你们男人啊真是。
陈美丽：面子真有那么重要吗。
陈美丽：比老婆还重要。
陈美丽：真是不明白。
陈美丽：请客。
陈美丽：花钱。
陈美丽：一花就是几百。
陈美丽：老婆买件衣服就舍不得了。
陈美丽：你说朋友有那么重要吗。
陈美丽：朋友能给你做饭。
陈美丽：能给你洗衣服。
陈美丽：能知冷知热。
陈美丽：有个事儿还不是躲得远远儿的。
陈美丽：你被朋友骗的事儿还少吗。
陈美丽：借钱不还的。
陈美丽：骗吃骗喝的。
陈美丽：就剩老婆没被骗走了。
陈美丽：给我取一下镊子。
陈美丽：顺便把那个木梳子拿来。
陈美丽：噢还有卡子。
陈美丽：男人啊真是。
陈美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美丽：脾气还是个死大。
陈美丽：还有脏。
陈美丽：臭袜子到处都是。
陈美丽：不爱洗澡。
陈美丽：除了吃你说能干啥。
陈美丽：馋得像猫一样。
陈美丽：猫还没那么馋呢。
陈美丽：谁家养那么馋的猫还不把人气死。
陈美丽：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
陈美丽：最好的都让你吃了你说你胃怎么还是老疼啊老圈。
陈美丽：好像别人就没长胃一样。
陈美丽：你说我这睫毛。
陈美丽：你说怎么就连在一块了呢。
陈美丽：我看是操劳过度。
陈美丽：洗衣做饭你说家里那样离得了我呀。
陈美丽：你说我这睫毛不连一块还能往哪里去。
陈美丽：镊子给我。
陈美丽：这多一根我得拔掉它。
陈美丽：不拔掉又会跟其他的连一块儿了。
陈美丽：你说是不是。
陈美丽：我年轻时睫毛可漂亮啦。
陈美丽：长长的。
陈美丽：黑黑的。
陈美丽：匀匀的。
陈美丽：哪像现在。
陈美丽：都连一块儿了。
陈美丽：这都是为了你呀。
陈美丽：要不是你我能这样。
陈美丽：我也可以早上睡到十点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
陈美丽：都是你呀。
陈美丽：嫁给你我老了多少。
陈美丽：唉吆疼哎呀。
陈美丽：拔掉了一根儿。
陈美丽：谁让它跟其他的连一块儿。
陈美丽：不拔掉它才怪呢。
陈美丽：镊子拿着。
陈美丽：梳子给我。
陈美丽：我得整整我这头发。
陈美丽：你看我这头发也黏糊一块啦。
陈美丽：以前可不是这样你说呢老圈。
陈美丽：你大概已记不得我以前什么样儿了。
陈美丽：你们男人啊真是。
陈美丽：让人说什么好呢。
陈美丽：我这头发怎么就焦黄焦黄的呢。
陈美丽：唉都是你。
陈美丽：还分叉。
陈美丽：杂志上说这是营养不良。
陈美丽：缺那个什么来着。
陈美丽：老圈你说缺那个什么来着。
陈美丽：维生素几几来着。
陈美丽：要么就是洗发水不成。
陈美丽：我这头发真不知道用那种洗发水好。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该用那种洗发水呀。
陈美丽：好像还真没太适合我的。
陈美丽：太贵的又舍不得买。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头发留长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陈美丽：据说男人都希望初恋情人是个长发女孩是不是啊老圈。
陈美丽：你有没有初恋情人啊老圈。
陈美丽：肯定是有。
陈美丽：要没有你追我能那么有经验。
陈美丽：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啊。
陈美丽：让你这么容易就骗到手。
陈美丽：我看我还是留短发好看。
陈美丽：短发精神。
陈美丽：显年轻。
陈美丽：给我扶一下镜子。
陈美丽：我得好好整一下我这头发。
陈美丽：你说当个女人麻烦不麻烦。
陈美丽：当个女人可真麻烦。
陈美丽：哪像你们老爷们。
陈美丽：什么也不用管。
陈美丽：就挣俩臭钱。
陈美丽：挣俩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美丽：我要是男人我照样能挣钱。
陈美丽：你说我怎么就显老了呢。
陈美丽：都是你呀。
陈美丽：要不是你我肯定没这么老的快。
陈美丽：就这你还对我不好。
陈美丽：像我这样好的老婆你哪里去找。
陈美丽：打着灯笼你也找不上。
陈美丽：打着灯笼你也找不上你说是不是老圈。
陈美丽：你看我这头发。
陈美丽：怎么看怎么不如以前了。
陈美丽：焦黄不说还分叉儿。
陈美丽：谁让我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陈美丽：我看我是越来越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陈美丽：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不知道爱惜自己了老圈。
陈美丽：做女人应该对自己好点。
陈美丽：做女人应该对自己好点你说是不是老圈。
陈美丽：自己对自己不好谁还会对你好呢。
陈美丽：自己对自己不好谁还会对你好呢你说是不是老圈。
陈美丽：男人能靠得住吗。
陈美丽：靠男人对你好那得冒多大的风险啊。
陈美丽：你说那得冒多大的风险啊老圈。
陈美丽：你看我这头发。
陈美丽：怎么就分叉儿了呢。
陈美丽：你看我这头发怎么就分叉儿了呢。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这头发怎么就分叉儿了呢。
陈美丽：看来真是应该用贵一些的洗发水。
陈美丽：贵些的肯定好你说是不是老圈。
陈美丽：如果不好人家怎么会卖那么贵呢。
陈美丽：待会儿出门我一定买瓶贵点的。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是不是该买瓶贵点的。
陈美丽：老圈你是不是等着急了。
陈美丽：你说我这头发。
陈美丽：你说它怎么就跟睫毛一样要黏糊到一块儿呢。
陈美丽：男人多好。
陈美丽：不收拾也没人管。
陈美丽：你说男人多好。
陈美丽：我要是个男人多好。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要是个男人多好。
陈美丽：我要是个男人你说那该多好啊老圈。
陈美丽：我要是个男人啊我什么都不用女人做。
陈美丽：我会挣钱。
陈美丽：我会生活。
陈美丽：我会洗衣服。
陈美丽：我会做饭。
陈美丽：我会擦地板。
陈美丽：我会照看小孩。
陈美丽：我什么都会做。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什么都会做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呢。
陈美丽：哪儿像你笨的什么都不会。
陈美丽：不会洗衣服。
陈美丽：饭也不会做。
陈美丽：你那么笨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呢。
陈美丽：追我的人那么多。
陈美丽：可我，唉。
陈美丽：我咋就那么傻呢。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咋就那么傻呢。
陈美丽：我什么都给你做了你还经常说我不爱你。
陈美丽：我不爱你我能给你做饭。
陈美丽：我不爱你我能给你洗衣服。
陈美丽：我不爱你我能给你洗衣服你说是不是老圈。
陈美丽：你连爱不爱都分不清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
陈美丽：你那么傻你说我怎么就会爱上你呢。
陈美丽：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陈美丽：老圈你说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陈美丽：我是不是很傻。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陈美丽：你那么脏。
陈美丽：臭袜子扔得四处都是。
陈美丽：你说你臭袜子扔得四处都是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陈美丽：你还口口声声说我不爱你。
陈美丽：我不爱你我能忍受你的臭袜子。
陈美丽：我不爱你我能忍受你的臭袜子你说是不是老圈。
陈美丽：你连爱不爱都分不清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
陈美丽：你那么傻你说我怎么就会爱上你呢。
陈美丽：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陈美丽：老圈你说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陈美丽：我是不是很傻。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陈美丽：你那么懒。
陈美丽：太阳晒不到屁股你从来不起床。
陈美丽：你说你这么懒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陈美丽：我这头发。
陈美丽：焦黄焦黄的还分叉儿。
陈美丽：老圈你说我是不是操劳过度。
陈美丽：肯定是操劳过度。
陈美丽：要不操劳过度头发怎么焦黄焦黄的还分叉儿。
陈美丽：给我扶一下镜子。
陈美丽：老圈你给我扶一下镜子好不好。
陈美丽：老圈你来给我扶一下镜子。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老圈你来给我扶一下镜子好不好。
陈美丽：老圈你怎么没反应。
陈美丽：老圈我让你给我扶一下镜子你怎么没反应老圈。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老圈你怎么没反应我让你给我扶一下镜子你怎么没反应老圈。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老圈你是不是睡着了。
陈美丽：老圈我让你给我扶一下镜子你是不是睡着了。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老圈你是不是睡着了。
陈美丽：老圈。
陈美丽：刚睡起来你说你怎么又睡着了老圈。
陈美丽：老圈你不刚睡起来吗你怎么又睡着了。
陈美丽：老圈你说你不刚睡起来吗你怎么又睡着了。
(写于很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