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华
卫生部副部长张茅透露,计划到“十二五”末,把个人承担看病费用的比例减至30%以下,达国际水平。他说,医改启动一年多来,各级政府已投5000多亿元,基本医保覆盖率提高,极大减少了“因病致贫返贫”现象。截至今年9月,已有8.32亿农民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覆盖率达95.9%以上;人均筹资标准达154元,住院病人政策内报销比例已达60%。(11月30日《京华时报》)
虽然我们知道卫生部所强调五年后个人承担看病费的比例减至30%以下是顺应国际潮流之举,也是敬畏公民生命的意识回归。因为生命本身未有高低贵贱之别,惟有血肉筋脉相勾连之同。加之我们的GDP目前已跃居世界第二,财政收入连续数年以超10%的比例一路剧增,去年已达68000亿元,今年有望超8万亿大关。但是,我们仅需联系到过往的公共医卫现实,看到这个单兵突进的30%的比例数字,不由得生发出以下两点担忧。
首先,五年内个人承担看病费用的比例减至30%以下,那又靠啥来保障五年内医药费不会翻番呢?“比率”只需控制得好,或许容易达到,但“水涨船高”后,公民个人所背负的看病费用的总额会不会仍然畸高?若果真那样,真正得到实惠的是医院,而非百姓。这诚如网友所言,“看来医院又要涨价了!”此非大家多嘴,而是老百姓心里最为清楚,每一次出台一个惠民政策,看似阳光灿烂,也直抵民心,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总是成了某些机构涨价的政策借口。百姓不但未享实惠,自己原本就干瘪的钱口袋反遭深掏了一回。
其二,对目前医保人为分作三六九等,为何至今难寻制度性破题。按目前的医保设计,有农村医保、城镇医保、职工医保,另有公务员专门的医保等,都是中国人,何有医保等级之分?于此,我们还有一丝理由将“已有8.32亿农民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当成业绩吗?农民是否看得起病,是否在抱肚喊痛之时能躺进病床,是新医改是否真正抵达成功彼岸的试金石。加之农民生病住院,报销比例还行走在一个畸型的阶梯上:本镇卫生院报销70%,县医院报销50%,市医院报销40%。
若镇卫生院留得住好的大夫,省市大医院不是片面扩大,能治大病的高精尖医生能有计划、有步骤地充分流动起来,原本在高物价折腾之下的百姓,怎么会不去镇卫生院看病呢?大病镇卫生院根本就看不了,及时治病、挽救生命是每一个生命的本能诉求,可是到省市医院彻夜排队挂号治病,最后报销的比例却相差30%,这岂能批评一下“公共医疗资源分布不公”那么简单的事。于此现实的背后,隐喻了公共卫生管理者长期存在的越位与缺位之弊。
所以,要使大多数中低收入人群,特别是九亿中国农民能尽快看病易,就必须使个人负担的看病费用与比例实现同步“双降”。要我说,要实现这种“双降”所缺的并非是钱,而是民本意识的全面归位。要改变当前医卫资源配制不公与财政投入失衡与失监的局面,需要来国家进行伤筋动骨的意识革新,全面整合各方利益阶层的建议甚至批评,反思成因,制衡和监督后医改实施细则拟制者的“权力自肥”冲动,重新实现医卫资源的公平、良性、合理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