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管到雷锋?这个转身太华丽


狄更斯在《双城记》里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又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拿来形容当下的中国,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不,刚刚在电视上看到郑州临时工城管打人的画面,回头来,又在报纸上看到重庆城管要学习雷锋为市民做做好事的新闻。你看不懂了是吧?看不懂就对了,因为我也看不懂。

应该说,在为公民服务的“公仆”队伍里面,城管是形象最差的那一个(没有之一)。具体的案例我就不举了。或许正因为此,在前几天的南京市重点部门行风评议直播中,南京市城管局获得了82.5分之后,城管局许卫宁局长居然声称“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在他预料之中,自己的部下获得的分数应该在75分以下。我有理由相信,许卫宁局长不是在故作谦虚状。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各方都在为努力提高城管的形象而努力。毕竟,城市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不能因为城管队伍的存在,就被人误以为我们尚还置身中世纪。也玩了不少新花样,比如,请小摊贩做一天城管,体验城管工作的艰辛;比如,让女性城管上到第一线,对小摊贩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以静制动以柔克刚;比如,积极引进临时工制度,出了啥不体面的事情之后,往临时工身上一推,城管的光辉形象完好无损。等等。但是从实践经验看来,效果不佳,城管队伍依然是这个国家最不可爱的人。

重庆市政局要求全市6500多名城管队员从明年起,每天上街巡逻时都为群众做一件好事。抱小孩、扶老人、撑雨伞、送防暑药……事无大小,但必须每天做一件。这就意味着,重庆市从此可能从此就多了6500名活雷锋。以后,你在巷子里卖麻辣烫时,看见城管战士迎面跑来,你不必惊慌,没准他们不是来掀你的摊子,而只不过是想帮你扶一下桌子。想一想这样的场面也真有趣。你不愿麻烦城管,可他坚持要帮你。就在你们僵持不已的那会儿,城管突然委屈地哭了,“求求你了,让我做一件好事吧?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我对重庆市改变城管形象的努力表示认可;我认为,任何对城市文明加分的努力都值得赞许。但从城管到雷锋,从魔鬼到天使,这样的转身还是太过华丽。有句话怎么说的?“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连毛泽东都认为,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做好事。这不符合“人性是复杂的”这一基本事实嘛。事实证明,被称为做好事机器人的雷锋,其事迹也存在许多虚构和夸大的成分。所以,从人性的角度讲,你怎能要求6500名城管个个都是雷锋?

其实,我对提高城管形象倒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仅供参考。我想,城管在维护市容市貌、维持市场秩序时,能不能尽量不要罚没小贩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如果实在要罚没东西,能不能不要把摊子掀翻在地?如果实在要掀摊子,能不能在掀翻之后,不要再踩上一脚?如果实在要踩,能不能就不要再扇小贩的耳光?如果实在要扇耳光,能不能扇完之后就不再把他们撵走?如果实在要撵走,能不能在撵的时候,请稍微放慢你的脚步,慢慢地追、慢慢地撵?

请相信我,一个有起码人性的城管,他的形象远远超过虚无缥缈的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