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行长周小川在出席《财经》年会“2011:预测与战略”时表示,央行将稳步推进利率市场化方向的改革,未来将会看到一些明显的进展。
完善利率生成机制,推进金融体制改革,是各方的期盼。
但我们也应该体认到利率市场化是一个持续推进的过程,利率的完全市场化,更将会是一个较长期的过程。
利率在本质上是资金的“价格”,在市场经济条件之下,其对社会资源配置起着基础性的功能。而“市场化方式”配置资源,意味着价格的决定应该由各类市场主体“自主”进行,应该尽量避免人为干涉,这是市场经济的基本理论与观点。
但利率不同于一般的商品价格,犹如资金不是一般的商品一样,它同时又可作为一种重要的金融政策工具,是一国政府对经济运行进行干预的重要的手段选择之一,这一特性又决定着它常常会受到人为的干预。
我国经济体制市场化的改革取向,决定着利率市场化将是未来方向。尽管市场化并不意味着政府绝对不干预,但政府干预应该是适度的,干预手段应该是符合市场规律的。
从宏观管理角度来说,利率市场化方向的改革“必需尊重企业的自主权,反映客户的选择权,反映市场差异性、多样性要求以及对风险的判断”等等(周小川语)。而要做到这些必需改革现行的金融体制,必须“扩大金融机构更大的自主权,促进金融机构主体进行竞争”,必须以打破、至少是弱化行业准入方面的限制等方式,打破、至少是弱化金融行业的垄断特征。如此,资金使用者的“差异化需求”才能够由资金供给者的“差异化供给”所满足,利率价格的“自主决定”才有市场条件与基础。而现阶段来看,毫无疑问,这一目标还只是远景。
利率市场化对生产、消费以及投资的影响,一个非常现实问题是:利率市场化目标实现之后,利率会上升还是会下降?远期问题无法精确设想,如果仅以我国目前的利率结构进行假设,我们倾向于认为存款利率应该是上升的:毕竟,在正常情况下,考虑物价因素,长期的“负利率”(存款利率低于物价上涨)是一个非正常的现象(当然也有例外,在“非常时期”如出现“流动性陷阱”、经济长期低迷条件之下,负利率有可能会长期存在并且可能也应该是一个“主动的选择”,如日本长期维持存款利率接近于0的事实等);与此同时,贷款利率将会下降:利率既然是资金的价格,经历持续的经济增长与资本积累之后,资金已经不再象多年之前那样,是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一种极度稀缺的资源。由此,由政策与垄断因素造成的巨额的银行利差将会缩小,“差异化竞争”的结果将会使得银行业最终失去垄断利润,成为象其他行业一样分享社会平均利润的“一般行业”。
而市场经济制度安排将使得各产业资本趋于利润平均化,从而使各产业机会趋向合理与均衡,这一“优化”过程“进度”如何,利率市场化可能也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指标。
(本文发表于2010年12月20日<证券时报>评论版,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