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年底的三片儿我还真的都看了,所以昨天一个朋友说感谢我为中国电影事业做出的贡献。这三片儿的顺序应该是——白天非诚勿扰,晚上让子弹飞,最后就是一堆肇事孤儿。我是反着来的,先是《赵氏孤儿》。
其实我喜欢那个“义”的故事,只是陈凯歌信奉文化但是太信奉了所以有点儿没必要,跟带着三四个套儿做爱差不多,要这种安全有什么用。其实原来和一个朋友聊过,上一辈的文化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把文化神话了,时代不一样了,文化没有了使命,只有责任,就是引导大众的意识形态,仅此而已。所以这片儿不轩敞。尤其是后来他儿子长大成人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堆干爹之后,直接撒气儿。另外我看完电影还被困在大悦城的电梯里两小时,他们解释这是故障。我觉得这叫祸不单行。
后来的《让子弹飞》,我是相当不喜欢,姜文激素实在拍的有点儿多,当然这是因为他知道很多中国人需要在年底被干一下。可能有人喜欢他那个超现实、拿国民性开涮和搞政治寓言。。。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节制一下吧,不然下一部怎么拍呀。不过后来一个朋友教育我说商业片要什么节制,又不是搞艺术。商业片的节制就是钱和法律但是中国电影又没有法律。所以姜文自然就是赚到钱了。所以你也不用为别人想象力担心。于是我就不担心了。但是我回头确实要研究一下为什么葛优的角色那么像李梅亭。。。
再来就是,很多人不喜欢《非诚勿扰》,觉得软广告加王朔台词使得有点儿多。其实我觉得软广告又怎么了,又不是硬的。而且我还真就是喜欢王朔台词,倒不是因为好笑而是熟悉,周围很多人差不多也就是这么讲话。
王朔的路子是唯才使气,气盛言宜,说白了就是气宗。语言奔放有弹性或者依靠叙述的能量,于是笑消失掉的时候另一种又进去了。进去的这另一种叫人看的挺难过的,尤其拿胡德夫和仓央嘉措一煽情,我还真被煽了。
另外,电影里面对于生死虚实的考虑像《千岁寒》什么的。王朔早期我倒不是特别喜欢,晚期胡言乱语我特别喜欢。虽然最后这个人文关怀是拿绝症和促膝长谈直给的,于是在剧情上显得创作力空洞,但其实我都有点儿视而不见,什么空洞不空洞的,大不了回头秦奋再去当严守一。
当然,其实我也知道,电影里主角大喊我活够了肯定很多人都不喜欢。但我觉得这是很多北京作家特有的一种喜剧和虚妄,以及低级趣味、超道德、人世无常的观念、聪明绝顶、玩世不恭、尽量避免诱惑、生活是那么不堪但内心又不甘、进入社会太深、有很多是自我作践的成分、对人的看法更加悲观和趋于淡漠也不追求绝对性和超越性。。。因为,那又如何。
当然,上面这些均都无法效仿但是看多了受其影响。北青报的刘春就经常说让我文章里面要多点儿价值观,哪怕这个价值观追求不到或者说到手了也不说明什么,但是这个姿态也还是可贵的。。。而且虚也是实的一部分,虚不是问题,但是为什么就不能先把实给搞定了。
其实我觉得他说的也对,但是我理解的那个虚妄其实也不是装逼,如果说这就是装逼的话那就给我另外一个词儿来表达这种感受。前两天朋友小崔说自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间过客。混吃等死是无可奈何,人间过客是自然而然。他其实没说错。我也不觉得有谁比这更高级。总之关于表象背后的巨大虚无,我承认这个世界上确有其事。当然,我觉得这种生活如果作为一种态度是很危险的当然也很痛快。
再说《非诚勿扰》,看完电影的时候有一个朋友短信问我和苍孙对应的是什么?他不是北京人。不懂黑话。
我说哪有对应呀。
他说不是苍果儿?
我说果儿哪让你苍。起码不能完全苍,将苍未苍时,就得自己收拾收拾麻利儿闪人。
他又说那多大的算苍?
我说没人爱就算吧。
而且虽然影片里王朔彻彻底底的表达了一回苍孙的心境——做梦了,梦醒了,天亮了,该起了。可我还是觉得这未免言重。因为有些时候我其实有点儿忍受不了这个世界的过分年轻,这太快了。所以我反而觉得这帮人也是正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