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笔者与新华社记者讨论民工荒问题,有以下问答。笔者的核心观点是:廉价农民工拉动经济增长模式的那个时代已终结,一去而难返。
问1、有学者认为,目前中国的农村劳动力供给已经到了“刘易斯拐点”,对这一观点您怎么看?如果您也觉得出现了“刘易斯拐点”,那么您认为拐点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不是,您的理由是什么?
答:劳动力无限供给(特别是低工资农民工的无限供给),是过去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一增长特征,恐怕已经不再。但我不认为这是“刘易斯拐点”,因为,就中国经济而言,二元经济转化为一元经济的道路还很长,远未达到“刘易斯转折”的阶段。
问2、“经济结构转型”是目前各方热议话题。您认为,“经济结构转型”包含或者应该包含哪些方面的内涵?
答:我认为,“经济结构转型”的方向,一是高消耗产业结构向低消耗产业结构的转型;另一是物质消耗产业向服务产业的转型;再者则是通过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
其目标有三:一是不得不维持一个较高的增长率,以形成相应的就业;二是不得不正视资源和生态环境对经济增长的约束;三是意图在寻求新增长引擎的过程中取得领先地位。
问3、有经济学家认为,目前中国正在进行的经济转型,比如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等等,都是资本密集型产业,并不利于吸纳低端劳动力。然而,目前来看,“民工荒”蔓延中国,无论是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还是中西部地区,“民工荒”都一波接一波的上演。您觉得,出现这一矛盾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答:我认为:之所以,出现劳动力供给状况的转变(“民工荒”),一方面是全球经济危机之后,全球经济整体呈现“滞胀”状态(需求不足与通货膨胀并存),需求不足导致雇佣者无法支付较高的工资,而通货膨胀又导致劳动者必须获得较高的工资才能维持家庭生活支出;另一方面是农村居民生活市场化程度提高的结果,农民生活消费品不再是不计成本的自产自用,而是多数要通过获得货币收入来购买。因此,农民工的工资要求必然不断上涨;再一方面是人口政策长期执行之后的人口结构方面的原因。
因此,当前的劳动力问题,严格地说,不是整体短缺,而是低工资农民工的短缺。
问4、目前,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正在继续,这将会对未来的农民工就业带来怎样的影响?可能会带来哪些问题?为了防止这些问题出现,中国可以采取哪些措施?
答:根据前面所说的结构调整方向,农民工可能由于其教育背景而无法适应相应的新岗位,由此可能形成农民工需求不足、同时新兴产业人手短缺并存的状况(即,结构性失业与结构性劳动力供给不足)。
在目前的经济状况下,劳动者本身无力承担起职业培训的成本,雇佣者承担相应的培训成本则存在“为他人作嫁衣裳”的风险。因此,各级政府应担负起农民工适应结构调整的培训的责任。
相关内容,参见《新华每日电讯》 2010年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