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到大益茶文化中心(清华大学西门对过)参加《禅》刊主办的“禅心迎新年”茶会。上午,我们一家三口先陪着佑佑姥爷到北京大学走了一遭。
我岳父一直心怀“北大情结”,因为他的长子、佑佑的大舅舅毕业于此。流连在博雅塔下,漫步在未名湖畔,徜徉在北大哲学系门口,就餐于学五食堂,北大之行,令佑佑姥爷很开心。饭后,一家人朝校外走,他感慨万端,“多年的心愿了啦!佑佑姥姥要是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羡慕我。”
我一听,笑了,“那好啊。等佑佑姥姥来,咱们再来走一趟呗。”
到大益茶文化中心,进门见到明清法师清瘦的身影。佑佑双手合十,明清法师笑得镜片后面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先对小朋友双手合十,后把佑佑抱在怀中。
茶会尚在筹备。我们先到二楼小茶室稍息。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楼宇烈先生等人在座。我问佑佑:“北大好玩吗?”他点点头。“楼爷爷是北大的教授。以后如果你想上北大,现在就得和楼爷爷好好学习。”在北大校园,我们给佑佑买了一瓶MM豆,佑佑从瓶中取出一粒,走到楼教授身边,放到楼爷爷手里。
楼教授开心地笑了。在座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佑佑看到大家都在笑,他像受到了鼓舞,又从瓶子里往外取MM豆,给在座的人每人分了一颗。
楼教授说:“这孩子虽然小,接受的教育是对的,知道爱人,知道分享。”从佑佑的举动引申出来,楼教授谈到了当前的教育问题,他说:“现在的教育不是爱的教育,所以社会上出了这么多问题。好的教育,应该‘教之以爱,育之以理’。具体地说,应该从智商与情商的启蒙、行为规范的养成、非功利性的兴趣的拓展、动手能力等这四个方面着手去做。”
楼教授言简意赅,出言精彩。我掏出笔记本,用心记录。楼教授言语暂歇,品了一口茶。我执壶为楼教授续杯。
我岳父说:“我特别想和楼老师照个相。”我笑着说:“那就赶紧满这个愿吧。你站到楼老师身边,我来拍给你们拍照片。”因为孩子曾师从楼教授,所以自己也要和楼老师合个影,岳父他老人家的“北大情结”,何其深也!
佑佑也在一旁喝茶,吃MM豆。我说:“你给楼爷爷背背《弟子规》吧。”佑佑奶声奶气地背了起来:“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看着一席人都盯着他看,他笑了,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呢?比如说,……”
他有模有样,一席人不觉莞尔。
茶会要开始了。有人来通知我们下楼。
每个人眼前两只茶盏。盏中普洱,一生一熟。欣逢盛会,喜品佳茗,得遇诸上善人,浮生值此半日,离不开累世的因缘。
茶会安排紧凑。在大益茶文化中心的茶道表演结束后,《禅》刊主编明杰法师上台,向与会者介绍了《禅》刊二十年的历程。之后,嘉宾发言。在楼宇烈先生、宁成春先生、薛莉女士发言后,我走上台去。
嘉宾发言之后,宗舜法师做主题演讲。宗舜法师说:“幸福有三种。对于悲观的人,幸福分为已经失去的幸福、正在失去的幸福、将要失去的幸福;对于乐观的人,幸福分为已经得到的幸福、正在得到的幸福、将要得到的幸福。”智慧,精辟,深刻。
付笛声、任静、敬善媛、黄帅等歌手及禅心合唱团的演员们依次上台演唱了佛教主题的歌曲。《禅》刊创办者、生活禅首倡者、生活禅夏令营的兴办者净慧长老正在新加坡主持禅七,未能亲到现场。茶会上,主办方播放了净慧长老祝福新年、祝福人间的一段视频。
茶会结束前,四位来自柏林禅寺的法师搭衣上台,杏黄的僧衣让人眼前一亮。在法师们领诵《普门品》偈颂的音声海中,茶会圆满。
茶会期间,我先后见到吴明山、张琳、明睿、谢依霖、刘利华、杨国龄、应诞文、柯湘、芦晓民、李建华、杨晶、马军、赵兴、牟木、老李等旧雨,以及唐尧、薛莉、韩松等新知。
我们搭乘茗墨塘画廊项姐的车回家。返程途中,哭闹了一下午的佑佑此刻累了,他趴在妈妈怀里,安然入睡。坐在车上,我背靠座椅,眯着眼睛养神时,回味了一下自己上台发言的情形。
“昨天晚上,明杰法师打电话给我,让我今天作为作者代表发言。说实在的,说我是《禅》刊的作者代表,不如说是《禅》刊的读者代表。因为我读《禅》刊二十年,在《禅》刊上发表作品只有十五年。这二十年来,《禅》刊一直在引领我学禅。在学禅的过程中,我将一些粗浅的感受,形成文字,不揣浅陋拿出来,以感恩、分享、结缘的心发表于《禅》刊,与有缘人共享。”
“明杰法师给我布置这个任务后,我检索了《禅》刊的目录。粗略统计,十五年来,我在《禅》刊上发表了五十篇文章。在此,感恩《禅》刊对我的成就。这些文章,也令我心生惭愧。因为我虽是《禅》刊的作者,自己却没有真修实证,只是依文解义,顶多是个知解宗徒。这份惭愧之心,让我难以入眠。睡不着,我就翻书看,当看到‘常怀惭愧之心,是佛子必备资粮’这句话时,我稍稍地心安了一些。”
“我的写作,无论是单篇的文章,还是结集出版的书,一直围绕‘生活禅’展开。近年来,我先后写作了《天下赵州生活禅》《一日沙门》《禅遇》出版。去年这个时候,还出版了一本写九华山、地藏菩萨的《愿力的奇迹》。我之所以愿意不停地写下去,是因为我曾发愿‘以文学的方式弘扬佛法’。说起这个愿,我感觉很惭愧,因为我所做的,远远不够。我曾和柏林禅寺的明海法师说:‘有人读了我写的书,到寺院里来,我就完成任务了。剩下的、度众生的事,是你们法师们的任务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看看我的体型就会知道。我又矮又胖,哪像学禅的?”(台下大笑)
“之所以敢抱着惭愧之心走上台来,首先要表示对《禅》刊的感恩。《华严经》‘入法界品’中有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的故事,我归纳成一句话‘我之外皆我师’。今天,面对台下有这么多的老师,我于惭愧之中生起希望,愿老师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多教导我、成就我。阿弥陀佛。”
本来想带佑佑一起上台的。但他不安顿,方才一会儿大喊,一会儿哭闹,没办法,只好请他妈妈去“管理”他。如果佑佑和我一起上台,我的开场白可能会变成:“《禅》刊与我的关系,就像我与佑佑的关系。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愿意做我的‘小尾巴儿’;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愿意做《禅》刊的‘小尾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