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创新: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战略选择
王海鹰
刊载于中国战略智库权威期刊《战略与风险管理》杂志
2010年第6期
摘要 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经济衰退,在各国反危机政策的作用下,出现了止跌企稳的趋势,世界经济进入“后危机时代”。在因经济全球化所导致的结构性矛盾没有实质性变革的背景下,我国迫切需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走可持续发展之路。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是我国经济和社会领域的一场深刻变革,它关系到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局,具有现实的紧迫性和长期的战略意义。制度创新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动力。中国要走中国特色工业化道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迫切需要加强制度创新。要形成有利于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完善有利于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制度安排,需要把政府职能转变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进行制度创新,这是我国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战略选择。
关键词 经济发展方式;科学发展观;战略选择;制度创新
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重要讲话中明确提出,明年我国经济工作的总体要求之一是:“更加注重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这一经济发展总要求的提出为我国尽快摆脱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调整经济发展结构,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各项事业的协调发展,加快我国从经济大国向经济强国的迈进有着极其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
美国过度消费引发的次贷危机为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现实基础。这是因为,第一,金融海啸引发欧美消费市场萎缩,中国实体经济遭受冲击,环境危机加剧,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紧迫性骤升;第二,虽然部分国家推出结构性调整举措,但发达国家本土集约化、粗放环节国际化的发展模式并没有发生根本性转变,全球化的结构性矛盾也难有实质性缓解,这对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构成巨大挑战;第三,危机的爆发使世界各国在变革既有生产方式,推动经济、社会与生态环境的和谐发展方面取得较大共识,但在新生产方式所涵盖的理念、技术、生产组织、生产方式和管理制度创新等方面,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处于同一起跑线上,这无疑给中国推动发展方式转变提供了机遇与创新空间。第四,中国30年经济发展的成就积累起较为雄厚的经济基础,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确保了稳定的社会政治局面,这成为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有利条件和重要保障,而区域发展不平衡、城镇化建设尚待推进等因素既存在风险,也为我们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提供了广阔的政策操作空间。
中国经济发展的成功经验表明,制度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有效的制度设计与创新不仅能显著地推动经济增长,而且能极大地促进经济发展。作为发展中大国,在现行全球化模式未发生根本性变化的背景下,通过借鉴一些国家发展的经验与教训,中国的战略选择应该是以相对完备的现代工业体系为基础,以挖掘国内市场为主导,以制度创新为动力,以自主创新为核心,以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为约束,充分利用国际市场,独立自主地参与全球化进程,循序推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一、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背景
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替代了过去“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说法,这种全新的提法有着其深刻的理论背景。
发展经济学告诉我们,经济增长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生产的物质产品和服务的增加,即社会财富的增长、产出的增加,常用GDP或GNP类系列指标来度量。现实中有两种经济增长方式:一种是通过增加资源投入和消耗来实现经济增长,即粗放型增长方式;另一种是通过生产要素质量和使用效率的提高来实现经济增长,即集约型增长方式。从建国到80年代中期,由于基础差,底子薄,许多经济门类处于从无到有的创始阶段,我国采用的是粗放型增长方式,突出经济总量的快速增长。80年代中后期,我国国民经济总量已具有了相当规模、工业体系也较为完整,但资源供给的约束性开始凸显并呈变强态势,转变已有经济增长方式呼声四起。1987年党的十三大首次提出“从粗放经营为主逐步转向集约经营为主的轨道”的新要求;1995年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进一步明确要实现“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把它与“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并列为两个具有全局意义的根本性转变。应该说,在整个国民经济尚未完全告别短缺的时代,将促进经济增长同时注重生产要素质量的提高和合理优化利用作为经济建设的主线之一,无疑是合理、准确的。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方针要求下,我国技术进步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率、资源要素利用效率有了大幅度提高,经济运行质量和效益也有了一定的改观,国民经济年均增长速度保持在两位数以上,成效是可见的。
发展经济学告诉我们,经济增长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生产的物质产品和服务的增加,即社会财富的增长、产出的增加,常用GDP或GNP类系列指标来度量。现实中有两种经济增长方式:一种是通过增加资源投入和消耗来实现经济增长,即粗放型增长方式;另一种是通过生产要素质量和使用效率的提高来实现经济增长,即集约型增长方式。从建国到80年代中期,由于基础差,底子薄,许多经济门类处于从无到有的创始阶段,我国采用的是粗放型增长方式,突出经济总量的快速增长。80年代中后期,我国国民经济总量已具有了相当规模、工业体系也较为完整,但资源供给的约束性开始凸显并呈变强态势,转变已有经济增长方式呼声四起。1987年党的十三大首次提出“从粗放经营为主逐步转向集约经营为主的轨道”的新要求;1995年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进一步明确要实现“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把它与“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并列为两个具有全局意义的根本性转变。应该说,在整个国民经济尚未完全告别短缺的时代,将促进经济增长同时注重生产要素质量的提高和合理优化利用作为经济建设的主线之一,无疑是合理、准确的。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方针要求下,我国技术进步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率、资源要素利用效率有了大幅度提高,经济运行质量和效益也有了一定的改观,国民经济年均增长速度保持在两位数以上,成效是可见的。
上世纪末,我国经济整体告别了短缺时代,目前已经进入工业化的中期,一些发达地方甚至已处于工业化的后期,经济总量今年底很可能跃居全球第三位。此时,国民经济的质量问题越发受到重视,以“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作为经济建设主线的局限性越来越明显。原因在于:一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不能改变单纯追逐GDP的现状。“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中心目标还是指向数量的增长,依然强调量的扩张,只不过突出通过资源要素的高效、合理利用来达到这一目标。各地实现“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最终落脚点还是会比较GDP的多少,不可避免地会像过去一样出现“GDP大战”、“跨越式发展热”,使资源环境都蒙受严重损失。二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没能突出强调经济质量的整体提升。三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所涵盖的内容局限在经济领域,不能反映经济建设全貌的弊端越来越明显。从我国经济体规模的不断增长、复杂性增强的趋势可以发现,不少经济因素或直接或间接决定于社会、政治和文化领域的其他因素的状况,分析经济问题不可避免地要重视其他领域的因素。比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要求我们在发展“中国制造”时要发挥我国劳动力资源充裕的优势,减少物质要素的投入和消耗,提高产出的软化系数;但当“中国制造”发展到目前这样的水平时,劳动力资源的弊端动手能力强的技工大量缺乏的问题日益突出,成为“中国制造”进一步发展的掣肘因素,而解决这一矛盾必须依靠社会教育培训在内容、方式上及时改革跟进,这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所没涉及的。
在目前的形势下,单纯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提法已不适宜指导我国经济建设的全局,就是经济增长方式本身的转变也不可能彻底。2006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的5.5%,却消耗了世界54%的水泥、30%的钢铁、15%的能源,反映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任务远未完成。因此,我们需要一种既涵盖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又突出经济结构等质量指标变化、还涉及到与经济活动密切相关的政治、社会、文化等领域的非经济因素的新的指导方针,以此指导经济建设的开展,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替代“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便应运而生。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必然要求,是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国民经济实现又好又快发展的直接体现。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必须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消费、投资和出口协调拉动转变,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质资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管理创新转变。因此,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至少包含以下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即由依靠生产要素投入数量的增加向依靠改善生产要素组合和技术进步来加快经济增长;二是优化产业结构,即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发展,促进国民经济中各产业的协调发展;三是注重节能减排水平,即保护生态环境,降低资源消耗和污染的排放,不以牺牲环境和资源为代价换取经济增长;四是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充分利用全球的科技存量,加快技术的引进、消化、吸收与再创新,形成后发优势加快发展。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数量、速度、效益和质量的统一,是经济增长和资源、环境的协调,是人与自然和谐可持续发展的内在意蕴。它既包含了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又涵盖了产业结构的调整、生态环境的改善和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其中,经济增长是经济发展的基础,优化产业结构是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节能减排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标准,自主创新能力是经济发展的中心环节。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就是要重构经济发展的目标体系、结构体系和动力系统,实现发展理念和发展路径的创新、经济效益和经济结构的提升、资源消耗和环境影响的降低、社会福利和居民生活的改善等等。因此,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至少包括:发展目标多元化,即优化经济结构,完善分配体系,保护资源环境,提高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事业的发展水平;发展动力科学化,即随着从传统的工业化发展方式转向知识经济背景下的工业化、现代化发展方式,更加突出知识和智力元素在经济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由财富的积累增长转向人力资本的累积循环;发展进程效益化,即既要实现经济的稳定较快发展,又要关注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企业、产业、区域的竞争力同步提升,商标、专利、自主品牌培育等加速推进。
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呈现出产业融合化、经济低碳化、增长知识化、内外市场平衡化、内需关键化、贸易保护增强化、发达国家再工业化等趋势,其中与我国经济发展关系最密切的是以下两个趋势:一是内需、内贸将成为经济发展的关键推动力。这要求我们把大力开拓内需市场、拓展内贸空间,作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努力方向;二是发达国家呈现出“再工业化”和贸易保护强化之势,这对于我们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二、实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制约因素
在我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多年未能实现或实现起来很困难,其制约的因素是很多的,既是原来经济基础薄弱、工业化的程度低所决定,又是传统体制的痼疾仍在起作用的结果;既有思想观念上的陈旧滞后,又有文化科技素质过低而造成。从目前来看,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人的思想观念跟不上形势发展的要求。
在不少地区,人们总是把主要依靠增加投入、上新项目、铺新摊子,把片面追求数量的扩张和产值的提高作为经济增长的主要途径,而忽视科技进步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忽视以提高经济效益为中心。观念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有其一定的相对独立性,它不会随着体制的改变而改变,而落后的观念对新体制的确立形成仍会产生一定的阻碍作用。思想观念的全面转变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旧观念在一部分人包括少数决策者的头脑中仍是根深蒂固的,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相适应的市场、竞争、科技、质量、效益等观念和意识仍十分淡薄。只要一讲加快发展,就不自觉地陷入传统的思维定势,而不注重科技的投入和全面提高劳动者的素质以及优化生产要素的组合,因而未能从主要靠消耗资源、增加资金投入、铺新摊子、追求数量,转到以提高经济效益为中心的轨道上来。
第二,基础差,生产的专业化、社会化和集约化的程度低,经济增长方式仍为粗放型。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有了较快的发展,但总的来说基础还是很薄弱的,生产力水平仍是低下的。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是与商品化、工业化的程度相适应的,商品经济越发展、工业化的程度越高,集约化经营的程度也就越高。一般来说,在商品化、工业化的初期阶段,经济增长方式基本上是粗放型的,而在商品经济发达、工业化程度较高的阶段,集约化经营的程度也就越高。目前,我国一些地区的自然经济还占很大的比例,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型到集约型的转变还有相当的难度。
第三,科学文化教育落后,劳动者的素质低,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低,科研成果的推广应用及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仍有较大的差距。
实行集约化经营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增加科技的投入,全面提高劳动者的素质,以增强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加速科研成果的推广应用和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而要提高劳动者的素质就必须采取各种特殊措施,强化义务教育和劳动力的培训。但由于受经济基础的制约和现行教育管理体制的不完善,不少地区教育经费严重不足,文化教育事业滞后,人的文化素质普遍偏低。这不能不影响一些地区科学技术的应用和推广,致使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大大低于发达国家的水平,严重地制约着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
第四,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较弱。
消费、投资和出口常被认为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架马车”,其中以消费最能驱动经济增长。然而,受到依靠行业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传统模式影响,造成我国的经济增长过度依赖于投资和出口,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正在逐步减弱。按支出法计算,我国居民最终消费支出额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由2000年的62.3%下降到2007年的48.8%,相应地,资本形成总额和货物与服务净出口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分别为37.9%和51.1%。经济增长较高地依赖于投资和出口使得我国长期陷入产能过剩、有效需求不足、贸易顺差较大的压力。
第五,产业结构不合理是转变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突出矛盾。
依据产业结构演变的规律,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深化,一国的产业结构分别由第一产业为主向以第二产业为主,再向第三产业为主转变。发达国家进入后工业化时期,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超过了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不仅吸收了从农业和工业部门转移的劳动力,而且还为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提供人才、资金和技术等生产要素。然而,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虽然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不断增加,但其仍滞后于工业的发展。按不变价格计算,第三产业总产值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拉动虽由2000年2.9%上升到2007年5.1%,但相应年份,第二产业总产值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却由5.1%上升到6.5%。第二产业中又以工业的增长最为迅速,然而,工业的过快增长不仅限制了劳动力向第三产业转移,而且还造成高投入、高污染和高能耗,阻碍了产业结构升级。
第六,降低资源消耗和污染排放任务艰巨。
节能减排是转变增长方式和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必由之路。自2003年以来,党中央一直将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作为关系中华民族长远利益的重要战略方针。然而,由于工业特别是高耗能、电力、钢铁等的行业和高污染的电解铝、化工等行业增长过快,2009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下降10.08%,化学需氧量、二氧化硫排放量只分别减少6.61%和8.95%,这将使得未来节能减排的形势更加严峻。
第七,自主创新能力不强限制了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自主创新是国家竞争力的核心,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当前我国已具备了自主创新的基本条件,但自主创新的能力依然较弱。一方面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较少,技术相对于资金和人才更为缺乏,使得一些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技术含量高、经济效益好的项目无法投资,由此引致资金流向高能耗和高污染的低水平重复建设项目;另一方面自主创新的激励机制未能有效地发挥功能,如与自主创新密切相关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律的规范程度和执行力度有待加强,企业的研发支出的税前列支和技术创新主体参与分配制度有待完善,企业研发投入费用的划分等配套制度安排需及时建立等。
三、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战略选择
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在探索和把握我国经济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提出的重要方针,也是从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实际出发提出的重大战略。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在发展理念上要正确处理快与好的关系,不仅要继续保持国民经济快速发展,而且要更加注重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努力提高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与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相比,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不仅要继续保持量的增长,而且更要注重质的提升,坚持好字当头,好中求快,努力实现速度、质量、效益相协调,消费、投资、出口相协调,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真正做到又好又快发展。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在发展的国际环境上需要主动适应经济全球化趋势,拓展对外开放广度和深度,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提高经济整体素质和国际竞争力。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全球经济加快重组和国际产业加快转移,国际产业结构调整呈现高技术化、服务化、生态化的特征。一国高技术产业的发展、现代服务业的发展、生态环境的优劣,直接决定着这个国家在国际产业链中的分工地位和国际竞争力。我国还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整体上还处在“要素驱动型”而不是“创新驱动型”阶段,资源消耗过大,低劳动力成本投入,科技贡献率低,加工贸易占主导地位,服务贸易发展滞后,都表明我国经济的整体素质还不高。不转变这种发展方式,我们就不能从根本上提升经济的整体素质,就会直接影响经济的国际竞争力。只有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才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形成经济全球化条件下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的新优势。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借鉴国际经验,结合我国的实际,从全球产业链、价值链、供应链、资本链整合提升的高度,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上要作出以下战略选择:
第一,高度重视创新元素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中的作用。
尽快建立以创新为发展的根本驱动力,以市场化、信息化、城市化、国际化为发展的主要推动力,以低消耗、低排放,可循环、高效率,全面协调、可持续为基本特征的创新驱动型发展模式。要依靠体制、机制、技术、管理、组织等全方位创新所形成的内生动力,着力推进我国产业发展的组织形态创新,即由分散的中小企业、块状经济转向以大企业、大集团为龙头的现代产业集群;由县域经济为主转向跨区域、跨国界的产业链分工协作网络;由实体经济为主转向虚实联动的新型经济形态,从而实现由“块状经济+专业市场”向“现代产业集群+全球市场+现代化电子商务平台+新型城市化发展体系”的转变。同时要大力推进政府的公共服务创新,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和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搭建平台及载体。
第二,推动制造业服务化并以其为导向加快我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我国的产业应根据制造业服务化和全球服务外包业务的发展趋势,依托现有的产业链和制造优势,实现由传统的以生产产品为核心向提供具有丰富服务内涵的产品和依托产品的服务转变,通过延长产品的服务时间、提高产品的服务效率,由传统的“多产多销”赢利模式转向“少产多效”模式;从制造企业中分离出科技研发、工业设计、物流配送、售后服务、信息咨询等生产性服务业,使其走向独立化、社会化和产业化。
第三,坚持新型城市化与新型工业化有机互动。
加快由以地缘、血缘、亲缘为纽带的人格化交易方式为特征的初级市场经济向法制健全、统一市场、公平公正、国内外一体、非人格化交易的现代市场经济转型。新型城市化是以地区经济社会结构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为核心的城市化;新型工业化是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工业化道路。为此,我国产业的转型升级应遵循新型城市化对推进新型工业化所提出的新要求,加速生产要素和农村人口向城市集聚,全力打造“城市圈”和“经济带”,并依托城市的人才、科技、信息、资金等优势,通过知识创新、产业创新、经营模式创新和载体创新,实现内涵式、集约化发展。在推进新型工业化的过程中,应更加关注城市功能的提升,以“城市圈”的内部协同为中心,带动城乡之间的联动发展,要更加关注缩小城乡、区域差距,由非均衡发展向非均衡协同发展转变。
第四,加快文化创意等新兴产业的发展。
文化创意产业具有高知识性、高附加值、强融合性等特征,它处于技术创新和研发等产业价值链的高端环节,是经济、文化、技术等相互融合的产物,具有很强的黏合性、渗透性和辐射力,为发展其他关联产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具有极强的财富创造和就业潜力。各地区应抓住国家出台《文化产业振兴规划》的大好机遇,通过构建若干功能平台,在政府引导、主体多元、开放创新、集聚人才、产业融合、集群发展、培育特色、提升功能等方面积极探索,努力打造国家级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助推我国经济向智力型创意经济时代迈进。
第五,让发展低碳经济成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重要动力。
在全球气候持续变暖,人类生存面临严重威胁的新形势下,发展低碳经济已刻不容缓。所谓低碳经济是以低消耗、低污染、低排放和高效能、高效率为主要特征,以较少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获得较大产出的经济发展模式。低碳能源是低碳经济的基本保证,清洁生产是低碳经济的关键环节,循环利用是低碳经济的有效方法,持续发展是低碳经济的根本方向。2009年,在丹麦哥本哈根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再一次提醒我们,发展低碳经济已经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紧迫任务。由于受自然禀赋条件的影响,产业发展路径的依赖,不少地方仍处于“高碳经济”发展阶段。因此,我们必须加快推进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加快推进节能减排,加快污染防治,加快建立资源节约型技术体系和生产体系。
四、推进有利于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制度创新
努力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实现改革的新突破,着力构建充满活力、富有效率、更加开放、有利于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形成有利于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制度安排,是推动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实现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关键环节和根本所在。要加快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就一定要抓住这个关键和根本。
制度是经济发展的既定前提和重要原因。当前,我国市场经济仍处在发育和完善的阶段,以政府主导经济增长的体制格局没有根本改变,这是转变发展方式最大的制度性障碍。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就必须把政府职能转变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合理界定和健全政府职责体系,加快突破那些影响和制约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制度障碍。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既要重视发挥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的作用,又要充分发挥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的作用。政府作为公共权力行使者、政策措施制定者、经济活动管理者、国有资产所有者、改革创新组织者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决定了它对经济发展方式具有广泛的、重要的影响和作用。强调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在发展方式转变中的作用,并不是说政府只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恰恰相反,政府对经济活动实施适当、适度、适时的干预,是完善市场体系、规范市场行为、克服市场缺陷、保证市场竞争有序进行的前提,而政府如果对公共服务投入不足尤其是对教育和科技的投入不足,则直接影响国家的创新能力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进而影响技术的供给和推广应用。在这方面,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在努力解决但还没有解决得很好的问题是,应该政府管的有的没有管或者没有管好,不该政府管的有的却插了手。加快政府职能转变,形成有利于发展方式转变的制度安排,就是要合理界定其职能和规范其行为,使之管理的基本方向和主要形式有利于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而不是阻碍这一转变,做到既不“越位”也不“缺位”。这就要求政府自觉遵循市场经济的运行规律和发展方式转变的内在要求,为加快发展方式转变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和营造良好的环境。制度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制度创新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动力。中国要走中国特色工业化道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迫切需要加强制度创新。
第一,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必须通过坚定不移深化改革来推动。
提高改革决策的科学性、增强改革措施的协调性,深化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以及其他各方面体制改革,努力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实现改革的新突破,着力构建充满活力、富有效率、更加开放、有利于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形成有利于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制度安排,是推动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实现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关键环节和根本所在。
第二,完善考核评价机制,发挥政绩“导向之手”的引领性作用。
加快经济结构调整,离不开完善考核评价机制,发挥政绩“导向之手”的引领性作用。近年来,中央着眼于改进政绩考核评价机制提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包括出台体现科学发展观要求的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综合考核评价试行办法等。应进一步完善政绩考核评价机制,引导各级政府把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经济结构调整中去,着力形成有利于节约资源、保护环境、自主创新的体制机制,形成有利于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城乡和区域协调发展的体制机制,形成有利于改善民生、扩大内需和统筹国内外发展的体制机制。
第三,完善国民收入分配制度,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
国民消费水平直接取决于国民可支配收入,然而,现有的国民收入分配制度倾向于国家和企业,居民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份额偏低,且收入分配差距正逐步扩大。为此,应继续加快国民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扩大居民在国民收入分配之中的比重。一方面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探索生产要素参与分配的模式。另一方面应推动建立企业职工工资正常增长、扶持低收入群体和提高农村民收入,保障居民财产性收入稳步增加的长效机制,同时,依据经济形势和物价变化,建立动态的最低工资标准制度和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正常调整机制。
第四,依据产业的特性采取差异的产业投资政策。
投资政策一直是作为世界各国引导产业资本流向的重要手段。为此,政府应依据产业特性制定细化的投资政策,对于低能耗、低污染、高效益的产业可适当放宽投资政策约束,而对于高能耗、高污染、低效益的产业可设立限制投资的政策和法律,增强制度对产业发展的约束。对于需要鼓励发展的第三产业应设立行业之间更为相对有效的投资优惠刺激政策,同时,但凡法律未明确规定禁入的行业领域都应向社会资本公开、透明开放,且依据内外资同等国民待遇的原则,第三产业向外资开放的行业领域都要同等向内资开放,以引导资金、人才等生产要素流向第三产业,提高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贡献度。
第五,深化价格机制改革,健全资源和环境价格制度。
价格机制是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核心,合理的价格机制能有效地引导资源要素向高效益领域配置,而且还能促进资源的节约和集约利用,保护生态环境,提高资源的利用和环境保护双重效应。因此,应建立能及时反映市场供求信息的高效价格机制,避免价格机制失灵带来的资源配置扭曲。资源和环境价格制度是价格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可通过设计长效的资源和环境价格机制推进社会的节能减排。一方面要建立资源和环境价格的形成机制,资源和环境定价应综合考虑资源开发和使用以及环境代价;另一方面要制定环境污染的价格补偿机制,对向环境排放污染的要提高收费标准,提高行业或企业投资的环境标准进入门槛,合理利用和保护环境。
第六,注重对自主创新激励制度和知识产权制度的创新。
既为了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又为了建设创新型国家,因此,中国需加大自主创新激励制度的创新。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是自主创新激励制度的核心构成,对于知识产权保护制度的创新,一方面应进一步完善中国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律,依据行业或生产环节对知识产权的敏感程度不同,适时地制定相关的知识产权保护法规,另一方面应增强知识产权的执法力度,加大对侵犯知识产权的惩罚水平,提高知识产权侵权的成本。此外,对于自主创新的必要环节还应建立自主创新的资金投入、划分与使用保障,创新人员的激励和管理以及自主创新产品的投融资和采购等制度。注重知识产权制度的创新,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建立健全以专利、商标、版权、商业秘密、植物新品种保护等为主要内容的知识产权工作体系,加大保护知识产权的执法力度,营造尊重和保护知识产权的法治环境。构建以人为本、创新为魂的创新文化。凝聚创新活力,提高创新能力,倡导敢于冒险、勇于创新,宽容失败、追求成功,开放包容、崇尚竞争,富有激情、力戒浮躁的创新精神,使一切有利于社会进步的创新愿望得到尊重,创新活动得到鼓励,在实践中不断的总结,在发展中不断的完善,在创新中不断前进。
目前,国际金融危机余波未了,世界经济在艰难中萌动创新和突破。殊不知,每一次大的危机都会孕育一次大的结构调整,每一次大的结构调整都会推动一次大的经济发展,我国如今又走到了新的结构调整关口。只有突破这道关口,我们才能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上取得实质性进展,“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已刻不容缓”,加快转变是硬道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就是彻底摒弃重国际市场、轻国内需求,重低成本优势、轻自主创新能力,重物质投入、轻资源环境,重财富增长、轻社会福利水平提高的传统发展方式,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之所在就在于制度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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