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罗斯福总统的坦率


 

                 我喜欢罗斯福总统的坦率

                           ——对美国推行民主和人权的一些认识

 

    布什总统2月初提出“大中东民主计划”,虽未公布,但已炒作得沸沸扬扬,核心内容主要是推行“美式民主”和“美式人权”等价值观,鼓励大中东地区国家进行民主改革和开放经济。这是美国全球战略的一个重要部署。布什总统最近一再强调,他不仅要在伊拉克和中东,还要在整个世界推行自由事业,“在中东的心脏建立一个自由的伊拉克,将是全球民主革命的分水岭”。为此,美国已派要员到欧洲和中东地区进行游说,开展公关活动。

    不过,欧洲反应似乎并不那么热情,法、德等不少欧盟国家,或有不同看法,或有诸多保留。阿拉伯国家态度不尽一致,但总体情况是,表示冷淡和反对者众,附和与表示慎重者寡。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明确反对打着“改革”的旗号,“将外部世界的意志和方案强加于他人”。他的话可能有相当的代表性。 各路专家意见分歧较大。有的认为,“大中东民主”,“美国造”,中东的“土”,可能长不好“美国的草”。有的认为,美国民主如此之好,为什么中东的“土”,就长不出“美国的草”,现在中东国家如利比亚等,不是“纷纷在向美国靠拢吗”?还有的人认为,美国过去在中东“容忍”独裁和反民主政权,现在要动真格的了,将放弃“中东民主例外论”。

    这些意见出自不同立场,或代表不同利益,人们不难理解,也不难从中得出自己的结论。不过,由于不确定因素和变数很多,有些问题还有待实践检验和进一步观察。

    美国的“民主”,确有不少可取之处。它山之石,人皆可用。美国要在中东乃至全世界推行“美式民主”和“美式人权”价值观,看来也是真的,这正是它要领导这个世界的战略目标。问题是它的本质和虚伪性。在这方面,我非常喜欢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的坦率。

    美国领导人历来喜欢谈论,“文明世界”是不能容忍独裁和滥杀无辜的,更不能容忍种族清洗,把“美式民主” 和 “美式人权” 吹的天花乱坠,娓娓动听。可罗斯福总统确异乎寻常地坦率。当年,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问,拉丁美洲某国总统杀人如麻,独裁统治,美国为什么不仅不反对,反而支持他。罗斯福非常形象地回答说,这个独裁者“也许是个狗娘养的,但他是我们(美国)的狗娘养的”。他一语道破了美国在“民主”和“人权”价值观问题上的双重标准和虚伪性。

自罗斯福以来,美国在这方面的表演 ,可以说比比皆是。所谓“中东民主例外论”和美国现在要放弃“中东民主例外论”,不过是迷惑人的烟幕,起着误导的作用。实际上,一个国家是民主还是独裁,对美国来说,既重要又不重要,一切要看是否符合美国的利益。凡是“美国狗娘养的”,即使再坏,它也要把它列为“例外”,予以保护和支持;反之,就不能“例外”,就要祭起“人权高于主权”的大旗,进行人道主义干预和打倒,必欲除之而后快。在中东是这样,在欧洲、拉丁美洲和非洲也都是这样。

    在南斯拉夫解体过程中,美国支持的前南某共和国对其境内塞尔维亚人进行了野蛮的屠杀。这是巴尔干战争中最大的一次种族清洗。海牙战争罪行法庭调查断定,该国政府“犯有战争罪行”。但美国,正像它本国《时代》周刊所揭露的,对此“没有谴责,没有制裁,没有轰炸,也没有什么反对种族清洗和滥杀无辜”之类义愤填膺的言辞。相反,却转弯抹角地予以赞扬和“悄悄鼓励”。

    前年,委内瑞拉发生未遂政变。美国媒体报道说,美国政府对这个国家民主制度的突然中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更没有“一丝遗憾”。对查韦斯总统下台,美国白宫和国务院“都感到满意”;对政变头目宣布自己是“临时总统”,则保持“令人怀疑的沉默”。不仅如此,“美洲国家组织”召开紧急会议,根据《美洲民主宪章》,通过决议谴责委内瑞拉政变,唯独美国一家反对。美国代表指责这些国家“只重视委内瑞拉最近24小时发生的事情,不重视那里过去24 个月发生的事情”;企图说服大会相信查韦斯下台对大家都有好处,不要谴责。查韦斯重新执政后,美国无可奈何,但仍强调说,“查韦斯应该反思”,“他的船很长时间以来在一个错误的方向上航行”。一直到现在,美国仍然明里暗里同查韦斯作对。无怪乎美国《纽约时报》尖锐地指出,“政变”什么时候可以不被称为“政变”呢?如果美国认为这不是一场“政变”,那就不是,那就是“政府更迭”。美国一直倾向于让对美国友好的面孔出现在总统府里,不论这些面孔穿不穿军装,只要他们对美国忠实可靠就行。说得多么切中要害。

    从以上这几个并不复杂的事例,可以看出,美国要推行“大中东民主计划”,与其说是为了别国的民主和人权,不如说是为了实现符合美国利益的“政权更迭”,是为了实现美国在全球新一轮战略扩展,从而达到“美国统治下的世界和平”。只不过现在的做法不像罗斯福总统那样坦率,有点遮遮掩掩罢了。(2004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