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学生令校园厕所也充满爱

                                 文/胡磊

2月初到3月底，日本的学校都放寒假（日本人叫“春假”），正好赶上了中国农历春节。为感受中国春节的气氛，日本朋友佐藤吩咐他太太带上一对儿女到顺德来渡假。我和他一家人一起出外玩了二天。佐藤的小女儿叫枝子，刚上小学二年，长得胖嘟嘟，很可爱。我常常逗她玩。小家伙也不怕生，很快我们就成“忘年交”，有事没事她总喜欢找我这个中国叔叔问长问短。

我逗着问她很多问题，比如 “在学校里有没有小男生喜欢你？”之类，枝子真会说话：“如果叔叔也去我们学校，一定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逗得我和佐藤都哈哈大笑。在众多的问题中有一个问题，枝子的回答真把我雷翻了，我问她最爱那一种学校活动，枝子一本正经地说“打扫厕所”，晕！这也算是答案吗？

看着我一面狐疑，佐藤笑着向我解释，女儿的话没有忽悠我！他说女儿刚上学不久，一天放学回家，女儿显得特别地兴高采烈，看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佐藤很好奇地问她是什么事令她这样开心呢？女儿回答说：“今天我扫厕所了！”并兴致勃勃地对爸爸描述，她如何戴上长手套，穿上长靴子，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打扫厕所。

佐藤说：“看着女儿满足的表情，我却不感到吃惊。孩子们自己动手打扫厕所，在中国可能是不可想象，因为这里的学校雇佣清洁工打扫厕所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日本不一样，学校里不会雇佣清洁工打扫厕所，这个传统从我读小学以来就一直维持下来。日本的小学一直让小家伙们一起打扫校舍，清扫厕所，这样，可以令孩子拥有这样一种实感——‘这儿是属于我们的’！这种具体而真实的实感，直接维系并呵护着孩子们懂得珍惜的心。自己清扫厕所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在厕所里乱写乱画的，打扫厕所对于小朋友而言，是一份很了不起的‘工作’，能够承担起打扫厕所这份工作，是对于他们‘长大了’的一种肯定，也是对于孩子们‘开始有能力照顾他人’的一种认可。这种肯定与认可，正是孩子们快乐与满足的由来。而孩子们在未来对于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感，正是从这些点滴的肯定与认可中得到完善与延伸的。……”

听着他父女的话，我深有感触，日本是个喜欢自我否定的民族，日本人很少赞美自己的国家和社会。但是日本拥有自己独特的教育方式和习惯，以及值得骄傲和守护的文化，“打扫厕所”这种厌恶性的工作，竟然经历父女两代人还继续传承下去。这种持续性就变得难能可贵了。

在日本，有个“学校厕所研究会”的机构，专门提供各所学校的厕所修理和改善方案，还会经常主办一些与厕所有关的主题活动，例如组织孩子们参与厕所的设计，一起改善修整自己学校的厕所；另外还在开发“环保型厕所”，以力求最大限度地削减CO2和厕所用水；除了“学校厕所研究会”，日本还有一个与厕所有关的研究机构，叫“日本厕所研究所”，也是一家民间团体，这个团体研究得“更深更彻底”，不仅研究厕所，还连带研究大便。在其下属的研究室中，就有一个名为“好大便研究所”的研究室，专门研究大便对于人们身体健康的影响。

 去年９月份《朝日小学生新闻》的头版，就曾有过这样一篇新闻报道，标题是“大便？没什么好害羞的嘛”。这篇新闻报道写道：

“东京都ＸＸＸ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们聚集在学校的体育馆，当头戴金色皇冠，身穿黄色上衣和披风的‘大便王子’登场时，孩子们都发出了惊叹的呼声。”

扮演“大便王子”的，是“日本厕所研究所”的代表理事加藤。从０７年开始，加藤和他的同事们开始创办“大便教室”，到各所学校登门授课，对孩子们讲解大便与人体健康的关系。他们带领孩子们一起用粘土做各种形状的不同“大便”，然后告诉孩子们：哪一种大便是健康的，哪一种不太健康，当出现过于干燥，或水分过多的不健康大便时，应该在饮食上注意些什么，等等。

我们中国人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而日本人看来则是连“大便也从娃娃抓起”，在这种氛围下，枝子说“最喜欢的校园角落是厕所”的话就绝不是虚假忽悠我了。为写此文，我特意在网上浏览了 “日本厕所研究所”的网站首页，网页上贴着这样一张广告图片，上写「トイレに、愛を」，翻译成中文，就是一句十分动人的口号：——让厕所充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