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浦东机场往大阪飞时,因日本航空的班机延误,起飞大约推迟了20分钟左右,登机后才知道旁边坐的是一位年轻的日本母亲和她可爱的女婴。看上去,她们长得很像,母亲秀丽端庄,女婴显得非常弱小。
飞机起飞后,女婴一直哭,起先被飞机的噪音大面积覆盖,让人不觉得什么,不过,随着飞机平稳的飞行,噪音减低了,于是,女婴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母亲满脸焦虑,生怕哭声太大,乃至影响周围。她坐在座位上,上半身一个劲儿向我鞠躬说:“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座位是靠窗的两个连座,我问她:“要不要跟你换一下,让小孩儿看看窗外也许会好些。” 她急忙说:“太麻烦您了,靠过道没关系的,谢谢您的好意。”
这时,女乘务员走过来问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年轻的日本母亲回答道:“这已经给大家添麻烦了,让我自己来吧。谢谢您的关照。”
弱小的女婴狂哭了好一阵,体力也消耗了不少,哭声开始变小了,但她的母亲已经满头大汗,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奶嘴儿,一边轻声跟女儿说了些什么,声音很小,像蜜蜂采花时发出的甜甜的声音一样,不多时,女婴安静了。她的母亲再次跟我说:“实在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请原谅我们母女俩。”
听她这么说,反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女婴坐飞机不习惯,哭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我避开她的目光,发现她的包落在了地上,于是,一边帮她捡起来,一边问她:“帮你放到座前的行李袋里好不好?”
“谢谢您”,她说完,抱着女婴稍微挪动了一下,让我把她的包放好。后来,晚饭的客服开始了,我帮她把饭先放到我的桌面上,让她换了个姿势抱好女婴,然后再移到她的桌面上,她连声说“谢谢!”。
饭后,女婴入睡了,她跟我说:“谢谢您一路上的照顾。让我说说我女儿的事情,您介意吗?”“不会介意的”我当即回答了她。
少候,似乎是经过了某种镇定,她说:“我女儿生下来就得了一种怪病,发育不全,至今也弄不清原因,这次到上海来也是为了求医。每回送她到医院的诊室,都是我双手抱着她,哪怕让她大一些也好,放到担架上送到诊室都能让我减少心痛,可偏偏是这弱小的生命又偏偏让我双手抱她进去,每回都觉得这是生她的我的罪孽啊。”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流泪了,我的余光看见了她面孔上的悲哀,但又能让我说什么呢?“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像是跟她说,也像是跟我自己说一样。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谢谢您听了我说的这些,又给您添麻烦了。我不再说了,请原谅我这么自私,真心感谢今天能与您同行,谢谢您的照顾。”
我急忙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没什么,祝你和你的全家都顺利。”
飞机降落到了大阪的关西国际机场,她和女婴由乘务员帮忙最后下飞机,看上去她依然跟刚上飞机时一样端丽,我跟她说了声“一路平安,再见”,她抱着女婴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时也没再说什么。这时,我在想,等到走出海关大厅时也许有她的丈夫正在急切地等着她,但也许,机场并没人等她,不过,有一点是完全可以确认的,这就是无论何时何地,这位年轻的日本母亲永远都会跟她的女婴在一起!
上图是抵达大阪后坐车跨海时的情景,天很近,风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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