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会重演,但总是惊人地相似——马克·吐温的这句名言有助于我们审视2010年的中国。这是一个整数年,美国和中国这两个世界大国在这一年同时进行10年一次的人口普查。这样的整数年还非常适合进行历史盘点。100年,当时正在崛起的大国是美国、德国和日本,100年后的今天,全球正在崛起的大国则是中国。
对汽车产业而言,100年前,也就是1910年,福特的T型车流水线诞生了,这奠定了汽车进入家庭的基础。100年后,中国本土汽车产业可能会把市场份额提升到50%,这将有助于中国汽车进入家庭,不仅仅是城市家庭,延长一年的汽车下乡政策将让更多的农村家庭拥有汽车。
还是这一年,被称为英国汽车之父的威廉·莫里斯开始执掌MG(罗孚)的帅印,那一年,英国为首的众多侵略者正在上海扩张它们的租界,而100年后的今天,经营不善的MG最终被打包卖给了上海汽车集团。
也是在1910年,通用汽车的创始人杜兰特被投资者暂时赶出通用汽车的董事会,原因就在于他在美国经济高速发展时期过于乐观,通用汽车产能过剩了,但也正是在这一年之后,通用汽车开始瞄准北美以外的市场,谋求“国际化”。100年后的今天,通用汽车破产重组之后再次步入低谷,而中国的本土汽车企业则开始谋求实质性的“国际化”。
关于上述汽车公司100年前的历史,你可以在一本名为《汽车佳话:著名汽车公司传奇》的书中找到蛛丝马迹。那些稍微对中国汽车市场的现状有所了解的读者应该能够明白我所说的: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句话的含义。
进入2010年,关于中国汽车的短期话题不断,但多数都缺乏新意。当我们好不容易开始迈向国际的时候,马上就有人指出中国汽车产业的诸多软肋。毫无疑问,中国汽车企业目前还很难撼动跨国汽车公司几十年积累的行业地位。但这未必代表我们没有发展壮大的希望。
如果你认真阅读汽车产业的历史,你会惊讶地发现,那些拥有几十甚至上百年历史并且今天依然存在的著名汽车公司只是与当年拥有相同的公司名称而已。从投资者或者所有者的角度来看,那些汽车公司的创立者要么被迫把公司和品牌卖给银行,要么被其他公司收购。著名的不是公司,不是创立者,只是品牌而已。
可以预见的是,那些在中国创立的本土“非著名”汽车公司,比如奇瑞、吉利、华晨,也将在未来的岁月中面临扩张、收购和被收购,它们的创立者可能也会面临失去公司控制权的痛苦,但作为品牌,我认为它们中的某几个很有可能继续延续汽车产业的传奇,在50甚至100年后被未来的产业传记所记载。
当然,它们能否延续传奇有赖于未来几年中国汽车市场是否给它们提供发展的机遇,我认为这个机遇是存在的。国内的乘用车产业已经发展了近30年,最近10年更是以井喷的方式在增长,但按照知名的技术发展S曲线理论,我们国家整个汽车市场还只是进入了高速增长期的门槛——按照目前近5 000万辆私人汽车保有量(轿车大约一半多)、全国大约4亿个家庭(其实肯定不足4亿)计算,目前国内的汽车平均家庭普及率是12.5%,对北京而言,这个普及率是66%。
显然,就整个国家而言,汽车已经迈入技术普及S曲线的“家庭普及率10%”这个门槛。按照S曲线的预测,我们可以在未来5年看到这个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的极速发展。但哥本哈根的气候大会可能会让这个S曲线的预测失准,比如我们很难想象中国汽车的家庭普及率达到90%的水平——那不仅意味着中国汽车保有量将超过美国,更意味着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耗国和碳排放国。但也许中国能够借助电动车、混合动力等新能源汽车技术描绘低碳汽车社会的图景。我认为,唯有如此,中国的本土汽车品牌才有可能在下一个100年,在全球市场上延续过去100年汽车产业的传奇——C(China)型车会成为2010年的历史见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