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像一个来自盛唐的诗人,
在北风呼啸的寒冬里,
着单薄的披挂、披蓬松的长发、踱悠悠的步伐,
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
欣赏车辆的川流不息,
审视人们的来来去去,
品味时光的点点滴滴。
在这么一个渐乏诗意的时代里,
我本该向他坦露,
我对他诚挚的敬意。
可当他捡起地上的东西、放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我的眼里渐渐积攒起忧郁,
我的心底慢慢生产出痛意,
我的鼻头缓缓酝酿着哭泣。
他,
像一块来自远方的浮萍,
不知从哪片被边缘的天空,
漂到这创造了边缘的围城。
在清晨黄昏的安宁里,
静静聆听这繁华的文明;
在人来人往的嘈杂里,
默默跟随这繁忙的流动;
在万家灯火的静寂里,
淡淡拥抱这陌生的冰冷。
在这火热的时代里,
如此地淡定从容,
我本该热心地交通,
我于他的钦敬。
可当他从文明的废弃里,
拣择起暂离边缘的生存之补给,
我鼻头又渐渐积攒起酸意,
我心间又慢慢酝酿起哭泣。
她,
像一只来自远古的布谷,
每当这风盛的居处盼来风婆的一时糊涂,
每当这日衰的冬初迎来日神的短暂康复,
穿相同的衣服、说相似的话语、泄相当的愤怒。
假如她真是只布谷,
我会微笑着为她祝福。
可她断不是只布谷,
我便只能伤感着为她祈祷上天的救助。
她有泄不尽的愤怒,
只因上天取走她年轻美丽之财富,
却将她的丈夫推向别的财富。
这也便剥夺了她的幸福,
硬塞给她无休无尽的哀苦与愤怒。
当耳畔又袭来她的愤怒,
我停止了祈福。
因为我的耳朵,
在那愤怒里开始了痛哭;
因为我的内心,
在那祈福中迸发了震怒。
在灵魂的静寂里,
在心神的平定里,
我再次虔诚地向您祈祷:
我尊敬的佛陀啊,
即便眼下所遭的苦,
都因前生所造的业,
愿您也再稍松宽些;
让那诗人多得些机缘,
早些完成心灵之救赎;
让那浮萍多攒些积淀,
早些发现心灵之归宿;
让那布谷多获些提点,
早些结束心灵之自苦。
在淬炼的轮回中,
在圆成的长途中,
我诚挚地向您祈祷,
我尊敬的佛陀啊,
即便如今所走的路,
皆是先前自做的主,
愿您也再稍悲慈些;
让那诗人少受些风露,
早些寻到生命之归宿;
让那浮萍少担些凄苦,
早些寻到生命之归路;
让那布谷少生些愤怒,
早些脱离生命之悲苦。
让以心去亲近您的弟子啊,
能少些悲呼,
早些暂止心魂之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