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的春天,注定会被一些人记住。
因为来得太迟,像是隔了两个冬天,甚至要让人快要忘记了春天的摸样。那天翻起以前的报纸,吃惊地发现,2009年同一日期的温度竟然已经是39摄氏度。可看看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许多人还穿着棉服和羽绒袄,一些靠北的地方,还在纷纷扬扬地飘着鹅毛大雪。
有些诡异了。
间或暖和的天气,让一些树木露出了些许的绿色。然后天继续冷,都已经不知道这绿色到底是暮秋的残留,还是初春的信号。我们谈论这天气,然而谈过之后也便很快地忘记了所有;我们像是自己世界里的总统,当我们忙碌的时候,我们会想象成自己就是海陆空三军司令,我们忘情地指挥所有,却真得已经闹不清楚我们是在和谁开战。
所以,当汽车载着我们穿行在狭窄的山道上的时候,当两只肥胖的野鸡突然从我们的眼前“秃噜噜”扎进乱石堆的时候,当一树两树的粉色的花儿就那样赤裸裸地勾引我们的眼球的时候,我恍然产生了一种“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感觉。
山道是逶迤的,汽车时而转过山前,时而落到山后,你不知道汽车拐过下一个弯儿,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你。也许是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村庄,石头的房子,如果仔细看,你可以看见谁家的院落里还有一条小笨狗在围着女主人,期待可以得到一块馒头吃;也许眼前会突然开阔,不远的半山腰上竟然有一堆堆的“白云”在飘,但是马上就有若隐若现的清香气湿润了你的鼻尖,问谁,也不知道那半山腰上的“白云”到底是什么树种,才可以开出这样梦幻的花朵和颜色;下一个弯儿,也许就变换了颜色,就有一棵挂满了嫩绿颜色的椭圆树木,一下子温柔地晃进你的双眼。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孤独的春天也是可耻的。
这样迟迟不来的春天,都做了我们失意或者得意的谈资。
我们靠着加减衣服,来机械地感受这个春天离我们到底还有多远;像是在健身房跑步,只剩下了四肢的摆动,却永远失去了上学时在操场上的那种追逐的快乐。我们,已经,有多久,没再去注意过一朵花开的时间?我们,已经,有多久,在午夜的霓虹之中,没再去想念过山谷当中那棵快乐的狗尾巴草?我们,已经,有多久,不曾为一种颜色刹那间的感动让自己泪流满面?
4月22日,天终于有些放暖的意思了。
4月14日,青海玉树7.1级地震。
终究是春日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