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母爱


淡定的母爱

                                                          何祚欢

我和所有的儿子一样,一生忘不了深深的母爱,但又不尽一样。人家的母爱也许是热烘烘的,而我母亲给予我们的爱,却是淡淡的。

小时候喜欢穿着母亲做的布鞋踢小皮球、踢毽子。那鞋便经常地四面开花,从最严实处露出一两个不安分的脚趾来。母亲便常在我睡下后拎了我的鞋,说声“又破了?”细细地补起来,两天后就会再有一双新鞋让我拿去“送死”。

读初中时知道省鞋了,踢球跑步都用了十分的“赤诚”,光着脚丫子上场,结果鞋子熬着没破,却又装不下脚了。这时候母亲的感叹变成了:“又小了?”接着又熬更打夜,再做一双。

参加工作后,再不忍心让母亲熬夜,渐渐改穿球鞋、皮鞋。但母亲还是隔三岔五地做一双,说声“还是它养脚”,塞进我的包里。

后来母亲随姐姐生活,在无锡住了好些年。八十岁时,老人家思乡之心日甚一日,带信让我去接她。刚好那年首届“中国曲艺节”在南京举行,我决定南京演出完毕后到无锡接娘返乡。

到南京安顿下来后,我请假先去了一趟无锡,让母亲作好准备。可是等我搞完演出再去无锡时,她老人家却说不回武汉了。看我有点急,母亲说:“儿子啊,上回你来,我看到你头上的白发比我还多,你也是要人照顾的人了啊。你的老娘走路是拖都拖不动的,我怕把我儿子拖垮了啊。”我说:“那您家么时候回去呢?”母亲说:“还等几年,老娘把眼睛一闭,你们把我火化好了,小盒子一装,一下就拿回武汉了啊。”

两年后,母亲发现自己快不行了,便对姐姐说:“我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不要把弟弟妹妹早早叫来,免得我万一落不了气,他们又要跑一回。一定等我落了气再叫他们来!”

清理母亲简单的遗物,姐姐发现箱子里有一双布鞋底,大大的,一望而知是给我的。我拿着它,眼睛顿时模糊了。母亲一生“嘴有一张,手有一双”,能干且能说会道,但艰难的生计使她少有与子女长谈的时间,这留下的一丝一缕,却印证着一颗永远为儿女着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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