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协的官僚们是不需要良心的

--求求中国作协不要侮辱先人了！

马宇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为了写小篇小文，搜罗了下作协的资料看了看，却突然产生了这么个念头。当然不是说“部级干部”的作协主 席铁凝女士，看她大义凛然、一脸正气、端庄妩媚的模样，似乎与“贼”扯不上干系。但若说指的是那些官员兼吹鼓手的著名作家，似乎也不太好，毕竟从那多达十几位的主席副主席、书记副书记和数十位主席团成员中，好歹也能挑出几个写过点有价值的东西的人来，我读人家书的时候还是挺崇拜的，不能现在就骂人家；而若说指的是那些没写过什么正经作品（捧臭脚的东西不能算是作品，虽然可以凭此申报一级作家或德育教授职称）、纯粹在里面混官的（如中国所有其他官办机构一样）官僚，似乎也不合适--人家是在替党和国家把握中国作家大方向的呢，政治水平还在其他作家之上，怎么能说是贼呢。所以，我那个念头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而已，哈哈！别当真。

况且，俺古文没学好，不知此话典出何处，搞错了也不丢人；不象堂堂作协，1949年成立、1953年改名的，章程里面经典齐全，面面俱到，主义思想并举，理论代表齐飞，科学荣辱共建，果然与时俱进！--只是记得下回把“和谐”写上，否则百密总有一疏，白玉微瑕也不好呢！

不过，我倒刚好可以借此了解下这个中国很令人崇拜的机构。作家啊！在我小时候的心里面那可了不得。因为作文好，以现在大家都清楚的，就是在说谎的套路里走得较好，老师就赞扬我“以后可以当作家”；后来考大学，老师也建议我报中文系，虽然我没读这专业，但在大学里，我还是作为文学青年参加了文学社，以时髦的意识流小说得过奖，小稿不时上校刊的版面，变成铅字、赚几块钱的稿费还是挺牛叉的。但越来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当作家的料，只能“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了。这些年不做文学梦，但随着阅历渐丰，想想也就知道作协这样的机构是个什么玩艺儿了，所以郑渊洁、韩寒们批评作协我一点不奇怪。但现在又翻了翻作协的章程、机构、活动介绍，还是大感诧异！

其一，“中国作家协会是一个独立的、中央一级的全国性人民团体”？中央一级俺明白，不过就是说自己是个“部级”机构呗；可怎么又说是“独立”的呢？作协章程明明说自己是党领导的，具体到序列里来说就是由中宣部、文化部领导的，怎么能说独立呢？连它的主管部门中宣部、文化部都不敢说自己是“独立”的，它却说自己是独立的，岂不大逆不道？难道是想造反吗？即使在中国现今语境里，所谓独立也是指没有主管部门、不用上面任命官员、自己养活自己的机构啊？如民营企业、如壹基金。作协一方面标榜自己的部级身份，享受着国家财政拨款，另一方面又说自己是独立的，不是自我矛盾吗？身为作家群体，连这点逻辑关系或者文字区别都搞不清吗？

所以，我强烈建议作协立即删除此等谎言！--对了，我不是作协会员没有建议权？那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作协享受的国家财政拨款中也有我的贡献，所以我以公民身份建议国家主管部门立即查处、令其改正这不实之词行不行？

其二，作协是干嘛的？其自己介绍“主要任务是：组织作家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树立科学发展观，学习党的方针政策，践行社会主义荣辱观；组织文学评奖，对优秀的创作成果和创作人才，给予表彰和奖励；进行文学理论研究，组织开展健康说理的文学评论和实事求是的文学批评；发现和培养各民族文学创作、评论、编辑、翻译的新生力量，促进各民族文学的发展；增进同台、港、澳地区和海外同胞中作家的联系；推进中外文学交流，代表中国作家参加国际文学活动；反映作家的意见和要求，依据宪法和法律的规定，维护会员的合法权益等”。--我的妈呀！拿着国家财政拨款、会员会费，组织会员学习？大家都是作家了，你以为还是小孩子啊？上课背不出课文要打手心？让你学三个代表你要学科学发展观就不行，让你背诵社会主义荣辱观你背“仓廪足而知礼节”就不行？再说了，你们都中国赫赫有名的大作家了，敢情连马毛邓三科都不懂，还得组织你们学，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你们的作品怎么敢全国发行让我们读呢？假如你们这个章程是作秀不能当真，那么你们这样一个组织是个什么玩艺儿？好作家到了你们里面岂不也得虚情假面？那还会有什么好作品出来？--说到这我似乎明白了，怪不得好些作家没进作协时还能写出像样的作品，进了作协就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所谓培养作家更是扯淡。首先你作协是作家的协会，先成作家后进作协，这是基本逻辑，而不是培养作家的学校，明白吗？其次，培养作家也不是你作协的职责，作协也没那个能力。作家的文字基础、道德信仰、知识结构都来自于正规学校和自我学习、思考，而非作协，即使你有个什么文学院（顺便说一句，别糟蹋那个人了吧，伟大领袖早说了，那人若活到50年代，不死也得进监狱，怎么可能享受你们的尊崇，还命名什么院？），以为进去时不是个玩艺儿，出来就成作家了？作协前任主席茅盾、巴金，似乎都不是作协培养出来的，连党组书记冯雪峰、周扬等也不是，老舍没有培养但改造了，别人都不行了他却出了一堆作品成了官方钦定的“人民作家”，最后投了太平湖。现在的铁凝主席，也不是小时候有人觉得她不错：这孩子有慧根啊，一看就是个部级作家的坯子，进作协学当作家去吧！实际好像不是这样，铁主席的作品也不是在文学院里学出来的，更不是作协培养出来的。国际上看，没见哪个作家是在作协这样的机构里学成作家的，最伟大的革命作家高尔基都不是，他居然连中国作协一直推崇的组织安排体验生活都不去，四处流浪着就写了《我的大学》！你说，作协连最基本的创作规律都不懂，不是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乱花吗？

此次作协七届主席团九次会议、七届五次全委会若不是搞大了，也不至于这么难堪。知道你是部级机构，有钱，开会住五星级总统套房、奥迪车接送没有问题，这不是中国官场惯例吗？可谁让你去重庆呢？人家那里大旱，你这里大吃，吃住都是财政钱，对比太明显了吧？铺张得太过分了吧？作协没有独立人格、自由思想早已举世公认，进了作协、尤其是当了作协的官就写不出好作品已经一再证明了。可在这次事件中，要的不是你们的人格和思想，只是一点良心，你们也没有了吗？

铁主席再强调“作协存在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这么嚣张吧？还是郑渊洁说得对：任何东西，到了需要找一万个理由来支撑自己存在的时候，离寿终正寝也就不远了。你看那些有生命力的东西，谁天天哭着喊着说自己是最好的呢。恰恰相反，人家说的，都是这里差那里差，这就是底气。铁凝主席还是嫩啊，心虚就把底儿漏了。

作协的事做得不对，说什么都没用。铁主席号召“作家要积极反应重庆及全国各地的巨变”就能证明自己是对的？帮助重庆作协承担了创作百个故事百首诗词的红色任务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重庆人的高规格接待了？以往历史证明，如此创作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文革前够举国的了吧，样板戏的命运又怎样？徒留历史笑柄而已。还要“流传久远，与唐诗宋词相媲美”？求求你们足协了！别恶心人了好吗？别糟蹋、侮辱祖先了好吗？

崇拜举国体制的韦迪们把个人项目的成功经验拿到集体项目就不灵了，因为那种做法可以练出肌肉练出耐力，但练不出智慧。作协把最需要独立人格、自由思想的作家圈起来搞生产线制造，其结果还用说吗？

但部级的主席们、局级的作家们，即使产出的是垃圾又怎样？只要住五星、坐奥迪、吃宴席就行了！

（2010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