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公司治理,上过班的人都知道,中国还是人治,而无法治,尤其是在企业里,员工闷头干活,领导互相挤兑,内耗大,积极性差。从“引蛇出洞”到“十年浩劫”的几十年,给中国文化留下的毁灭性创伤很难治愈,而西方经济的经验教训,却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在这里,我简单描述一下企业的四个年级:
一年级的企业是有限责任公司,少数股东敢于通过经营取得利润;
公司的英文是 company,英文是连的意思,连有多少人?大约150±38人。要从(资本主义)萌芽到聚集上百人的力量做事,有两条路,一条,是贫富差距拉大,富人非常有钱,于是可以雇得起上百人的队伍,一条,是人与人之间的诚信达标,人们有规则意识,上百人可以团结起来做事。当然,我们都知道,前者貌似容易些,而看看中央电视台的《复兴之路》,或者了解中国改革开发历程的人们都知道,前一条路,是用血走出来的,具体我就不写了,自己看《复兴之路》或其它书籍去。而我想走的第二条路,则到现在用了五年还没走通过,原因我也不多说了,目前这条路也还不容易走通。但是,我要说的是,不论走哪条路,随着中国的财富越来越多,不能通过经营获取利润,而想靠工资过日子,以后会越来越难,想不穷,只能靠投资,要敢于通过经营取得利润,否则就算不被社会淘汰,结果也差不多。
二年级的企业是股份公司或信托形式公司,很多股东可以通过财务报表聚合起来,做大事,赚大钱,而且一起分到钱;
世界上最早诞生这样的公司,是美国独立,赶走英国人以后,中小规模的投资市场竞争激烈,只有“采矿、运输、制造”三个领域的高级工业文明,才有高额的利润,所以,美国人通过良好的商业信用,聚合了大量资金,早期通过信托,后期转换成股份公司(主要是上市公司),在政府和专业机构的财务监督下,实现了将大量资金(成千上万人的资本)团结在一起,并且不会象中国现在的上市公司或者股市公司那样,多少年都不分红。或者如同潘石屹的红石公司一样,大股东把小股东的股份和权益都吃光(参见相关诉讼)。客观的说,股份公司和信托公司的前提,就是股东们要有规则意识和义务意识,通过共同承担监督成本来解决保障共同利益的问题。而国内目前的情况是,人们只想要权利,不想要义务,即便个别人承担了义务,也因为环境的影响,不愿意帮别人实现权益,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谁掌权,谁做事,谁就要占便宜,确实也不是股份公司或信托公司应该有的文化。所以,中国目前虽然理论上有很多二年级企业,但事实上却鲜有可以一起做事赚钱的成功案例,因为很多人根本就不一起做事,只想一起赚钱,所以,中国要想普及二年级企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年级的企业是集团公司,特征是企业的经营管理与财务管理分离,即企业集团公司对下属公司只看业绩与上缴利润,只看成绩不看人,实现公平竞争,科学管理;
在中国,联想的柳传志,应该是努力尝试企业三年级化的代表人物,联想控股旗下五大子公司:杨元庆领军的联想集团,郭为领军的神州数码,陈国栋领军的融科智地,朱立南领军的联想投资,赵令欢领军的弘毅投资;乃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联想最早在中国实现的分区代理分销模式,都显著呈现出集团化企业领导跨地域、跨领域子公司的三年级企业特征。目前,中国也有不少类似的企业实践。但是,真要在中国实现企业经营管理与财务管理独立,找到信得过的经理人团队,找到只看业绩不看人的管理者团队,可以说即便是走在最前面的联想,成绩也难免差强人意。而企业三年级化的目标,就是解决风险规避(特别是三鹿奶粉这样的百亿公司因为一个环节的问题就全面崩溃的案例),以及通过子公司之间的竞争,通过科学的优胜劣汰,保持企业的旺盛生命力。这方面,中国企业家们做的还很不好,因为我们是人情大于成绩的社会文化,事做不好,不见得会被炒,人做不好,事做好也被炒……
四年级的企业特征,则是企业资本所有者与经营管理者的收益分成明确,从而避免了互相倾轧,超越了马克思上上世纪看到的问题,从而有效的激发出劳动者的劳动热情和投资者的投资兴趣,中国目前还没有四年级的企业,只有一些准三年级企业,所以我们的企业管理还很落后,迫切需要改进。
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就是劳动者和生产资料之间的关系,也叫生产关系,先进的生产关系,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而所谓先进的生产关系,重点无非两条,一是劳动者拥有生产资料,一是存在合理的公平竞争环境。建国六十年,我国仍无任何人拥有土地的所有权,甚至“小岗村模式”都鲜有案例,劳动者当然没有积极性。
所谓“小岗村模式”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就是“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也就是“资本所有者(政府)权益,与经营管理者(劳动者)权益的明确”,试问,我国目前有这样的经营环境么?政府、官员欲壑难填,企业、员工怎么会有积极性?
与此同时,很多企业,由于经营管理者权利不受限制,所以,股东们的权利就没有办法保证,企业亏损,经营管理者却拿着天价高薪,比如,平安保险报表亏损几百亿的时候,马明哲却正在迈近年收入上亿元的高管致富之路。
甚至MBO,即管理层回购,也是中国的一个经济现象。企业经营管理者在现有条件下,先把企业管成亏损,再把企业低价变成私有,然后就能赚钱,为什么?谁都知道。
所以,中国企业的出路,就是明确这四个年级的现代企业制度,让企业具备竞争力,生存力,让股东敢投资,员工愿做事,一起来监督,大家都赚钱。当然,也许中国企业的现代化之路还很长,但我真心希望,中国能够尽快涌现出更多的二年级、三年级、甚至四年级企业,政府也能够为企业的现代化提供政策和法律支持。而对于每个国人,也希望你们都能早日醒来,因为工资只占社会新增财富的不到两成,所以,如果我们想不被社会淘汰,不再每天只能抱怨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就要努力通过投资取得“金色收入”,即财产性收入,也唯有如此,才能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想靠每天上班下班过上好日子,也许有人可以,但绝对是极少数人,而且那种生活的幸福感,经不起考验和比较,更没有抗风险能力,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抛砖引玉,希望大家尽情想象,为中国的企业制度现代化畅所欲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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